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喜跟陸老爹終於等到陸建川跟陸建安下學。

四人趕著馬車,直奔西江村的家。

到家之後,天色還沒暗,走進院子,顧雲喜正好看到曹寡婦準備起身離開。

“曹嬸子,回家煮飯去啊?”顧雲喜一隻手扶著腰,笑著走進來。

鄉下人,基本打招呼的問候,就是那幾句“吃飯了嗎”“煮飯了嗎”“做啥啊”,顧雲喜也算是“入鄉隨俗”了。

曹寡婦見到顧雲喜,也笑著回應:“是啊,天色不早了,得趕緊回去煮飯了。”

何氏送她出去,還給她裝了一些曬好的金銀花。

目送曹寡婦離開,何氏才轉身回院子。

“娘,咱家煮飯了沒,好餓啊,我今天要吃兩大碗。”陸建安喊著餓。

何氏見狀,也沒空跟他說話,趕緊進了廚房忙活起來。

何氏動作很麻利,沒一會,飯菜都做好了。

陸清清跟顧雲樂幫忙端飯菜,倒是讓顧雲喜清閒了,不過,就是再忙,她大著肚子,家裡人也不會讓她做任何事情。

一家人吃著熱氣騰騰的飯菜,聽著陸建安嘰嘰喳喳說著書院裡的事情,其樂融融。

晚上,顧雲喜正拿著衣裳打算去洗漱,何氏左瞧右瞧,看見沒人,才向她招手,拉著她去了廚房裡頭。

“娘,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還這麼神神秘秘的,顧雲喜實在是不知道,婆婆是想做什麼。

何氏關好廚房的門,壓低了聲音,說道:“雲喜啊,有個事情,娘在家裡實在是不知道跟誰說,你爹是個五大三粗的,清清跟雲樂又是個姑娘家,娘翻來覆去,心裡裝著事情,睡不著啊,還是跟你說說。”

“娘,你說吧,什麼事情?”顧雲喜眨眨眼,也不知道什麼事情,竟然讓婆婆睡不著覺。

何氏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就是,就是今天下午,你曹嬸子跟我說,她經過村後頭那間廢棄的茅草屋,看到了你村長叔家的兒媳婦,跟一個男的......”

啊?村長家有兩個兒媳婦,也不知道曹嬸子見到的哪個?

“娘,是梁大嫂子?還是任二嫂子?”

“還有曹嬸子見到的,那個男的,不是村長叔家的堂哥?”

何氏有些難為情,說道:“據說,是任氏,你遠成哥的媳婦。”

“那個男人,當然不可能是你遠成哥了,否則,曹妹子也不會跟我說這事了。”

何氏有些懊惱,顧雲喜心裡吐了一口氣,不是梁大嫂子就好。

不過,她也是有些詫異,聽婆婆的意思,遠成哥的媳婦任氏,竟然跟一個男的私會?還是在村後頭的破茅草屋裡。

這可真是,有些重新整理了對這裡女人的認知。

她想了想,又有些質疑,問道:“娘,會不會是曹嬸子看錯了?”

“村後頭那茅草屋,雖然荒廢多時,但是離咱們村子裡也不遠,任嫂子有這麼大膽子,在哪裡私會男人?”

“再說,遠成哥跟村長叔一家,對她不是挺好的嗎?”

“這種事情,不能夠吧?”

顧雲喜保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跟何氏說道。

但是,何氏卻搖了搖頭:“曹妹子說親眼見到的,我看曹妹子也不是那種無事生非的人,只怕這事是真的。”

曹寡婦平日裡基本都不出門的,就是這一年半載才出門,出門也是來陸家找何氏繡花。

其他時候,基本都是蝸居在家裡,所以,曹寡婦這人說的話,確實有幾分可信。

顧雲喜也不知道該說啥了。

“娘,這事你就當作不知道吧,你又沒親眼瞧見,總不能直接赤啦啦去跟村長媳婦說,她兒媳婦怎麼怎麼樣吧?”

何氏:“那肯定不能夠啊,但是萬一這事是真的,哎呦,我這良心都過不去。”

所以,她這大晚上的,才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啊。

顧雲喜也知道給她出個主意:“娘,你要是實在過意不去,明天你去趟村長叔家,找村長媳婦嘮嗑嘮嗑,順便觀察一下任嫂子有沒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何氏點了點頭:“那就這樣吧,我明兒個一早就去!”

說完,就放雲喜去洗漱了,自己則是趕緊回屋睡覺去。

顧雲喜瞧著婆婆像個小孩子一樣,忍俊不禁。

第二日,才吃過早飯,何氏就迫不及待想要去村長家,被眼疾手快的顧雲喜喊住了。

“娘,娘,你別急著走啊,你聽我說......”

顧雲喜扶額:“娘啊,誰這麼大清早的去人家家裡啊,你這樣去,豈不是會露陷?要我說,你晚些再去,別急。”

何氏抬頭一看,時辰確實還早著,也覺得顧雲喜說的有道理,轉身就回屋裡去。

不過,沒一會,還不等何氏去村長家,曹寡婦又來找她做繡活了。

何氏無奈,又不能撇下曹寡婦,更加不能當著曹寡婦的面,說她要去村長家,看看昨天曹寡婦說的那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兩人都忙著繡花,沒一會,何氏就沉迷其中了。

顧雲樂也對刺繡很感興趣,這些日子,只要是有空,幾乎都跟著何氏學。

不僅是學,顧雲樂還是個有天分的,連何氏跟曹寡婦都誇她,小小年紀,要是有師傅帶著,肯定能混出一番名堂來。

“雲樂丫頭才學了幾個月的繡活,都快趕上我跟你曹嬸子了。”

何氏拿著顧雲樂繡了三天的荷包,笑著遞給曹寡婦:“你看看,這針線,多縝密。”

“可不是嘛,我就說,雲樂是個有天分的,想當初,我還是姑娘的時候,可是學了七八年,才達到這程度。”曹寡婦笑著附和。

她說的倒也確實是實在話,很多姑娘家學刺繡,基本都是從七八歲開始,一直到十幾歲嫁人。

而且,論繡工,曹寡婦算是一群同齡人中不錯的了,結果,顧雲樂一個從來沒拿過針線的,才學了幾個月,就達到這程度了。

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顧雲喜把她們的反應都看在眼裡,暗自記在心裡,對雲樂以後的發展,有了大致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