蕭璟說完,大步站到謝婉瑜面前,揚起了手。

謝婉瑜不禁挑眉,又來這招,當即上前揚起下巴,“你打呀,讓大家看看,你是如何當眾毆打嫡妻的!”

沒想到一直不說話的晉王卻開口了,“他打你也無可厚非,畢竟你說話過於難聽了,就算是當家主母,也要注意禮法的。”

有晉王的支援,蕭璟也更加自信了。

謝婉瑜既然敢翻臉,並且當眾斥責薛雪檸,就不怕蕭璟生氣,只是萬萬沒想到晉王也在幫腔了。

看著蕭璟要落下來的巴掌,謝婉瑜嘴角上揚,張嘴剛要說話,就聽到一個冰冷的聲音,“遠遠的就聽見說話聲,沒想到侯府好生熱鬧。”

眾人都回過頭去,卻看到太叔瑱揹著手走了進來。

他身邊跟著兩名侯府的丫鬟,都面露為難,大概是太叔瑱沒讓她們傳話。

反應過來之後,房間裡的人都朝著他請安。

晉王只是端坐著,半晌,才悠哉的站了起來,目光如炬的看著太叔瑱,“老四不是要出征麼?怎麼還有空串門?”

“三哥。”太叔瑱拱了拱手,“聽聞三哥歸朝,便想著去瞧瞧,誰知道您沒在府上,多番打聽才知曉您在這裡。”

晉王臉色不好看,什麼叫多番打聽。

太叔瑱手上有先皇留下的暗衛,凡事都不用他親自動手,自然就會有人乖乖的把所有資訊告知於他。

“既然來了,就一起吧。”晉王說道。

“恭敬不如從命,侯爺,叨擾了。”太叔瑱挨著晉王落座,對蕭璟說道。

蕭璟頷首,“秦王能來是我小小侯府的榮幸。”

太叔瑱目光掃到了謝婉瑜的臉上,“侯夫人怎麼還一臉怒氣的,可是受到欺負了?”

他這話一出,蕭璟立刻嚴肅起來,看向謝婉瑜。

謝婉瑜笑了笑,“王爺多慮了,我畢竟是侯府的當家主母,把家裡治理得井井有條,誰都能欺負了我頭上去?”

“原來如此。”太叔瑱點點頭,“也是,當初侯夫人嫁入侯府的時候,願意委身為繼室,已經得到整個京都城的讚揚,聽說嫁妝豐厚,十里紅妝……說是百里也不為過,聲勢浩大,震撼整個京都。”

太叔瑱一個惜字如金的人竟然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話,眾人都有幾分驚訝。

而晉王,更是眯起了眼睛。

他這個四弟心思最為縝密,如今說出這樣一番話是要做什麼,他實難猜透。

就在這時,太叔瑱似乎才反應過來,“都坐吧,是家宴,不必多禮。”

他這邊說完,才有下人幫他添了碗筷。

薛雪檸期期艾艾的坐下,還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抽噎了幾下。

太叔瑱沒有搭理她,而是看向蕭璟,“你得此賢妻,無人不羨慕,來,本王敬你一杯。”他揚了揚手,俊朗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冷意。

蕭璟根本不明白是什麼意思,只能連連稱是。

太叔瑱的強大氣場將整個房間的氣氛都壓制了下來,而謝婉瑜和蕭璟的硬剛也因為他的到來被徹底打斷。

“三哥,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你王府修繕的,不如到我那裡去小住幾日?”太叔瑱問道。

晉王笑了笑,“你那裡?”

他無奈的搖頭,“誰不知道你那裡哪怕是灑掃的丫頭都沒有笑臉,實在無趣。”況且他還惦記著那幾個良家舞姬。

太叔瑱點點頭,“也好。”

面上功夫他總是要做做的,二人本來也不是一路人,無非是表面維持著兄弟關係。

吃了一會兒,舞姬又上來跳舞。

謝婉瑜陪著他們喝了幾杯酒之後,就覺得腦袋暈乎乎的,讓洙芳陪著她出去散酒。

等走到花園深處的時候,謝婉瑜不由抖了一下,深秋的夜晚格外寒冷,就連熱酒都無法抵禦。

“夫人在這稍後,奴婢去給您取大氅來。”洙芳說道。

“行,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謝婉瑜說道。

等洙芳離開了,謝婉瑜便靠在了樹幹上,這樣能讓自己舒服一些。

就在這時,她聽到了零星的腳步聲,此時她頭正暈,也懶得睜眼去看,只以為是在府中尋思是家丁。

忽的,腳步聲停頓,聲音傳來。

“王爺,王爺怎的來了?”是薛雪檸的聲音。

然後晉王低沉的聲音響起,“自然是來看看你,你是我好兄弟的遺孀,我總該照拂照拂。”

“我在侯府裡過得水深火熱的,王爺說要替我出氣,可是我被那毒婦一陣羞辱,她卻沒得到一點懲罰。”她又開始委屈起來,“你不知道我的日子有多難熬,她三番五次的欺辱我,我吃不飽,穿不暖,那女人太過於惡毒。”

晉王聽了之後,嘆了口氣,“我已經替你說話,只是不好太過於明顯,雖然我要照拂你,但我也不好與你太過親密,免得有些閒言碎語,替你遭來無妄之災。”

謝婉瑜睜開雙眼,看來他們二人如今還沒有私情。

那二人站在青磚小路上,並沒有注意到旁邊的大樹後邊靠著一個人。

“我都不怕閒言碎語,王爺您身份尊貴,又有什麼可怕的。”薛雪檸湊近了他,“還是王爺懼內?”

她聲音柔媚,讓晉王不由耳根一紅,似笑非笑的看著她,“可是依我看,你跟你家那位小叔關係匪淺啊。”

沒有蕭老夫人的約束,這二人太過於光明正大,連資質平庸的晉王都看出來了。

薛雪檸收斂了笑容,“我能怎麼辦,我寡居在侯府,苟且偷生,侯爺覬覦我已久,我不敢直接拒絕,只能賠笑逢迎,不然那賤人怎麼會這麼對我,還不是記恨。”

“原來如此。”晉王說道,“這夫妻二人,竟是一路貨色。”

“還好,我至今仍舊拼死抵抗,這才沒被蕭璟給佔了便宜去,如今又得王爺照拂,他們二人總歸要收斂一些的。”薛雪檸說完,就將頭靠在了晉王的肩膀上。

晉王本來就是個好色的,不由挑了一下眉毛,“嫂嫂好香……”

謝婉瑜本來就喝了一些酒,見二人這樣,差點吐了出來,卻也因此踩到了地上的枯枝,發出“咔嚓”的聲響。

在這寂靜的夜裡,格外突兀。

“誰?”晉王推開了薛雪檸,冷聲問道。

謝婉瑜知道,他們二人的姦情若是讓人撞破,那他們絕對不會留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