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母親,我知道。”蕭蹠立刻露出了笑容。

“所以,誰要是欺負你,你只管還回去,自然有母親給你撐腰。”謝婉瑜嚴肅的說道。

蕭蹠自從來到謝婉瑜身邊,就沒少受到蕭錦旻的欺負,只是蕭蹠很懂事,從來不會去計較這些。

聽謝婉瑜這麼說,蕭蹠才說道,“母親放心,兒子自有辦法對付他。”

蕭蹠是個聰明的,聽他這麼說,謝婉瑜也相信他是有這個能力的。

“好了,趕緊換衣服,咱們剪窗花。”謝婉瑜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

“是。”蕭蹠迫不及待的去換了衣服,他還是很喜歡待在謝婉瑜身邊,哪怕只是隨便的聊幾句,他也會覺得自己是有母親疼愛的。

剪了半天的窗花,謝婉瑜才帶著蕭蹠吃了午飯。

等蕭蹠午睡之後,她才帶著洙芳去了秦王府。

這一次她很低調的坐了軟轎,轎子比馬車小,所以可以直接進巷子裡,且也十分低調。

汾蘭大概是吩咐了守著角門的小廝。

所以看到謝婉瑜過來,那小廝急忙就開啟了門,“夫人您可算來了,王爺又鬧脾氣了。”那小廝低聲說道。

謝婉瑜眼中閃過一絲擔憂,然後快步走了過去。

角門距離正房還有些距離,謝婉瑜因為走得太快,忍不住咳了起來。

“夫人,吃藥。”洙芳急忙從懷裡拿出瓷瓶。

謝婉瑜倒出幾粒在手心,然後含在了嘴裡,這才緩和一些,“沒事了,走吧。”她緊了緊懷裡的手爐,繼續往前走。

到了正房門口,就看到門口跪了幾個丫鬟。

汾蘭站在那裡,來回的踱步,幾次想要敲門,最後都生生的忍耐了下來,幾次張口卻又都閉上了嘴巴,眼中滿是無奈。

“汾蘭。”謝婉瑜喊了一聲。

汾蘭看到謝婉瑜,眼睛一亮,“夫人,您可算來了,您這幾天都去哪了啊?”

“夫人身子不大好,回家之後又受了……”洙芳幾乎是奪口而出。

“洙芳。”謝婉瑜打斷了她的話,然後看向汾蘭,“聽角門的小廝說,他最近又鬧脾氣了。”

汾蘭點點頭,“他雖然不說,但是我知道,他其實是想見您的,只是礙於面子,不願意說出口的。”

其實汾蘭的進步很快,至少她都能看明白太叔瑱的心中想法了。

“王爺不過是想要找個人說話而已。”謝婉瑜笑著說道。

她不願讓自己和太叔瑱的關係太過於親密,所以才這樣說道。

汾蘭並沒有反駁,而是轉身敲門,“王爺,夫人來了。”

半晌,房間裡沒有動靜,過了好長時間,太叔瑱沙啞的嗓音才響了起來,“進來吧。”他向來說話都是底氣十足的。

如今,卻有一種氣若游絲的感覺。

謝婉瑜推門而入。

房間裡的藥味似乎並沒有那麼濃郁了,竟帶著幾分檀木香。

謝婉瑜立刻就注意到了房門口的香爐,“怎麼還燃起薰香了?”

“你怎麼這麼久才來?”兩個人的話音似乎是同時響起的,然後都停了下來。

謝婉瑜看著太叔瑱蒼白的臉,他的病似乎並沒有什麼起色,“我不在的這段期間,王爺可是氣我不信守承諾,竟然連藥都不肯吃了?”

“沒有。”太叔瑱淡淡的說話。

彷彿坐著都在耗盡他的力氣,所以,他坐了一會兒,又無力的靠在了床上。

謝婉瑜走到床邊,想要拿他身側的書,沒想到書上放著的蘭花手帕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這不是我……”

“給人的東西,是打算往回要?”太叔瑱挑眉問道。

謝婉瑜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既然王爺喜歡,便送給你便是。”說著,她拿起了手帕下面的書,“王爺今天聽這本如何?”

“好。”太叔瑱的臉色緩和了一下,窗外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讓他整個人似乎都散發著溫柔的光。

剛翻開第一頁,就聽到門外洙芳的聲音很大,“奴婢給太后娘娘請安!”

聽到這個聲音,謝婉瑜和太叔瑱不由對視了一眼。

她竟不自覺的看向四周。

太叔瑱的房間收拾得太過於簡單了,謝婉瑜甚至想要找個藏身的地方都不可能。

“怕什麼?”太叔瑱問道。

謝婉瑜蹙眉,“王爺自然是不怕的,我可是差點被她弄死的人。”她這副殘軀,可實在經不起再次被折騰了。

太叔瑱不由挑眉,然後拍了拍身邊,“整個房間,只有這裡能藏身了。”他眼中帶著揶揄,他知道謝婉瑜守禮數,是絕對不會這麼做的。

只是沒想到,謝婉瑜動作利落的脫下鞋子,然後翻身上床,躺在了太叔瑱的裡側。

太叔瑱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然後臉都不自覺的紅了起來,他尷尬的用被子給謝婉瑜矇住,然後放下了一半的幔帳,遮住了她地上的鞋子。

不等他再做其他,太后已經施施然走了進來。

“太后娘娘……”

“免禮。”郭太后急忙說道,“你如今身體不好,可別拘泥於禮數了。”

太叔瑱也沒有真的要跟她行禮,聽她這麼說,便也沒說什麼。

郭太后打量著他的房間,“自從進宮,我還是第一次來到你家。”她讓所有人都在門口,隻身一人走了進來,所以說話也十分隨意。

“太后娘娘心繫臣子,微臣感激。”太叔瑱疏離的說道。

謝婉瑜躲在他的被子裡,一動都不敢動,因為穿得太多,他的被子裡又放了幾個手爐,熱得她喘不過氣來。

太叔瑱似乎發現了這些,他將手放進了被子裡,微微撐起,讓她得以涼爽一些。

兩人的小動作並沒有讓郭太后發覺。

她還沉溺在悲傷之中,“這裡又沒有外人,你何苦這般與我說話,你知道,我是真心擔心你的。”

“微臣多謝太后娘娘關心。”太叔瑱說道。

郭太后氣得不行,卻也無可奈何,平復了一些心情之後,才緩緩開口,“聽說你找了不少太醫來,我便知道你身體不好了,只是礙於禮教,我不能直接過來,這也是低調行事的。”

今日郭太后穿得如普通人家的婦人,只帶了幾個隨身的侍衛。

“太后娘娘放心,不過是風寒。”太叔瑱蒼白著臉說道。

郭太后竟走到了床邊,“你的面色怎麼……”

“請太后娘娘退後,若是被臣過了病氣,可就不好了。”太叔瑱說著,還咳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