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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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管家駕著馬車來到江家門前,抬頭望著高大的院牆以及,那上頭尖尖的瓦片。
他竟不知街道上傳言中的“活閻王”竟是他認識的人。搖搖頭,看來傳言都是不可信的。
“扣扣——”
江年開了門,將王管家請進院裡。
“王管家,王老爺身子可大好了?”江月給他倒了碗薄荷涼水。
說起來,江月跟江年兩人日子過得糙,喝水要麼拿碗喝要麼直接用罐子倒,完全沒想過還要去買專門的杯子。
王管家拱手道謝,“多謝江娘子的神藥,老爺已大好。”
他送來的不僅是十幅名作,還有一石精米。
在這時候,捨得拿精米出來送人,確實大方。江月也不客套,爽快地收下了,她就是有目的地救人。
王管家見江家人面對精米也沒露出驚喜的表情,便知他們應當也是不缺糧的了。
雖說因災情自己清減了許多,但還是體虛。他從王家過來都沒用到半刻鐘,也是熱得大汗淋漓,更何況還穿著長袍。
正好手邊有碗水,他也不嫌棄,端起就喝。
“唔!好茶!”入口的那一刻,他只覺神清氣爽,汗水都收回去了。
“江娘子,這是什麼茶?”他在王家做了10年管家,喝過綠茶花茶、好茶貴茶,但這種茶葉卻從未喝過。
江月指著院子周圍那圈鬱鬱蔥蔥的草。
“它與普通的茶不太一樣,名叫薄荷,也為安息香。可以直接摘下泡水喝,清涼解渴。也可以往身上裸露的面板塗抹汁液,驅蚊止癢的效果好。大夫也常用它來入藥,清心明目。”
江月:一不小心就賣弄了一下剛背下來的醫學常識,炫一下~
王管家一聽安息香的名兒,就知道可以凝神安息,他一口氣把水喝完了,感覺精神十足。
江月見他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薄荷看,就是不開口,有點好笑。
就說道,“夏日容易心浮氣躁,蚊蟲滋擾也影響休息。我沒什麼拿得出手的禮,這薄荷卻養得極好,就送幾株給貴府,祝王老爺身體安康。”
王管家笑得眼都眯起來了,“多謝江娘子的好意,我一定幫你帶到老爺面前。”
等他回去之後,這幾株薄荷得了多少大夫的喜愛,日日都要偷偷跑來揪幾片,讓老爺想喝一碗薄荷茶凝神靜氣時都找不到幾片好葉子,管家氣得罵了幾句粗話。這是後話了。
當下江月在江年不滿的眼神裡給他拔了好幾株長得粗壯的,就擔心這薄荷去了王家水土不服。
臨走前,沒想到王管家竟然還看上了她的釘瓦,簡直讓她哭笑不得。
“這釘瓦我瞧著著實管用,讓那些賊人便是能找到梯子也不敢爬上牆。”
江月點頭,“這是我在外城的瓦窯定做的,他們家手藝確實不錯,已經有了經驗,王管家只管去找他做便是。”
對於王家來說,需要的材料自然是小事情,怎麼都能弄到的。
就算他今天看見,回去自己學了去做,江月也不會放在心上,橫豎兩家沒什麼衝突。不過他能先問一聲,表明了是君子坦蕩蕩,挺好。
送走王管家之後,她迫不及待要驗收那些“高檔貨”了。
送來的一共是五幅畫作跟五幅書法作品。
畫上虎、鹿、熊、猿、鳥,所謂“五禽戲”的起源,動物的神態畫得惟妙惟肖,彷彿躍然紙上。連她這個外行都能看得出功力深厚。
書法作品則是前朝名師太傅的遺作,不知怎麼的竟然落到王老爺手裡,看來王家富可抵半城的說法不是蓋的。
江月將十幅作品一一收好,其實把它們給收了吧,有點心疼,就該留給後世欣賞名師佳作。可惜,她得要保命啊。果斷地收了。
喝了一大波血,時間足足剩下374個小時,15天的時間啊!!!
夠了,萬一有點什麼意外,也能帶著江年暫時躲起來。
她走出堂屋,靠在屋簷下,看江年半彎下腰,小心翼翼地揪薄荷葉,揪完兩片,擦一擦就放進嘴裡嚼。眼睛微眯,應該還挺滿意。
她心想,這玩意兒說是會從喉嚨裡冒涼氣兒,是不是跟喝冰雪碧似的?
江年忽然回頭看了眼隔壁,在那兒盯了半晌不動。
“怎麼了?”
“有人。”
江月皺眉。
人,還是鬼?
隔壁已經變成聞名的凶宅了,十口人在裡頭喪命,大白日都沒人敢過來。汪家隔壁那家人還想請道士到自家去做法鎮宅......
江年聽了會兒,就走過來,嘴裡嚼著薄荷,表情沒變,“隔壁應該是流民,佔了汪家的宅子。”
江月說道,“這就不奇怪了。尋常百姓都巴不得繞著汪家走,怎麼會有人對這所宅子有想法?也就是這些流民,本身就不知道已經犯下了多少罪孽,何懼鬼魂之說?”
雖然她自認為自己不算是大善人,但她見不得害了人還能過得瀟灑安逸的。
當日下午便去衙門報了案。
前幾日流民進城犯案殺的不僅是百姓,還有幾個衙差。衙門對於流民可以說是深惡痛絕了,當下直接把汪家宅子給封了。從裡頭拉出六七個流民。
流民過街人人喊打,沒有臭雞蛋,就隨地找了石頭子往他們身上扔。要不是衙差說讓留口氣給大人審,估計都走不到衙門。
江月默默看著,心裡卻在想,流民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少同夥,衙門怎麼能知道城裡還隱藏著多少流民沒查出來呢?
她其實心裡隱隱約約有點想法。
這些城外的流民是怎麼知道沒有人會去汪家查的?
那天晚上,流民們也非常準確地知曉百姓住宅區的分佈,動作很精準利落。
據說流民們是在某個城門守衛巡查的死角挖了地洞,鑽進來的。這未免過於熟悉城內佈局跟守衛分佈了。
若說城內沒有內鬼,她是不信的。
等右邊流民被拎走的第二日,左邊那座一直空置的宅子就有動靜了。
不過這回不是另一波流民搞事情,而是房子的主人,終於住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