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皎皎把兩人的碗對調。

林杏花不幹,急著要換回來,“娘真不餓……”

池皎皎按住她的手,語氣堅決,“別換了,我減肥,就吃少的這碗。”

“減肥?減什麼肥,你一點都不胖,這幾天都餓瘦了。”

林杏花見縫插針地往池皎皎碗裡夾雞蛋,語氣特別認真。

坐著如同一座小山的池皎皎:“……”

也只有親孃能說出這種違心話。

為了減肥大計不受影響,她背過身,三兩下解決了碗裡的食物。

林杏花拗不過她,眼眶紅了。

“是不是顧錚嫌棄你了?”

“要不不嫁他了,我去託你舅舅幫忙,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皎皎你一定得嫁個好人家,千萬別像娘這樣……”

池皎皎嘆氣,把池蘭香下藥害她和顧錚發生關係的事說了。

“沒得選,我只能嫁顧錚。”

“蘭香丫頭好狠的心,她、她怎麼能這麼害你?”

林杏花眼淚吧嗒吧嗒地掉,抱著池皎皎痛哭。

“嗚嗚嗚我的女兒,你怎麼這麼命苦啊,走了孃的老路,以後可怎麼辦啊……”

池皎皎拍她背的手一頓,“娘,什麼叫走了你的老路?”

娘和那個家暴男也是因為生米煮成熟飯,才不得不結婚的嗎?

可那個年代都是盲婚啞嫁,就算先上船後買票,也不至於把娘倆當成奴隸一樣壓榨啊。

林杏花僵住,眼神飄忽,抽泣道:“孃的意思是,顧錚要是動手打你不給你飯吃,你像娘一樣過苦日子可咋辦?”

“他敢打我一下,我絕對還他十下,然後馬上離婚,娘你也該這樣。”

池皎皎緊盯著林杏花。

林杏花低下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皎皎你還小不懂,女人一旦出嫁,就是婆家的人了,離了婚的女人就是無根的草,在村裡抬不起頭來,孃家也跟著丟臉,走哪都會被人戳脊梁骨。”

“娘跟了你爹二十多年,再苦再累忍忍就過去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要是能嫁個好人家,娘就算現在閉眼也高興啊。”

包子娘不肯離婚的理由聽著很符合這個年代農村婦女的思想,可池皎皎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可你和顧錚發生了那樣的事,他心裡肯定記恨咱們家,連帶著也會嫌棄你……”

林杏花唉聲嘆氣,飯也吃不下去了。

池皎皎無奈扶額,也說起了違心話,“顧錚他…沒嫌棄我,反倒挺喜歡的,娘你就放心吧。”

“真的?”林杏花不太信。

池皎皎心一橫,“千真萬確,不然能拿那麼多彩禮娶我?”

那些花樣顧錚應該是喜歡的,床上的反應騙不了人。

至於外貌體型,喜歡?他是腿瘸了,不是眼睛瘸了。

林杏花信了她的忽悠,總算肯安下心來吃飯。

她揉著肚子,好久沒吃得這樣滿足了。

臨睡前,池皎皎躺在床上,聽見隔壁傳來痛苦的呻吟聲。

她立刻起身推門進去,藉著月光,依稀能看到林杏花正蜷縮在床上。

“娘,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沒事,老毛病了,你快去回去睡覺……”

林杏花強忍著疼,說話斷斷續續的。

池皎皎拉過她的手腕搭脈,木系能量順著指尖進入她的體內檢查。

本來吃完飯就想給她檢查身體的,可一吃完她就跑去洗碗幹活了,直到天黑透才停下。

木系能量遊走一圈,池皎皎狠狠蹙起了眉。

孃的身體,就像一塊枯朽的木頭,多處外傷、嚴重營養不良、貧血……胃癌早期!

糟糕得不能再糟糕。

若不及時治療,十個月後,死路一條。

池皎皎拿著搪瓷缸去廚房倒了半杯水回來,又往裡面加入了十滴靈泉。

林杏花身體太虛弱,靈泉一次攝入太多反而不好,十滴已經是上限。

“娘,喝點熱水。”

喂她喝完靈泉水,池皎皎操縱著木系能量集中覆蓋在她的胃部進行治療。

沒一會兒,林杏花就不疼了,感覺自己被什麼溫柔的東西包裹著,渾身說不出的舒服輕鬆,她鬆開眉頭,很快便沉沉睡去。

池皎皎癱軟在床邊,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

她的木系能量,被抽空了。

看來明天得去找顧錚補充一下能量了。

想到這,不禁在內心唾罵自己,真像個吸人精氣的黑山老妖,而顧錚,就是那個誤闖黑山的倒黴蛋。

村東頭顧家——

坐在桌前寫結婚報告的顧錚突然連著打了兩個噴嚏,聲音還挺響。

是誰大半夜的唸叨他,還罵他?

起夜的顧母聽見了,迷迷糊糊道:“老二,夜裡涼,早點睡別整感冒了。”

顧錚應了聲好,把結婚報告收進抽屜。

退伍申請被孔司令壓下來了,他的身份還是現役軍人,按照流程,結婚前要先打報告,物件經過審查透過,兩人才能結婚。

池家三代貧農,池皎皎的成分應該沒什麼問題,他打算過兩天去縣醫院複查,順道去趟郵局把結婚報告寄回軍區,再打電話和政委知會一聲。

婚期定在下月初,算算也就半個月時間了,這些事得抓緊辦。

他單手拄著柺杖,將煤油燈提到床邊的凳子上,掀開薄被正打算往上躺時,卻瞥見一小塊暗紅的血跡。

那個位置……

是池皎皎留下的。

顧母白天就和他嘀咕過,那朵紅梅象徵著姑娘家的清白。

而他,佔據了池皎皎的清白。

夜深人靜,那些羞恥至極的畫面又出現在腦海裡,耳邊縈繞著女人嬌俏的嗓音,和大膽撩人的話語。

轟地一聲,顧錚從臉熱到了脖子根,後腰似有電流爬過,褲子瞬間變得緊繃起來。

他用力抹了把臉,將那些羞於啟齒的念頭壓下去,然後把床單扯起來換了張新的。

印了紅梅的床單變得特別燙手,顧錚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理,只能疊成方方正正的小豆腐塊,塞在床尾。

等拄著柺杖艱難地做完這一切,他早已滿頭大汗。

次日,天還沒亮,池皎皎的房門就被人敲得砰砰響。

池老太站在門外罵罵咧咧,“懶骨頭睡不死你!池家倒八輩子黴有你這麼個懶貨,賴在床上生蛆啊,快起來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