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在絕望與痛苦中崩潰！

第一關，君無邪和月沉魚很輕鬆走到了平臺中間。

他將聖源拘在手裡，仔細感受裡面的能量，似乎還是屬於靈氣的範疇，並未超過靈氣這個層級。

但是，它的純度實在太高了，並且裡面有著特殊的本源，這種本源裡面給人一種非常古老與久遠的感覺，彷彿是來自開天闢地之前的元始之源一般。

“果真是鴻蒙源氣……”

月沉魚仔細感受後，冰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驚喜。

“鴻蒙？”

君無邪怔了怔，感到非常的震驚。

鴻蒙可是存在於混沌之前，這聖源中的本源有如此古老嗎？

鴻蒙那可算是萬物起源之初的元始能量之一了。

“嗯，是的，這裡面蘊含的本源就是鴻蒙源氣，只是純度極低，屬於被稀釋了億萬倍之後的純度，但對於我們這種境界的人來說，也是無比珍貴的資源。”

“看來，金鱗秘境是來對了！吸收這些聖源之氣，便可將絲絲鴻蒙源氣與自身融合，肯定會產生特殊的效果……”

君無邪心裡充滿了期待，後面的階梯很長，還有很多的平臺，只要透過關卡的考驗，便能得到更多的聖源，獲取更多的鴻蒙源氣。

“那是當然了，修者體內融合了這種純度的鴻蒙源氣，修煉的速度會得到不小的提升，鴻蒙還能開悟，增強領悟能力。並且由於鴻蒙為萬物之始的源泉之一，融合了它，可令身體具有更強的包容性，往後煉化各種屬性的資源，速度都會比以前更快！且，它即便是被稀釋了億萬倍，卻依然擁有能幫助修行者打下聖境基礎的效果，將來衝擊聖境會更加的容易。”

“它還有這樣的效果？”

君無邪難以置信，他自是知道鴻蒙源氣極其強悍，但這聖源裡面的鴻蒙源氣純度極低，按照月沉魚所說，它被稀釋了億萬倍，卻依然可以令人打下聖境根基？

“當然！”

月沉魚言道，鴻蒙源氣屬於先天聖氣，就算再怎麼稀釋，只要將其融煉到身體之中，便能令人的身體擁有聖性，屆時衝擊聖境，相對就會輕鬆些。

她表示，任何先天聖級的東西，都不是世人口中的聖級可以比擬的。

先天聖級，那是代表最本源，最古老的意思。

而現在所謂的聖，不過是世人給予的定義，是為後天之聖，不管是事物的等級，還是修煉境界。

“我這麼說吧，諸天宇宙誕生之前，某個時期，天地皆虛無，唯有鴻蒙源氣等能量存在，往後的歲月，諸天的一切便是由它們演化而來，它們的一縷能量便可衍生出諸天萬物，你說其蘊含的能量有多麼的浩瀚與特殊？”

“它們？你的意思是，除了鴻蒙源氣，還有同級別的古老本源之氣？”

“當然有了，還有起源之氣，它才是真正的一切之始，起源衍生鴻蒙，鴻蒙衍生萬物。只是起源之氣太過稀少，諸天宇宙都不多，便是帝境強者都不是那麼容易尋到的。”

聽到起源之氣四個字，君無邪心中巨震！

他早前用來澆灌世界樹的靈虛值不就是起源之氣嗎？

當時，他還問了世界樹，但世界樹並未說。

只是，不知道那澆灌世界樹的起源之氣純度如何？

但想來，應該也是稀釋了很多倍的，純度不可能高，否則的話他當時肯定會有很強烈的特殊的感覺。

“走，繼續第二關，這團聖源，你拿去煉化了吧。”

君無邪將聖源遞給月沉魚，月沉魚卻搖頭，表示後面還能獲取更多的聖源，現在他們沒有必要為此謙讓，要他自己煉化了。

君無邪沒有再堅持，月沉魚說得對，前面有諸多關卡，只要闖過去，就能源源不斷獲取到聖源。

他現在的境界已經快要到小天位極境小圓滿了，正好可以藉著聖源突破，還能為自己打下聖境根基，令身體擁有聖性，亦能提升修煉速度，提高悟性。

這聖源可以說是修行者的瑰寶級資源，本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現在卻可以憑實力去獲取。

難怪這裡叫做金鱗秘境！

金鱗本非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金鱗秘境倒是非常貼切，在這裡面只要能不斷獲取聖源，實力就能不斷提升，並且對將來長遠的修煉都會有永久性的效果！

他將聖源納入體內，元始金身訣自動運轉，不需要刻意去煉化，就讓身體運轉的功法自動去煉化它。

一縷縷精純至極的特殊靈氣沿著經脈流淌向四肢百骸，絲絲鴻蒙源氣融入血肉之中，融入星海中，融入生命之輪，融入血脈之中……

這種感覺非常的清晰，也非常舒服，渾身暖洋洋，如同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之中。

這時，月沉魚並指斬向前方，指尖噴破劍氣，一縷時光的氣息瀰漫開來，在那劍氣之中流淌。

轟的一聲。

劍氣將結界切開一條巨大的裂痕。

君無邪和月沉魚穿行而過，踏上了通往第二個平臺的階梯，開始了心性的考驗。

這一剎那，他們兩人的身體同時一震。

只覺得腦海中意識瞬間全失。

只是短短剎那，意識再恢復時，眼裡卻露出了茫然之色。

“這是在哪裡？”

君無邪茫然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破敗的大地，斷裂的高山，乾涸的江河，看不到一株完好植被，地上的泥土裹滿了血漿，殷紅刺目。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切，使勁甩了甩腦袋，似乎有段記憶缺失了。

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忘記了什麼，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在何方！

他舉步前行，翻過斷裂的高山，穿過裂痕遍佈的平原，跨過乾枯的江河。

一路所行，皆是破敗。

地面殷紅如血，瀰漫著濃烈刺鼻的血腥味。

“這些……都是生靈的血泥……”

他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心裡突然有種巨大的恐慌升騰而起。

他凌空而上，開啟元始真瞳俯瞰山河。

在視線的盡頭，他看到了破敗的城池，那城池上空瀰漫著灰黑色的能量霧靄，隔著很遠的距離，都能感覺到那種詭異與邪惡。

“那是……至暗詛咒之氣！”

他腳踩行字訣，數十萬倍音速，如流光劃破長空，眨眼之間來到了破敗的城池前。

“東荒古城？”

他心在顫抖，心裡滋生的恐懼，在這一刻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目光所及，城池破敗不堪。

原本繁華的古城，如今只剩下了殘垣斷壁，狼藉的街道與崩塌的建築群瓦礫里布滿了殘碎的屍體，老人、中年、青年、小孩、嬰兒……

全都沒了，全都死去了！

很多人只剩下了半截身軀，雙目圓瞪，瞳孔中那深深的悲傷與絕望，就這樣定格。

他看到了一個年輕的母親，雙手死死抱著懷裡的孩子，還是餵奶，但她卻從腰部斷裂了，腸子掉了滿地，那個嬰兒也被一柄黑色戰矛刺穿，將他們母子釘殺在冰冷的廢墟中。

“怎麼會這樣，末世洪流來了，暗宇宙生靈來了，我怎麼不知道，我之前在哪裡，我怎麼記不起來了！”

他雙手捂著太陽穴，瘋狂甩著腦袋，拼命地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隨即，他瘋了般地衝向東荒南域。

一路所見，全是破敗與死寂，全都是生靈的殘破屍骸，不管是人族還是其他種族類，浮屍遍野，整個世界猶如人間地獄。

南域古城也沒了，變成了破敗廢墟，至暗之氣繚繞，怨氣沖霄，血腥味刺鼻。

他從南域趕回誅仙皇朝，看到的依然是破敗！

整個都城都沒了，留下的只有廢墟，所有的一切都毀滅了……

他嘴唇哆嗦，只覺得渾身冰涼，身體顫抖得厲害。

“小界樹！”

他衝向廢墟中央，那裡有株枯萎的大樹，早已沒有了往日的生機，枝葉枯萎，樹幹千瘡百孔，被數萬柄瀰漫著暗能量的戰矛洞穿。

她身上很多的樹枝都斷裂了，剩下的皆失去了能量，無力地垂落在地上，樹幹上流淌出鮮紅的血液，將大片的地面染紅。

“對不起，我回來了晚了！”

他顫抖著手，撫摸小界樹的樹幹，咬著牙，將所有的戰矛全部拔了下來。

他的雙眼佈滿了血絲，衝向破敗城池中那片冰原。

看到的是一片殷紅。

雪白的冰原上到處都是血！

冰雲樓整座山體裂痕斑斑，鮮紅的血液順著冰白的山體往下流，觸目驚心。

“雪瀾！”

“雨凝！”

他嘶啞著聲音，瘋狂般地衝向冰雲樓。

看到的確只有滿地的血泥，便是連快殘碎的屍塊都找不到！

“不！怎麼會這樣，不應該會這樣，啊！！”

他雙腿一顫，在這一瞬間，徹底崩潰，跪在了滿地的血泥中，瘋了般的將地上的血泥聚攏，渾身染得通紅。

血色的眼淚從他佈滿青筋的臉上滾落。

“我不准你們離開我，我不允許，你們給我回來，我要你們回來！！”

他嘶吼著，撕心裂肺的聲音震破雲霄，在空曠死寂的城池上空迴盪。

但卻沒有任何聲音回應他。

他渾身無力，跪在血泥中很長時間，而後顫抖著起來，衝向宗門。

宗王山一片破敗，劍碑斷裂，青銅殿宇與樓閣佈滿了裂痕，倒塌了一大片。

他居住的小院，建築全部崩塌了，那片美麗的桃林，也是一片破敗。

他衝了上去，看到了靈妃。

她被一柄黑色戰矛洞穿，釘在地上，身體四周到處都是血，將地面染紅。

嬋兒躺在她身旁，也被戰矛釘殺，雙手還緊緊抱著她的手臂。

“啊！！”

他拔掉靈妃和嬋兒身上的戰矛，發出絕望淒涼的嘶吼，緊緊地將她們抱在懷裡，嘴唇顫抖著，嚎啕大哭。

“哈哈哈哈！”

他又哭又笑，雙目赤紅如血，流出的眼淚比鮮血還要紅，五官完全扭曲，面目瘋狂而猙獰！

“是我沒用，是我沒有守護好你們，對不起，對不起！”

他捧著靈妃和嬋兒的蒼白的臉，低下頭，貼著在她們的臉上，哭的像個絕望無助的孩子。

好久之後，他取出一張柔軟的獸皮，將靈妃和嬋兒輕輕放在上面，血紅的眼淚滴落在她們的蒼白冰涼的臉上。

他衝向破壁的宗門深處，看到了滿地的血泥，還有顏傾城、莉莉婭、沐雲兮、秦可清、蘇小小、蘇嵐、顏如玉的屍體。

“啊！！”

破敗的誅仙劍宗深處，痛苦而絕望的悲吼聲震徹四野，隨之便是泣血般的哭泣聲，在這寂靜的天地間特別的清晰。

很長時間過後，他抱著她們的屍體回到小院前，將她們與靈妃和嬋兒並排放在一起。

女兒、祖師、祖師孃、酒爺、宗門小弟子，都不在了，他甚至連屍體都沒有看到，只看到了片片肉身崩碎的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