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瑜看著那串手釧,有些不大明白。

“汾蘭為何……”

“保命用的,每一粒珠子,都能解毒。”太叔瑱說完,深深的看了謝婉瑜一眼,然後轉身離開。

謝婉瑜久久不能回神。

他是擔心自己再被胡亂送人嗎?所以特意準備了這樣一串珠子,哪怕是最危急的時刻,吃上一粒,也能更好的保全自己。

思及此處,謝婉瑜不禁露出了一個笑容來。

她將珊瑚手釧戴在了手腕上,紅得豔麗的珊瑚襯得她肌膚勝雪。

雖然太叔瑱以汾蘭當藉口,但謝婉瑜也不是一點都不明白的,汾蘭如何知道那麼多事的,更何況以她的心思,也根本想不到這些,就算能想到,她也做不到。

謝婉瑜無奈的搖搖頭,這份恩情,她記下了。

沒過幾天,謝婉瑜就聽說太叔瑱正在集結各地將士。

而不出意外的,謝儒安也參與其中了,他本來就隸屬於太叔瑱的門下,如今跟著他出徵,也是正常的。

當初太叔瑱吃了敗仗,如今想要一雪前恥,所以準備得格外謹慎。

謝婉瑜也知道兵馬和糧草需要銀錢,所以帶上了一箱子的銀票,回了謝家。

因為打算當天就回來,所以謝婉瑜就帶了洙芳一起,洙芳雖然做不了什麼重活,但是跟謝婉瑜說說話也是不錯的。

尤其是在路過集市的時候,洙芳很是開心,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你去買些吃的吧。”謝婉瑜說道。

洙芳就等著她這句話呢,立刻下了馬車,除了甄糕,她還買了一些甜餅,這才上了馬車。

“夫人,您多吃點,這個甜餅可好吃呢。”她笑著說道。

謝婉瑜點點頭,拿著甜餅吃了幾口,“味道確實好,只是天氣太熱,我是真的吃不得這些甜食。”她吃了幾口,就放下了。

可是洙芳卻吃得歡,“自從受傷,奴婢什麼都吃不得,嘴巴里一點味道都沒有,如今終於能吃些香甜的,恨不得一下子都塞進自己的肚子裡。”

看到她煞有介事的樣子,謝婉瑜忍不住笑出了聲。

主僕二人有說有笑的回了謝家,一進家門,就看到正守在大門口和門房說笑的春桃。

她看到謝婉瑜進門,立刻放下了手裡的瓜子,然後將自己的手往衣襬兩處蹭了蹭,這才問安,“二小姐萬福。”

“起來吧。”謝婉瑜虛扶了一下。

春桃這才站直了身子,“自收到了二小姐的帖子,夫人就一直讓奴婢在這邊候著。”

“我許久未歸家,母親定然是想我的,快引路吧。”謝婉瑜笑著說道。

隨著事情的變化,謝婉瑜知道謝家早晚會跨過劫難,只要他們二老舒心,她就別無所求,所以也很少回孃家。

春桃笑著引路,“夫人說了,姑爺近來不在家,您定然是無聊的,也不常回家瞧瞧。”

“如今事情繁多,常回家難免讓人笑話。”謝婉瑜一邊說著,一邊跟著春桃進了堂屋。

堂屋裡,金氏正抱著謝書儀逗弄著。

幾個月的孩子,養得白白胖胖的,模樣也好看。

錢氏坐在一旁,露出了慈愛的笑容。

謝婉瑜都進屋了,這兩個人愣是沒發現,“咳咳。”謝婉瑜不由咳了幾聲,“如今你們眼中只有我這小侄兒,都不認得我了。”

她說出聲,金氏才抬頭看過去,不由露出了笑容,“書儀快瞧,你姑姑來了。”

“來,書儀,讓姑母抱抱。”謝婉瑜簡單行了禮,就要去抱孩子,奈何孩子太小,軟軟的,謝婉瑜還真的不敢伸手去抱。

“妹妹難得回來,趕緊坐下吧,我去廚房張羅吃的。”錢氏站了起來,笑著說道。

她總是這樣善解人意,從來不用金氏操心。

“嫂嫂不必忙,都是自家人,我隨便吃一口便好。”謝婉瑜說著,就坐到了金氏的身邊,眼睛全在孩子身上。

錢氏捂唇輕笑,“妹妹還是好好的跟書儀玩吧,我去去便回。”說著,她就帶著貼身的丫鬟走了出去。

幾個月的孩子還不認人,所以並沒有哭鬧,反而被謝婉瑜逗得“咯咯”直笑。

金氏的笑容卻漸漸消散,“蕭璟去了北疆,你在家更是無趣,卻不知道回來家裡瞧瞧,每日都盯著那盤雲山。”

“盤雲山讓女兒賺了不少錢,女兒怎麼捨得輕易放下。”謝婉瑜攀著金氏的胳膊,“母親,您左右無事,卻也不去盤雲山看看。”

“我可不去,有那功夫,不如看看經書。”金氏笑著說道。

從前,金氏就時常禮佛,家中的事情都是錢氏在操持,家裡的幾個姨娘也都不是拔尖的,十分省心。

而謝婉瑜一心撲在蕭家,除了有用得到謝家的地方,不然從來都不會回孃家。

所以金氏只能靠禮佛來打發自己的思念。

謝婉瑜覺得自己從前很不是人,所以靠金氏靠得更近,“過段時日,我攢些錢,在盤雲山開一處佛堂,專供禮佛之人小住,到時候特意給母親留一處房間可好?”

金氏聽完之後,眼睛不由都亮了,“如此,自然是好的。”

見金氏這般高興,謝婉瑜也笑了。

小小的謝書儀不知道她們在笑什麼,也跟著笑了起來,口水便隨著嘴角流了下來,母女二人笑得更歡。

快到午飯時間,謝婉瑜才從金氏那裡出來,去了謝甘的書房。

因為謝儒安要參軍的事,所以謝甘這些日子有時間就會讓謝儒安去書房,無非是好好教導一番兒子罷了。

謝家是書香世家。

謝儒安雖然才高八斗,學富五車,但是他更在意的卻是在軍中立功建業。

因為謝家就他這麼一個嫡子,謝甘很是不捨,卻又無可奈何。

謝婉瑜走到書房門口,就聽到二人的聲音有些拔高,似乎是在爭吵,急忙敲響了房門,“父親,兄長,你們在嗎?”

聽到謝婉瑜的聲音,二人的爭執聲戛然而止。

半晌,謝婉瑜才聽到腳步聲,然後房間門被推開,謝儒安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你怎麼來了?”

“剛剛去跟嫂嫂和母親說話,如今想跟父兄聊聊,不可以嗎?”謝婉瑜抱著盒子,越過謝儒安走了進去。

謝甘正氣得紅了臉,看到謝婉瑜,也勉強緩和了臉色,“有什麼事情等飯後再聊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