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沒有確定,但就這句盡力,已經讓金氏十分開心了。

“好,好,你盡力就成。”金氏笑著說道。

離開了家裡,謝婉瑜坐著馬車就回到了盤雲山。

何嬤嬤正在給纏繞在鞦韆上的牽牛花澆水,看到謝婉瑜回來,便上前行禮,“夫人,老奴剛剛做了桂花糕,可要嚐嚐?”

“不用了,午後在家裡吃了些酒,有些醉了,先去休息。”謝婉瑜說完,就徑直進了房間。

還隨手關上了門。

何嬤嬤不由看向洙芳,洙芳無奈的搖搖頭,“夫人路上就沒怎麼說話,許是累了。”

“那咱們也回房間吧,免得吵到了她。”何嬤嬤立刻說道。

洙芳點點頭,然後挽著何嬤嬤,“嬤嬤,你教我納鞋底吧。”

“好。”何嬤嬤笑著,跟她一前一後的進了房間。

院子裡陷入了安靜。

謝婉瑜脫下外衫,躺到了矮榻上,關於金澤天,她是真的很煩悶。

原本年少時期對他的印象還不錯,他樣貌儒雅,一副正氣的樣子,沒想到竟然能跟薛雪檸那等人同流合汙。

只要一想起這些,謝婉瑜心裡就會更加的厭惡。

可偏偏金氏心軟,見到金澤天過得不好,於心不忍。

想著想著,許是有些疲累,謝婉瑜迷迷糊糊的睡去,半夢半醒間,感覺門被人推開了,踉蹌的腳步聲吵得她心煩意亂。

不由說道,“洙芳,別吵。”

隨後,一雙冰冷的手撫上她的脖子,謝婉瑜一個激靈,猛然驚醒,然後就對上了一雙猩紅的眸子。

謝婉瑜怔愣,然後感覺到脖子上的手正在慢慢收緊。

“沈瑾煜,你要做什麼?”謝婉瑜大聲呵斥。

沒想到沈瑾煜卻湊近了她,身上濃烈的酒氣讓謝婉瑜忍不住別過頭。

“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他十分激動,身體都在劇烈的顫抖著。

謝婉瑜不解的看著他,“我如何騙你了?”

“我去蕭家提親了。”他說完,眼中恨意更濃。

“提親!”謝婉瑜驚撥出聲。

當初沈瑾煜一直姑娘姑娘的叫她,她也沒有解釋,當初是想著兩個人日後未必會見面,沒有必要和他澄清這件事情。

之後兩個人日漸熟悉,謝婉瑜也認定他是前世救她之人,所以謝婉瑜也忘卻解釋這些,她跟他在一起的時候很輕鬆,甚至可以忘記自己的身份,也就懶得去解釋這些了。

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沈瑾煜竟然去蕭家提親了。

謝婉瑜狠狠的掐住他的手,“你有什麼資格質問我,我倒是要問問你,你知道不知道,你這樣做事會給我帶來多少困擾?”

面對謝婉瑜的呵斥,沈瑾煜竟然有些心虛了,他鬆開鉗制她的手,然後退後了兩步,坐在了地上,“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謝婉瑜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我從未問過你的身份,你也從來沒問過我的,然後就這麼冒失的去提親,你可知道,我若因此名譽掃地,就已經沒臉再活在世上了!”

她憤憤的說道。

沈瑾煜聽了之後,不由怔愣一瞬。

然後自嘲的笑笑,“我沒你想得那麼蠢。”

原來,沈瑾煜在病好之後,對謝婉瑜這些天的朝夕相處,感情至深,就準備了一些東西又找了最有名氣的媒婆,去了蕭家提親。

蕭家如今能嫁人的便只有蕭吟霜了,所以蕭老夫人才耐心接待了沈瑾煜,想看看是個怎樣的人。

結果沈瑾煜這樣的青年才俊,讓蕭老夫人十分滿意,他樣貌出眾,談吐不俗,帶的禮物也很豐厚,所以蕭老夫人便讓蕭吟霜出來相看。

說是相看,其實就是找了個理由,讓蕭吟霜看看來人怎麼樣。

蕭吟霜見到之後,十分滿意,臉上的笑容都藏不住。

沈瑾煜卻質疑了,不由問了蕭老夫人,家中可有什麼表小姐,蕭老夫人表示沒有,這個時候,薛雪檸來了,見沈瑾煜一表人才,不免心神嫉妒。

說了幾句風涼話。

沈瑾煜趁機說蕭家女子都是上得廳堂的,只是不知掌管家事如何。

薛雪檸便說家事管得好要屬謝婉瑜了。

在沈瑾煜旁敲側擊之下,才知道謝婉瑜是定遠侯夫人,當時心中如同被冷水浸泡,就算是在炎炎夏日,他也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所以他便藉口讓媒婆拿了蕭吟霜的八字,最後以八字不合拒絕了。

之後沈瑾煜三番五次的打聽,才知道謝婉瑜竟然是謝甘之女,已經嫁人許多年了。

“我此生,對男女之事十分淡薄,直到遇到你,我的心彷彿會跳動了,而你,而你,你將我的一腔熱血,如同低賤的爛泥一般,散在你的腳下。”沈瑾煜十分難過,不然他也不會喝這麼多的酒。

竟然還對謝婉瑜起了殺心。

謝婉瑜蹙眉,“我怎知你會去提親,我視你為知己,自然沒有必要說出自己的身份。”

雖然她說得理直氣壯,卻也不免後悔,若是早日說出自己的身份,也就不會這樣了,只能怪自己太過於懶惰了。

“知己?”沈瑾煜笑了,“我以命相護,你竟不知道我對你的心思?”

謝婉瑜當然不可能不知道,只是她沒想過沈瑾煜做事會這麼利落。

“可是事到如今,已經這樣了,我也沒有什麼辦法。”謝婉瑜坐到了椅子上,“沈公子請回吧。”

“你這便要趕我?”沈瑾煜不甘心的從地上坐起來,眼中滿是悲痛。

謝婉瑜看著他,“那你想要我怎麼樣?”

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沈瑾煜是君子,自然不會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可是沒想到他思慮再三,竟然說道,“既然如此,那你,那你,我不在乎你已為人婦。”他艱難的說出口。

在道義和感情面前,他顯然更看重感情。

謝婉瑜不禁瞪大了眼睛,然後質問他,“你願意成為我豢養的面首?”

這句話,真的狠狠刺痛人心,沈瑾煜臉色泛白,面對這樣的羞辱,他緊抿著唇,握緊了拳頭,“我的身份,你養不起。”

“哦?你是什麼身份?”謝婉瑜知道他不是貧苦人。

沈瑾煜卻冷笑一聲,“日後,必然會見到的。”

說完,他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對謝婉瑜說不在乎她為人婦,已經是他做過最出格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