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了兩日。

祖煉村深處,石塔內,君無邪開啟洞天,讓月沉魚到他的洞天內。

月沉魚什麼都沒問,非常配合。

他釋放出元始化身,使用八九玄功,使化身變成月沉魚的模樣,不管是身材樣貌還是神情,一模一樣。

他的真身與變成月沉魚的化身皆偽裝成虛弱的樣子,在沐慈音的攙扶下走出石塔,在塔前的樹下,那張石桌邊坐下。

他們在外面停留的時間不長,約半個時辰,便又返回了石塔內。

他和月沉魚出來的訊息,很快就傳到裴家。

“沒想到那人為了給月沉魚療傷,變得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虛弱。”

裴洛錫嘴角噙著笑容,他感覺無比的舒暢。

這兩日的心情,對比那日在塔前,宛若從深淵走進了天堂。

“現在,獸王夫婦不在,那青年虛弱不堪,其身旁便只有那位女子。那位女子看不透修為深淺,倒是值得注意。”

裴洛錫之父說道。

“她或許是個強者,但在我祖煉村,能翻起什麼浪來?”裴洛錫笑容更濃了,“只等速風族來人,我們將那女子引出石塔,再擒住那青年與月沉魚,一切便成定局!”

“兩日多時間過去了,你爺爺怎麼還未回來……”

裴洛錫的父親隨口說道,按照時間應該回來才是,不過他並未多想。

只是去暗中送信罷了,以他父親這樣的境界,自不會有什麼意外。

或許是臨時有什麼要事耽擱了吧。

“父親在擔憂什麼,爺爺做事自有他的考慮,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等待時機,完成我們應該做的一環。”說到這裡,裴洛錫臉上露出有些病態的熾熱,“事成之後,那個白衣女人,孩兒也要了!”

裴洛錫的父親聞言,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幾下,並未回應。

“父親,你為何不說話,莫非你……”

“胡說八道!”其父呵斥,“為父只是覺得你不應該過於沉迷於女色,事成之後,你得到月沉魚難道還不夠?”

“月沉魚是必須要得到的!這些年,孩兒費了這麼多心思,不得到她,怎能嚥下這口氣?至於那個白衣女子,論姿容更勝月沉魚!本以為月沉魚便是世間美到極限的女人,怎知居然還有比她更美的,既然都送上門來了,孩兒怎能錯過?”

裴洛錫眼裡充滿了慾望。

“隨你吧,希望你以後不要再繼續沉迷於女色。”

裴洛錫之父語重心長地說道。

“若能得到她們,世間恐怕再無別的女子能入孩兒之眼。”

裴洛錫滿臉春風得意,彷彿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未來,看到了得償所願的畫面。

……

石塔之中,沐慈音以神念將裴家的情況窺視得清清楚楚,並與君無邪共享了這段神念捕捉的畫面。

君無邪面色陰沉,氣息冰冷。

裴洛錫那種貨色,覬覦沉魚不說,現在居然還敢覬覦他的慈音師尊。

把他給氣的。

時間在等待中流逝。

轉眼又過了兩天,

這一日,強大的氣息如潮水席捲而至,驚動了祖煉村人。

速風族的強者來了,在君無邪與裴家人的等待中到來了。

速風的陣勢相當的大,非常的驚人!

數百人,浩浩蕩蕩而至,來到村口,將牌坊都給堵住了。

村長與眾長老感知到氣息,紛紛出來,看到速風族來的這群人時,面色微變。

為首的是幾位精氣神飽滿的黑髮老者,目光如鷹般犀利,往那裡一站,散發出強大的氣息。

並且,在他們的氣息之中還有種令人感到窒息的唯我獨尊的威嚴。

至尊聖境!

村長看出了速風族為首的那些老者的境界,沒想到他們竟然將底蘊強者都喚醒了,至尊都來了。

“速風幾位至尊駕臨我祖煉村,真是令我等受寵若驚。不知道諸位至尊所為何事?”

村長帶著眾長老來到村口,隔著數十米的距離凝視牌坊前的速風族幾位至尊聖境的體修。

“本尊為緝拿殺害我族人之兇徒而來,交出他們,你祖煉村與我速風便可相安無事。”

一位至尊聖境的強者對村長說道。

在村長面前,他倒是並未擺出至尊的架子,因為村長亦是至尊聖境的強者,是祖煉村除底蘊之外的最強者。

“請恕老夫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我祖煉村並沒有你們說的兇徒。”

“哼,這種事情,難道你們不承認,事情便會作罷了不成?”速風族的至尊冷笑,沉聲道:“你們祖煉村欲強行包庇殺害我速風數十人的兇徒,我速風有理由懷疑你們也參與其中,與兇徒勾結,殘害我速風族人!”

“信口雌黃!”村長老的神情冷了下來,“跑到我祖煉村口前潑髒水,你有何證據說我們祖煉村參與其中?”

“簡陽!”速風族的至尊眼神冰冷,“本尊說了,你不承認是沒用的。此訊息便是來自你們祖煉村一個叫做裴元青的長老,你想狡辯不承認,可惜卻沒有管好自己的人!”

這話一出,村長臉色鐵青,其身後的眾長老則全都露出驚愕之色,隨即滿臉的怒火。

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裴長老居然會做出這樣事情來,私通速風族,令其找上門來,給村子招來巨大的麻煩,這是叛徒行徑!

附近有裴家的眼線,發現事情不對,悄然離開,很快便將這裡的訊息送到了裴家人的耳中。

“速風族這群該死的,爺爺給他們訊息,他們居然這樣當面說了出來!”

裴洛錫臉色鐵青,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無妨,計劃仍可進行,只要我們最終達成目的,勝利便掌握在我們的手裡。屆時你爺爺回來,有祖宗們的支援,依然能坐上村長之位!”

裴洛錫的父親很沉得住氣。

“跟為父走!”

他當即起身,快步走出大院,向著村子深處而去。

裴洛錫緊隨其後。

不多時,他們便來到了深處的石塔所在的院落前。

這裡有兩個青年把守,看到他們要進入,不由露出為難之色。

“裴爺,不好意思啊,村長吩咐,任何人不得進入,請不要讓我們為難……”

兩個青年露出苦笑之色,不想得罪裴家的人。

眼前這兩人,裴洛錫是當代最傑出的人才,身份地位很高,其父更不用說了,實力與輩分都擺在那裡,他們更是得罪不起。

“你們有任務在身,恪守職責,理所當然。目前情況特殊,速風族的至尊前來鬧事,就在村口,村長正與之周旋。我們來此,只是要將此事告知於塔中的人,說完便離開。”

裴洛錫的父親態度很溫和,這樣一說,兩個守門的青年略作猶豫,各自往兩側退了幾步,讓開了道路。

裴洛錫父子走到石塔前站定,仰頭看著石塔大門,其父朗聲說道:“閣下,裴乾霍有禮了。速風族強者已至,此刻就在村口,是為閣下兩人而來。我祖煉村誠心相待,又於閣下師妹有恩,相信閣下是不會讓我們祖煉村獨自面對速風族帶來的壓力的,所以希望閣下能與村長以及眾長老們共同面對。”

“你說的倒也是這麼個理。”

石塔中有清冷的聲音傳了出來,隨即塔門開啟,一襲白衣勝雪,風華絕代的沐慈音走了出來。

她看向塔前的裴洛錫父子,道:“速風族的強者是為我們而來,我們當然不會躲在塔中。只是,他身子虛弱,所以便由我出面吧。”

沐慈音說罷從塔前的石階上走下,徑直走出小院。

裴洛錫父子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便也跟著出了院子。

沐慈音的速度很快,遠遠將裴洛錫父子甩在了身後。

這時,裴洛錫父子突然止步,父子倆對視一眼,齊齊轉身往回走。

“裴爺,你們怎麼……”

把守的兩個青年見他們明明離開了,怎麼返回了,看樣子還要進入院子,不免露出疑惑之色。

結果,他們並未得到回答,只見裴洛錫父子徑直走了過來,他們剛準備阻攔,便看到一隻手掌抽了過來。

兩個青年根本來不及做出反應,只覺得大腦轟鳴,雙眼發黑,暈了過去。

裴洛錫父子擊暈兩個守衛,步入院中,直接來到塔門前。

“月小姐。”裴洛錫站在門前,嘴角微微上揚,道:“這三年來,在下無時無刻不想走入塔中,奈何忌憚於你身上沾染的詭異之物。如今,你沾染的詭異之物被你師兄清除,那麼這石塔,還有什麼能擋得住我裴洛錫的?”

說到這裡,裴洛錫伸手撫摸著石塔之門,那動作像是在撫摸情人一樣。

他的臉上湧現出了激動的潮紅,道:“三年了,你做好準備了嗎?下一刻,你將迎接你最終的命運與歸屬!”

裴洛錫話音落下,放在塔門上手掌猛地用力。

轟隆一聲。

塔門被推開,外面的陽光穿透了塔內的黑暗,照射在塔中青石蒲團上盤坐的君無邪與元始化身變化的月沉魚的臉上。

突然的強光照射,令他們做出雙眼不適抬手遮擋的動作。

“這就是命啊,早已註定,何苦掙扎。”

裴洛錫滿臉春風得意,向著消瘦的面色蒼白的君無邪與月沉魚走來。

“閣下,是否曾想過,再相見時竟會是這樣的場面?”

裴洛錫來到君無邪面前,單手揹負,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嘴角上揚,噙著冷笑:“記得那日你的姿態很高,拍我肩膀,讓我以後不要再彈鳳求凰,嘖嘖,多麼的自信與囂張,再看看此刻的你,真是鮮明的對比。”

當日的恥辱,裴洛錫一直未曾放下,這些時日每次想起,都滿腔怒火。

此刻,終於可以高高在上地俯視這個人了,終於可以將其踩在腳下了!

“你在玩火。”

君無邪淡淡開口。

“你說什麼?”裴洛錫的表情很誇張,微微俯下身來,將耳朵往前湊了湊,“我聽不見,再說一遍,什麼火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