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客人,你別害怕,我們已經去找了郎中了。確定是我們店裡面的問題,我們一定會負責的。”

林驚水態度溫柔的對那個女人說,請她先坐下。

聽到林驚水的安排,女人卻不滿意了。

她一把手揮開想要拉自己坐下的林驚水,惡狠狠地說道。

“誰知道你們和請來的郎中是不是一夥兒的,想要把我的丈夫給害死?”

小二還以為女人是擔心自己的丈夫,趕忙說道:“您別害怕,我們去請了有名的張郎中。他從醫三十多年了,一向是藥到病除的,你就放心吧。”

女人無話可說,沉默的坐在椅子上等張郎中過來。

大約一刻鐘的時間,只見一位頭髮皆白卻依舊精神抖擻的老人揹著一個醫藥箱過來了。

他躲開林驚水準備為他拿醫藥箱說的手,蹲下來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說。

“這就是你們讓我看的病人?我看著他的面相,分明是沒有什麼問題的嘛。”

張郎中來了興趣,伸手便要去給男人把脈,卻見女人飛快的從椅子上站起來,攔住張郎中。

她一手攥著男人的手腕,說:“張郎中,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我不相信這酒樓的為人!萬一他們想趁著你給我丈夫看病的功夫,在上面動手腳呢。”

張郎中樂了,捋著花白的鬍子說:“能動什麼手腳,你說來我聽聽。我行醫三十餘年,從來沒有接受過別人的賄賂,我你還不相信。”

林驚水也在旁邊勸道:“所有人都看著呢,我們酒樓便是有那個心思也沒有那個功夫。夫人,你還是抓緊時間讓郎中給看看,萬一時間長了,真的讓你的丈夫出事就不好了。”

她這麼一說,在場看戲的其他人紛紛附和。

“是啊,這還想不想讓自己的丈夫好起來!有郎中了還攔著不讓看病的,我還是第一遭見。”

“這該不會是這兩個人聯合起來騙酒樓裡面的錢吧,要不然怎麼會這麼巧,幹躺著不讓人動呢。”

女人的臉越來越紅,最後乾脆直接躺在了地上撒潑打滾,嘴上還喊著。

“老天爺啊,這麼多人青天白日的欺負人啊!都欺負我將要是一個寡婦,不給我們一條活路啊,老天爺……”

小二道:“是誰不給你活路,分明是你自己不讓我們給你的丈夫治病的,還在這裡倒打一耙!”

那女人聽了也不害臊,反而是更加高聲的呼喊“老天爺。”

這時候,一個廚子站出來,對林驚水說。

“掌櫃的,既然這個客人是因為吃了飯變成這樣的,那麼我們把做這個飯的廚子給拉出去不就好了。事情又不在咱們酒樓,現在也不是咱們酒樓自己的廚子。”

道理卻也是這個道理,好用省事卻不仗義。

林驚水下意識的望向屏風,只見梁玉兒衝著她搖了搖頭,隨後說道:“飯菜。”

飯菜?

林驚水思量著。

廚子還在旁邊喋喋不休,說要讓林驚水把做那個飯菜的廚子給趕走。

林驚水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發現他的喉結輕輕地滾動,貌似是嚥了一口口水。那動作幅度非常小,不是距離近的人根本看不見。

一瞬間,林驚水明白梁玉兒說的“飯菜”是什麼意思了。

做出這道菜的廚子名叫王大海,是梁玉兒和林驚水公認最有可能奪得第一名的廚子。

看見林驚水朝著自己過來,嚇得直哆嗦,卻還是鼓起來勇氣對林驚水說。

“掌櫃的,是我自己做的飯菜,給客人吃出來問題,我自己承擔。你把我給交給那個客人吧。”

說完把眼睛一閉,好像要去上刀山下火海似的。

沒成想林驚水不僅沒有把他交出來,反而問他。

“你做的最拿手的飯菜就是剛才的那一道嗎?”

王大海懵懵點頭。

林驚水說了一聲“好”,隨後簡短吩咐道“現在就去做一道一模一樣的菜,注意,一定要聞起來特別誘人。”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松鼠鱖魚就做好了。

那味道,直直的往別人的鼻子裡面鑽,就是離灶臺最遠的人都能聞得到。

“這酒樓是想幹什麼,咋地就突然之間開始做飯了,不是說要去給人看病的嗎?”

“誰知道呢,不過問到這個味道可是真的香啊。”

一個人嚥了一口口水說道。

林驚水把松鼠鱖魚拿到男人的鼻子下,喊來幾個看熱鬧的人,示意他們必要發出來聲音,隨後跟著自己一起看男人的反應。

那味道是真的香,讓男人一瞬間就聯想到廚子給自己發鬆鼠鱖魚時自己口中的味道了。

他竭力屏住呼吸,想聞不到松鼠鱖魚的香味,但是那香氣似乎無孔不入一般的,透過身體的每一個地方往鼻子裡面鑽。

饞的他不由得咽口水。

“哎,他動了,他動了!”

一個客人興奮的指著男人的喉嚨說道。

“剛才他一下子嚥了七八回的唾沫呢,一看就是好了。這大師做的飯菜就是不一樣,暈過去的人聞到這個味道都能醒過來!”

“傻子,那是他壓根就沒有暈過去。”

一個客人不屑的說。

見自己被人發現了馬腳,男人灰溜溜的坐起來。

一旁的女人立刻撲到他的身上打他:“你就那麼饞,裝死都裝不會啊。現在好了,到手的三十兩銀子飛了!”

剛才給林驚水出主意,說讓她把王大海給交出來的廚子趁著人群正混亂的時候,撂下衣裳拿起來自己的東西,準備偷偷逃跑。

梁玉兒在屏風後面看到,取下手上指甲蓋大小的寶石戒指,朝著廚子的腿肚子打去。

只聽到“哎呦”一聲,男人摔倒在地上。

小二趕忙讓人把廚子給控制起來。

林驚水則對男人說:“是誰指使你們在我們酒樓上搗亂的,要是不說的話,我可是要報官的了。光是你們陷害我們這一項,都夠你們蹲個七八年大牢的。”

她的眼神在女人身上劃過,加重了語氣說。

“你男人還好,你一個女人要是去牢裡面,出來可沒有辦法活了。”

女人嚇得臉色慘白,立刻倒豆子一樣把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來這一切都是那個出主意的廚子指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