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哦”了一聲,便掛了電話,給周晏禮發了個定位。

十分鐘後,一輛黑色賓士停在了路邊。

周晏禮在物質方面不怎麼在意,尤其他現在是個醫生,上下班時開的車太拉風總是有點不合適。

不過他這種人,就算騎共享單車都能迷倒一片女人。

“上車。”周晏禮搖下車窗對我說道。

“去哪?”我有點納悶。

“去你家,接布布。”

老慈父終究是記掛著乖女兒,我撇撇嘴,拉開副駕駛的門就坐了上去,周晏禮瞥了我一眼,“安全帶。”

我默不作聲地把安全帶又繫好。

雪天路滑,車速比較慢,我一路看著窗外的風景,腦海裡卻是剛才靳寒和向晴在雪地裡的畫面。

到了半路,周晏禮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向晴他們申請了換病房。”

“嗯,我知道了。”我現在不想提起靳寒和向晴,哪怕我心裡想的正是他們的事。

“向重山的手術我主刀。”周晏禮如果去當情報員的話,一定屬於金牌級別。

我拿起手機給他轉了一筆錢,他看到手機亮了一下後,有些不解,“什麼意思?”

我故意露出一個惡毒的笑容,“周醫生,你給向重山手術時放個水吧,事成之後我再給你一大筆錢!”

正好路口紅燈,車子停下,周晏禮拿起自己的手機快速地退回了我的轉賬,然後黑著臉教訓我,“以後少看點狗血劇,腦子裡想的什麼!”

“你怎麼知道我的靈感來自狗血劇?”我訝異地問。

“不然呢?”周晏禮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智障。

我冷哼一聲,不再搭理此人。

回到雲水庭以後,布布見到自己的主人回來了,激動地跳到了周晏禮的懷裡使勁撒嬌,左蹭蹭又貼貼,喵喵聲響徹客廳。

這幾天傭人將它照顧得還不錯,看起來精氣神都很好。

周晏禮將布布抱在懷裡摸了摸頭,剛準備和我說話,樓梯上傳來了聲音,靳寒竟然也在家。

我不想看到靳寒,便撇下了周晏禮,獨自上樓了。

至於兩個男人在客廳裡聊了什麼,我一概不知,反正他們是發小,應該不會冷場。

偌大的主臥,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一方面是因為心煩靳寒向晴這兩人,一方面是在擔心著趙素芳的事情。

這時鄧晶兒給我發了一條資訊:意意,趙素芳要上鉤了!

我一驚,迅速地回覆:這麼快?你怎麼辦到的?

鄧晶兒發了個“得意”的表情:嘻嘻,過兩天再告訴你,等我好訊息。

說完這傢伙就不再搭理我,似乎真的在憋什麼大招,等著最後給我一個驚喜,我也不催了,鄧晶兒雖然平時有點衝動,但是智商挺線上。

不知道那個私家偵探有沒有開始著手調查,我開啟手機資訊的收件箱,卻沒有偵探的回覆,反倒在被攔截資訊裡,亮著一個紅點。

我點進去一看,有七八條被攔截的未讀簡訊,是一個陌生的號碼,看完簡訊內容我才知道這個號碼的主人是嚴子俊。

沒想到他還在堅持不懈地聯絡我,最新的一條資訊時間,就在今天下午。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打了個電話過去,那邊很快就接了。

“喂?是舒小姐嗎?”嚴子俊的聲音其實還算好聽,很溫潤,說起話來斯文優雅。

“對,我看你給我發了好幾條資訊,是有事嗎?”我問道。

“沒事,那晚你喝了酒回去的,我不知道你是否安全回到了家,就發了個資訊問一問,但是你沒回,我又擔心直接打電話會打擾到你。”嚴子俊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我笑了幾聲,“謝謝記掛,我當晚安全到家了,我到今天才看到你的簡訊,被系統攔截了。”

嚴子俊沉默了幾秒後,突然用一種無奈又氣憤的語氣說,“我就知道會這樣,明天我就去換個號碼!”

我不懂他這是什麼意思,於是他告訴我,之前他做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業務員,由於電銷太多,他的號碼被認定為騷擾電話,已經去營業廳解除標記好幾次了,但是沒多久又會變成騷擾電話。

說真的,這個原因讓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聽到我在笑,嚴子俊也跟著笑,一時間我都沒注意靳寒也進來了房間,他冷不丁地開口,“和誰聊得那麼開心?”

我幾乎是秒掛電話,然後將手機塞進了枕頭下。

我這個舉動,無疑是讓靳寒疑雲叢生,他的臉色十分陰沉,像是暴風雲來臨前烏雲密佈的天空,充滿了讓人不安的壓迫感。

“又是齊舟陽?”靳寒已經來到了床邊,他掀開我的被子,便伸手去枕頭下拿我的手機。

“這是我的私事!”我抓住他的手腕,此時半挽起的衣袖下,露出一截手臂,肌肉線條完美。

靳寒穿衣很顯瘦,是行走的衣架子,而脫了衣服後身上沒一塊多餘的肉,十分的精壯結實,所以我做出這個阻攔的舉動,有很大的風險。

萬一發生體力上的爭執,我是絕對吃虧的那一方。

靳寒被我抓住了手腕後,渾身的氣壓已經很低,他一用力便已經反手扣住了我的手腕,我想也沒想揮起另一隻手就準備打他。

自從那一晚我們兩個纏鬥了大半宿,我發現這種方式能極大地緩解我心裡的火氣。

靳寒十分迅速地又抓住了我另一隻手,我一下子成了案板上的魚。

“靳寒,我們說好不干涉彼此私生活的,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打我,我和你同歸於盡!”我無畏地迎上那雙冰冷漆黑的眼眸,努力讓自己鎮定一點。

“我不打女人。”靳寒冷淡地吐出一句。

這倒是真的,上一世我和他都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也從來沒有打過我,反倒是我那時候很激憤,好不容易有機會見到他,最後都會哭著吵著對他動手,他最多是將我推開。

“那你鬆開我。”我立馬扭動手腕。

靳寒似乎也覺得這樣的舉動太欺負人了,最後還是鬆開了我的雙手,重獲自由後,我從床上坐了起來,態度也迴歸了平靜,語氣有些悲涼,“靳寒,在你心裡我到底算什麼?能告訴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