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當場要人取來畫紙。

繪製一番,十幾張優美的線稿立刻出現在白色紙張上。

這都是一些人們從沒見過的款式,每一款都足夠新穎漂亮,引人注目。

雞心領。

燈籠袖。

薄風衣。

連衣裙。

應有盡有。

可以說。

這十幾張線稿上的衣服,雖不及幸子衫那樣的現象大熱款。

但哪一種拿出來,都是足以吊打80年代服裝行業的流行款。

而之所以畫得這麼快,也是他早就想好的。

“看起來好時髦啊!”

“我說老餘,你這次去京城是不是又有了什麼新的見解,怎麼一下弄出這麼多來?”

眾人十分欣喜。

只不過二狗子提出了一個十分值得注重的問題。

那就是產能。

80年代的工廠可沒有21世紀那麼先進。

服裝一般都是女工們踩著縫紉機一件件地縫製。

按照余天的要求,要是想達到100萬銷量的話,起碼要做出來五六萬件衣服。

光靠波斯製衣廠的女工們一腳一腳地踩縫紉機,踩冒煙了也完不成啊。

“二狗哥。”

余天看向二狗子,“動動你聰明的腦袋瓜,想一想什麼叫人為己用,合作共贏。這是一個契機,既可以聯絡其他工廠,更能加強咱們在春城的凝聚力,懂嗎?”

二狗子反應夠快的,略加思索,眼睛一亮,“老餘,我明白了,你是想讓我去聯合其他工廠,讓他們幫著生產製作對吧?”

就是這個意思。

代工。

自己產能不夠的時候,完全可以交給其他工廠來做嘛。

這還不算狠,畢竟還是自己生產一大部分。

如21世紀的科技公司,蘋果華為等等,他們都是光出技術圖紙,剩下的完全交給代工廠來做。

“沒錯。”

余天對大家說,“我們不能一家獨大,畢竟咱們是春城的優秀企業!咱們站在頂峰的同時,也要照顧一下還在山底下的人!但話說回來,最大的蛋糕,還是要咱們哥們吃的!”

話糙理不糙,眾人頻頻點頭。

如今製衣廠已經步入正軌,余天不需要事事親躬。

開會完畢,大家便一起去吃酒享樂。

飯是在黃河飯店吃的。

席間。

二狗子和王東嶽的家屬也都來了。

兩人現在已經把家全都搬到了春城,還各自買了一套住房,樓上樓下住著。

王東嶽的意思是監督著二狗子,免得他背叛。

二狗子的意思是監督著王東嶽,免得他撩騷,當然都是哥們之間的玩笑。

兩位嫂嫂提及到了李婉柔,十分想見上一面。

余天說給她們經過,只說下次回來再聚,惹得兩人有些惋惜。

余天還特地給蛤蟆放了假。

讓他留在春城幾天,和心上人小美聚一聚,一週後再回京城。

“兩個事兒,第一,你找人幫我給美國多發幾封郵件,就說我準備以800萬美元的價格購買彩色映象管的技術,如果錢不夠,就再加。”

800萬?

不值那麼多吧!

蛤蟆一頭霧水,余天也沒解釋,繼續道,“第二件事,好好鍛鍊一些自信,你就留在這兒,陪小美玩幾天。”

“嗯!”

蛤蟆點頭道,“哥,你放心,我現在老自信了,我就把我想象成...小美,小美!我在這兒呢,快來!誒呀我的天吶,我可想死你了!”

話未落,小美來了。

一段時間不見,她又漂亮不少時尚不少。

蛤蟆一下擁上去,當著眾人的面,咔咔親了好幾口。

可把小美嚇壞了。

她害羞的同時也在詫異,心說蛤蟆才去京城幾天,怎麼剛回來,就變得這麼勇敢了?

吃吃喝喝,好不痛快。

晚上七點多,眾人散去,余天提醒餘爽,去往京城送貨的車,一定要選年齡大的司機,年輕的一概不要。

隨即獨自回到別墅,看了看李婉柔的父母。

老兩口現在日子過得美。

想在別墅住就在別墅住,想在家就在家,錢也夠花,身份也高,讓其他李家親戚們羨慕得不得了。

聊了一會兒,余天又回到柳樹村。

村裡變化也不小。

餘海明不閒著,又在活動中心裡新建了不少老年設施。

只是提及到豆豆,餘海明和劉淑芬難免老淚縱橫。

老兩口想孫子,更期盼著李婉柔肚子裡的娃娃。

余天提及讓老兩口去京城住一段兒,感受一下。

老兩口略加思索,決定等年後再去。

因為柳樹村過年時要舉行村民大會,餘海明作為新任大隊長,必須要在村子裡‘駐守’,搞得好像忠孝不能兩全一樣。

“喝多了吧,瞧你醉的,等著,媽給你熬碗湯喝。”

見余天喝得醉醺醺的,劉淑芬下廚熬了一碗雞蛋蔬菜湯。

蛋花飄在湯碗上,味道雖淡,親情卻濃。

餘海明坐在一旁看著余天喝完,忍不住又嘟囔了好幾句。

“臭小子!”

他哐哐捶打余天的後背,“告訴你,賺了錢別忘本,別嘚瑟!永遠記住不能違法犯罪,咱們要賺乾乾淨淨的錢!爹把話兒給你放這兒,你以後要是敢違法亂紀,爹絕不饒你!”

話說的挺重,但話語中都是對兒子滿滿的愛與呵護。

余天潸然淚下。

回想年輕時,不懂父母愛,不念父母恩,那時的自己多麼渾,多麼可惡。

“放心吧!”

余天信誓旦旦做了保證,“爹,你也別老在村子裡待著,沒事兒可以去廠裡找我二哥和三哥。大姐去哪兒了,今兒怎麼沒見到?”

說起餘秀,餘海明又犯了愁。

他嘆口氣,搖頭道,“你姐魔怔了,又去平山村了。她跟我們坦白了,說心裡還念著白建軍,說什麼只恨當時年紀小...”

時間真是個十足殘酷的東西。

它總能給人留下許多遺憾和後悔。

唏噓感慨一陣,又去見了三哥。

三哥三嫂一直在忙活君子蘭的事兒,如今已見雛形,一萬株君子蘭就在廠區種植著,只等時機。

“弟!”

又喝了兩杯,三哥說道,“明天你帶你嫂子去趟醫院唄,你不是有熟人嗎,我想再給她檢查檢查身體,女人就是事兒多,前兩天她聽說小鳳去體檢了,也吵嚷著要去。”

說到醫院,余天也正要去找蘭大夫。

之前託協和醫院副院長江華辦的事兒一定能成,他準備特地告訴蘭大夫一聲,讓她開開心心,多一分對生活的期盼。

一口同意下來,反正去深城的火車也在明天中午。

翌日一早。

余天帶著三嫂前往醫院,徑直去找蘭花兒大夫。

推門進了辦公室,就見蘭大夫正趴在桌子上低聲啜泣,肩膀一動一動的,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蘭大夫?”

余天走到近前,輕聲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