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錚和池皎皎相處這段時間,也摸清楚了一些她的性子。

她很討厭被懷疑,而且有些記仇,是個睚眥必報的傢伙。

但誰對她有一點好,她也會盡自己所能的回報。

之前只是試探性地問了幾句,就把她惹毛了,甚至隱隱給他一種能過就過,不能過馬上離的感覺。

這會兒看到小媳婦略帶不滿的眼神,顧錚無奈在心底嘆了口氣。

既然不喜歡被人懷疑,為什麼就不能給他多一點信任?

難不成在她眼裡,她男人就是一個隨意輕信他人栽贓挑撥,誤會自個兒媳婦的混球?

他邁步走到池皎皎身邊,視線在她臉上打量一番,有些心疼又有些無奈。

“兩個包,額頭一個,下巴一個,痛不痛?”

“有草藥也不知道自己先擦,真是個傻的……”

別人眼睛怎麼長的他不管,反正他不瞎。

兩人明顯就是遇到了野蜂群,鄒竹生都被蟄成豬頭了,臉上身上都敷著暗綠色的草藥糊糊,怎麼做那種事?

而且他的媳婦他了解,喜歡好看的,醜的她是真瞧不上。

聞言,池皎皎抿唇一笑,“痛,等回去你給我塗萬金油。”

不愧是她男人,有自己的判斷力,沒讓那些莫須有的誣陷帶跑偏。

她很滿意,回去一定好好獎勵他。

池蘭香見自己信誓旦旦說出來的話沒濺起一丁點水花,氣炸了。

“顧錚,你都被戴綠帽了,怎麼還向著她?”

“我跟小蓮都親耳聽到動靜了,除了做那檔子事,誰還會說痛不痛,要不要輕一點!”

徐小蓮站在她身邊,諾諾點頭,“確實聽到了。”

蔡大娘語氣彎酸,“不止呢,我還聽到池皎皎叫鄒竹生把衣服脫了!”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要真說了這話,就算兩個人沒發生什麼,池皎皎的名聲也不好聽了啊……”

池蘭香很有底氣地叉腰,“村長叔,我們幾個都是人證,你快點報公安,把這對姦夫淫婦抓起來槍斃,免得給咱們大隊丟人!”

“啪——”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大喊大叫的池蘭香被池皎皎一巴掌給、扇、飛、了。

還不夠。

池皎皎大步上前,一把薅起池蘭香的頭髮,“啪啪啪”左右開弓。

“痛不痛?嗯?”

“要不要我輕一點?”

“不是喜歡聽牆角嗎,你聽聽,這動靜像不像你說的搞破鞋,做髒事?”

“啪啪啪——”

讓你蹦躂了這麼久,再不動手就不禮貌了!

收拾完池蘭香等人,池皎皎正打算跟顧錚回去,卻被幾個嬸子圍住。

“剛才鄒竹生的眼皮還又紅又腫呢,這麼一小會工夫居然就消了,皎皎丫頭你給他敷的啥草藥啊,可真管用。”

“皎皎丫頭,嬸子家的黑蛋也被野蜂蟄了,能不能請你去給看看?”

“還有我家,我家娃娃也被蟄了好大幾個包,都流黃水了……”

顧錚將自己在村支部聽到的告訴了池皎皎,“若你願意幫村民們醫治,可以像胡叔那樣收取診金。”

池皎皎睨他一眼,“在你心裡,我就是個無利不起早的?”

顧錚怕自己嘴笨惹了她不開心,忙解釋道:“沒有那個意思,看病收錢是應該的,我只是不想你忙活一場還受委屈。”

以金花嬸的大嘴巴,走一路宣傳一路,估計用不了多久村子裡的人就都會知道了。

被野蜂蟄了遲遲不見好的村民肯定會找過來要求幫忙,有的說不定還要拿鄉里鄉親的說事,可她並沒有無償幫他們醫治的義務不是嗎?

他將自己的想法說給池皎皎聽。

池皎皎原也只是一句玩笑話,沒想到他會替自己考慮這麼多,心裡有些觸動。

顧錚是軍人,有責任有擔當,他的底色決定了他遇上這種事肯定是能幫就幫且不求回報。

但他並沒有把這份責任強加在即將成為他妻子的她身上。

蔡大娘的手也被野蜂蟄了,枯瘦的雞爪子直接腫成幾倍大的紅蘿蔔,他仗著自己年紀大,說起話來頤指氣使。

“池皎皎,這藥是你熬的,要是把我們喝出啥問題,你可得負責!”

在維持隊伍秩序,聽到這話登時不樂意了。

合著二嫂辛辛苦苦給這些人熬藥,一分錢不收,還有錯了?

他直接甩臉子道:

“蔡大娘,你要是不相信我二嫂,就舉著你那胖蘿蔔手回去種地唄,手胖有福氣,你還得謝謝野蜂會挑地方蟄!”

周遭響起笑聲,紛紛打趣蔡大娘是不是拿手去捅蜂窩了,不然野蜂為啥只盯著他的手蟄,還蟄得那麼狠。

顧傑一把搶過蔡大娘手裡的藥,給了後面排隊的人。

蔡大娘急了,抖著胖蘿蔔手,“哎,臭小子,那是我的藥,你咋把我的藥給別人了?”

顧傑:“我二嫂的藥金貴得很,你這種人不配喝,免得浪費她一片好心!”

金花嬸陪劉娟一起來的,見狀有些幸災樂禍,“蔡大娘,叫你管不住你那張破嘴,到手的五塊錢飛了吧。”

蔡大娘不解:“啥五塊錢飛了?”

金花嬸:“黑蛋他們去縣醫院花五塊錢都沒治好的傷,那碗藥能治好,現在藥沒了,你說你是不是放跑了五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