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要不我們直接撞上去怎麼樣?”我看著來者不善的靳寒,身影越來越近,忽然壯著膽子問小李。

小李立馬回頭,眼神錯愕地看著我,“真的嗎?舒小姐,只要您開口的話……”

他這意思是我要真讓他撞,他就真撞?

以前我就知道小李這人心眼實誠,但是沒想到實誠到了這個地步,我趕緊擺擺手,“不不不,我開玩笑呢。”

話音剛落,靳寒的身影已經到了車旁,他敲了敲車窗,我充耳不聞。

持續了幾次以後,我的手機響了一下,是他發來的資訊:開啟車窗,否則我自己動手了。

我這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開啟車窗,伸出半個腦袋,“靳寒,你這是要幹什麼?”

“我想我們需要聊一聊,關於周晏禮的事情。”靳寒站在車門外面,冷硬地答道,說完還看了一眼駕駛位的小李。

現在我和靳寒離了婚,小李自然不用像以前那樣客氣,他對我說,“舒小姐,我們可以調頭離開。”

我附議,“你聽聽,小李說的多有道理,靳寒,我們之間沒什麼好說的。”

“就算如此,那你為舒家的名聲考慮過嗎?”靳寒卻提到了我家的名聲。

“我怎麼了?我做了什麼事讓我家的名聲受到了損害嗎?”我臉色變了變,十分不爽。

說我其他的就算了,現在還拿我家名聲這個大鍋扣在我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

靳寒眼眸微垂,視線朝下看著我,答道,“你和我的關係人盡皆知,周晏禮和我關係同樣如此,你覺得離婚後,和自己前夫的好友勾搭在一起,對你家有什麼好處?外界的人會怎麼說我們三個人的關係,你猜猜。”

我猜什麼?世上唯一能殺人於無形的利器,就是謠言,就是語言暴力。

大家肯定開始個個化身福爾摩斯,開始揣測我是不是之前就已經婚內出軌,和周晏禮有一腿,畢竟離婚也是我提出來的。

我思考了一會兒後,嘲笑道,“原來是剛才周晏禮坐我的順風車,你不高興了?”

“可是,比起擔心我家名聲受到影響,我倒是更擔心給周晏禮帶來不良影響,人家才是無辜的!”

真要談名聲,我一個知名舔狗有什麼名聲可談?

大家也不是第一次知道我是舒國峰的女兒。

見我在這個點上,首先關心的竟然是周晏禮,靳寒的臉色似乎更冷了。

“現在這麼擔心他了?”他冷聲質問。

“出於朋友之間的關心,有問題嗎?”我聳聳肩,笑容璀璨,“你看你,你對向晴不是同樣關心嗎?我都沒說什麼啊!”

外界已經預設了靳寒和向晴之間的關係,可他從來沒有親口確定過,只是在行動上,表現出了對向晴的偏袒維護。

之前他還告訴我,等到向晴的二次移植手術完成,他們之間就沒有任何關係了。

那不就是間接告訴我,在他心裡,向晴只是朋友。

既然他可以對朋友那麼的好,我就關心一下週晏禮的名聲,完全不過分。

“舒晚意,你現在這張嘴是真的挺厲害!”靳寒唇角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對於他的評價,我權當是誇獎了。

“謝謝誇獎,比起我擔心我,我覺得你應該去擔心一下向晴,周晏禮只是坐一下我的順風車,傅傑可是借了她一百萬呢!”我看熱鬧不嫌事大,故意曖昧地提醒一下。

靳寒的佔有慾很強,尤其是向晴,在他面前應該是一隻溫順的小白兔,不應該做出一些超出自己身份的事情,可向晴偏偏就是接受了傅傑的一百萬,他難道不氣嗎?

現任真愛不去在意,來我這個前妻這裡吃飛醋,未免有點本末倒置。

讓我沒想到的是,我剛說完這幾句話,邁巴赫上就又下來了一個人,是向晴,她先是在車旁站了幾秒鐘,雙手緊緊握著一個小巧的包,目光望向我們這邊,眼神裡充滿了忐忑和隱忍,似乎聽到了我剛才的話,忍不住要跳出來了。

看來三人沒去吃東西,靳寒帶著向晴過來堵我車了。

靳寒看到向晴下車後,濃眉緊皺,“不是讓你別下車?”

“靳先生,我感覺舒姐對你有很深的誤會,你們聊了這麼久,她卻連車都不下,”向晴走了過來,無辜地對我說道,“舒姐,我知道之前有些事是我做錯了,我其實社會經驗不多,不懂人情世故,並不是故意的,你想讓我漲漲教訓,我都明白,所以知道傅傑借了錢給我渡過難關後,你很生氣,但是請不要將這些怒火發洩在靳先生身上,他對你其實很愧疚——”

“夠了。”靳寒卻打斷了向晴越說越離譜的話。

我也沒忍住勾起了一個輕蔑的笑容,心裡愧疚?

向晴是不是怕我心情不好,所在剛才在車上苦思冥想了這麼一個冷笑話,故意來逗我開心。

你看看,靳寒都聽不下去了。

向晴被呵斥了一聲,立馬紅了眼眶,委屈極了,“靳先生,我說錯了嗎?你根本不是舒姐口中的那種人……”

她說得好像自己更瞭解那個真實的靳寒。

該不會每個灰姑娘,都覺得自己才是能看透王子靈魂的人吧?

“你們慢慢聊,我急著回去睡覺。”我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

靳寒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可是向晴卻趔趄了一步,似乎有些站不穩,她臉色發白,卻咬著唇不說話。

“心臟不舒服?”靳寒立馬發現了不對勁,上前扶住了向晴。

向晴微微喘著氣,聲音很小,“我沒事,靳先生,你先和舒姐談清楚吧,我……”

“先去醫院。”靳寒再度打斷她的話,只是看了我一眼後,就選擇將她扶上了邁巴赫,隨後駕車絕塵而去。

每次都是這樣,看似想找我解除誤會,卻又在向晴有事的時候,義無反顧地拋下我。

空蕩的車窗外似乎從來沒有他來過的痕跡,我嘆了一口氣,多希望我的人生中也沒有他出現過的痕跡,可是我失去的九年光陰,首先就不會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