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

許星牧的氣運顯化,竟然是龍!

也就是說,他的確有真龍天子的氣運,未來的北境之主,也絕對不是隨便說說的。

難怪劍聖會千里迢迢跑到桃源縣中,將滿身劍道傳承盡數賜予,還以為他真的只是看中了許星牧的詩才,原來是早已感知到對方體內蘊含的真龍氣運!

四爪白龍,自然比不過明龍帝的五爪金龍,而且只有三隻,與明龍帝的九龍數量也是相差甚遠。

由此可見,北境的國運,是遠遠比不上大夏朝的。

許星牧這位未來的北境之主,和明龍帝這位九龍之主也有著不小的差距。

但這並不影響他在幾位大人心中愈發高漲的地位。

詩道天才!

北境之主!

劍聖傳人!

無論哪一種身份擺出來,都是足以震懾人間的存在。

以前他們對許星牧北境之主的身份只是一種猜測,一種臆想,或者說是客氣的恭維……若是許星牧沒有帝皇之氣,即便劍聖看好他,他最終也無法坐上北境之主的寶座,命運終會將他與北境剝離。

可如今氣運顯化,真龍就在眼前,他就是當之無愧的北境之主!

當今劍聖最正統的接班人!

御書房內的氣氛忽然變得有些沉寂。

姜伯望和徐猛互相對視了一眼,無聲的沉默中夾帶著一絲感嘆,“原本想將他招攬至麾下,是覺得可以傍上劍聖大人的背景,卻不想,他自己就是一種背景!”

老天師張之雲凝視著許星牧,“難怪能夠寫出那首驚豔人間的絕品詩,氣運之子,自然有天佑!”

王之渙的情緒倒是沒有多少變化。

許星牧是未來的北境之主也好,是翰林院的一名普通修撰也罷,老學士看中的是他的詩才,而非富貴命運。

讀書人嘛,想的比較純粹。

可明龍帝就不一樣了。

若是許星牧氣運一般,單純是靠著一首詩博得了劍聖的好感,那明龍帝便不會把他當回事,任由他在翰林院中做一名小小的修撰就好了。

等到榨乾了他的詩才,就愛幹嘛幹嘛去吧。

可既然確定了他就是未來的北境之主,考慮到劍聖的面子,明龍帝就不能再把他當個普通人來對待。

至少,在明龍帝邁步一品,並且完全煉化驚神陣之前,他需要對劍聖抱有足夠多的忌憚,和重視。

對於劍聖的傳人,自然也要一視同仁。

漫長的沉寂過後,正一碑背面顯化的三隻四爪白龍已經消失在了雲色之中,明龍帝也將凝視的目光收回。

他深吸一口氣,忽然鼓起掌來,“好!好!好!許愛卿,如今你真正是做到了德才兼備,氣運加身,這幾年只要在大夏朝好好歷練,學會御下和治國之道,日後去了北境,就無人敢不服你!”

說實話,許星牧現在是懵逼的。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的體內竟然真的藏有真龍氣運!

這一點劍聖大人怎麼從來都沒說過?

他尤記得當夜桃源縣中劍聖所言,是因為自己的那首詩救了劍聖的命,留下了彼此的因果羈絆,所以劍聖才將畢生劍道傳承於自己,並且口頭承諾要讓自己成為北境之主。

這裡頭可沒有氣運加身的說法。

難道說劍聖其實也不知道?一切都只是巧合?

未來的北境之主剛好憑一首詩救下了現任北境之主,二人冥冥中互為羈絆……若真是如此,那命運的軌道也太過於神奇巧妙了。

“陛下,鳳麟實在惶恐。”

許星牧低著頭,保持恭敬,“不管是北境之主,還是劍聖傳人,現在,我都是陛下您的臣子。”

“這話朕愛聽!”

明龍帝笑了笑,說道,“不過劍聖要是知道朕把他的接班人,只安排做了翰林院的一名小小修撰,只怕,他會很不高興的。所以,你有沒有更心儀的地方?只要你說出來,朕一定答應你!”

聽到這話,王之渙心裡登時“咯噔”了一下……咋滴?聽陛下這意思是要把鳳麟往高處調啊?好歹考慮下我這老領導的意見吧?

他正要說話,許星牧卻已當先開口,“能在翰林院任職,鳳麟已經很滿足了,尤其是能跟在王大人身邊做事,更是受益匪淺……就算劍聖大人知道,也不打緊,因為當日朝聖樓下,他也已經見識過王大人的勇氣,和身為讀書人的信念,相信他一定能理解的。”

王之渙聞言微微一笑,緊張的心緒瞬間落下。

他撫須昂首,頗有些自得的望向紅了眼的姜伯望和徐猛……老夫也想低調,許鳳麟他不讓啊!

明龍帝點點頭,“王老心有治國之道,翰林院又是育人之所,你若能安心待上幾年,的確大有裨益。”

言及至此,他便不在升官遷調這個問題上糾纏,轉而話鋒一轉,看似隨意,實則別有用心地問道,“對了,劍聖自從去了一趟桃源縣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他去了哪?朕的請報上說,他並沒有返回北境,也沒有留在大夏,莫非,是去了南國?還是一時興起,奔赴魔族雪原了?”

許星牧心裡一慌,總覺得明龍帝今晚的所有鋪墊,就是為了現在這句話。

他想了想,儘量穩住情緒,搖頭說道,“劍聖大人臨行前只說讓我不要找他,關鍵時候,他自會出現。”

明龍帝皺了皺眉,顯然這不是他想要的回答。

沉默已久的教宗站了出來,“劍聖他行蹤不定,向來隨心所欲,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將要去哪?不過依我看,他還是去南國的可能性大一些,畢竟他與妖王大人向來交好,此次劍聖尋得劍道傳人,很可能會去說道一番。”

“南國?確有這個可能……聽說妖王還專門給劍聖修建了一座問劍閣,看來,是有讓對方常住的打算。呵呵,他們之間的關係,倒是越來越好了,朕想擠都擠不進去。”

明龍帝唏噓一陣,轉而看了教宗一眼,“雪原那邊最近可有異動?”

“一切如常。”

教宗說道,“摘星樓日夜都在監聽,自從驚神陣修補完全後,魔族安分了不少,邊境處的魔潮也已褪去大半,想來絕不敢再輕易犯境。”

“驚神陣的威懾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還是因為院長去了雪原一趟。想必魔君是因為疲於應對院長,所以才無心侵犯大夏。”

說起院長,明龍帝先是有些遺憾,隨後整張臉都變成鐵青一塊,他猛震龍袍,冷聲說道,“南國的白氏族人如今就在京城,此次前來,就是想要逼著朕派兵去雪原救人!他們也不想想,院長他乃是超品實力,一身修為早已在仙人之上,卻還是被魔君困在雪原,至今未歸!朕派去的人,莫非還能比得過院長不成?此行若是前去,與送死何異?”

他這一發火,御書房內諸官皆不敢吱聲。

唯有教宗平靜說道,“陛下息怒……南國此行而至,也算是情有可原,畢竟院長被困,最擔心的就是南國妖族了,他們那裡可沒有第二座驚神陣作為底牌。一旦院長真在雪原中出了事,魔族大軍勢必要殺入南國,到時候,對他們來說,可真就是滅頂之災了。”

“那朕又有什麼辦法?”

明龍帝說道,“白白送死的事情朕絕不會做!大夏朝的將士們都是人,而不是炮灰!”

教宗問道,“那白氏族人那邊怎麼辦?據說這次是妖王的女兒親自來了,只怕,不好隨意打發的。”

明龍帝皺起眉,“是白甯越那丫頭?”

“正是。”

教宗說道,“如今就住在朝聖樓中,等著陛下您召見呢。”

“白行簡這頭死老虎真是老奸巨猾!知道朕向來疼愛白丫頭,就把她送過來勸朕,這要是不答應她,以後絕對心有記恨,若是影響到她和伯約的婚事,那可就......”

明龍帝搖搖頭,突然感覺有些疲累。

他嘆了口氣,“此事,等冬狩大會結束後再說吧......教宗和老天師先別走,其餘人就先退下吧。”

許星牧早就想溜了,這下聽到吩咐,趕忙行了個禮,跟在王之渙身後退出御書房。

......

“老王!許小友!二位怎麼說?府裡的酒席早就擺好了,閒來無事,咱去喝幾杯啊?”

剛一走出御書房,兵部尚書徐猛就拉住了王之渙和許星牧的衣袖,非要帶著他們去府裡喝酒。

對於站在一旁的吏部尚書姜伯望卻是不聞不問,整得挺尷尬。

許星牧一言不發,老老實實站在王之渙身後,儼然一副小弟做派.......大人去哪我去哪!

王之渙笑呵呵拍掉了徐猛的手,說道,“酒是肯定喝不了了,還要帶著鳳麟去書院走一趟......”

徐猛問道,“院長都不在,你去書院幹嘛?”

王之渙說道,“龍游君也不知道在哪聽說鳳麟已經加入了翰林院,非要見他一面。老夫本不想太張揚,免得有人說老夫到處顯擺。但後來一想,既然院長不在,那就讓龍游君測一測鳳麟有沒有儒道天賦吧,畢竟讀書人嗎,不能只練劍,不修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