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們今年就籤契約,現在才年初,今年的生意才剛開始做呢。”

計雲蔚迫不及待地道,已經躍躍欲試了。

王秀道:“也好,我那裡剛好有兩本畫冊呢。”

陸雲鴻瞥了一眼計雲蔚,隨即對王秀道:“我們那本畫冊不許給他。”

他們那本,是陸雲鴻畫的他們夫妻。

王秀給它取了個好聽的名字,叫《朝暮集》。

王秀知道陸雲鴻誤會了,解釋道:“我是說的畫冊是,你之前臨摹的西域花卉,用來給針線房做花樣子的那本。”

陸雲鴻面色稍緩,當即又問道:“那你說有兩本?”

王秀嬌嗔地瞪了他一眼,不高興道:“還有你之前畫的紋樣圖集,你忘記了?”

陸雲鴻:“……”

那還真是忘記了呢。

王秀起身,去書房找來,遞給了計雲蔚。

計雲蔚看了一眼,頓時眼前一亮。

他給王秀豎起了大拇指:“嫂子,你太厲害了。”

王秀道:“不是我厲害,是雲鴻厲害,他的畫那麼好,如果可以經久不衰地傳下去,我覺得這是幸運的事情。”

那樣至少可以給後世多留下些國粹圖典。

計雲蔚道:“這是當然。嫂子放心,我一定讓下面的人好好臨摹刻畫,絕不會給雲鴻丟臉的。”

王秀道:“你還是要讓管事們捋個章程出來,比如玉飾,錦緞,繡坊,甚至於木雕這些,都是不一樣的。”

“以後分類去設計,只會更好。”

計雲蔚心潮澎湃道:“是的,嫂子說的對。那我現在就回去叫他們商量,寫一個章程出來。”

王秀看了看才吃到一半的火鍋:“你現在要走?”

計雲蔚激動道:“嫂子別管我了,你和雲鴻吃吧,我要走了。我爹還在京城等我的訊息呢,要是知道我和雲鴻一起做生意了,只會更高興。”

王秀聽了,疑惑道:“你們不是早就一起做生意了?”

陸雲鴻:“……”眼觀鼻鼻觀心,一動不動。

計雲蔚愣了一下,看了一眼不說話的陸雲鴻,很快說道:“那個啊,那不算什麼的?再說了,那樣的生意也不能經常做。”

說完,急匆匆地走了。

看著計雲蔚奔出去的背影,王秀看著陸雲鴻道:“什麼生意不能經常做?你們去打劫了?”

陸雲鴻站起來道:“差不多吧?就是把一幅普通的畫經過大師的手,蓋了印,然後再轉手高價賣出去。”

王秀狐疑:這不就是“炒作”??

可陸雲鴻就是大師啊?他炒誰的“大作”??

王秀突然驚訝道:“你該不會是拿裴善的畫……”

陸雲鴻瞬間黑臉:“你再提裴善,我燒光他的畫。”

王秀:“……”?

花廳外,聽得清清楚楚的錢良才看了一眼楠楠,二人面面相覷。

很快,他們退了下去,找了個沒人的地方說話。

楠楠道:“你說大奶奶她不會真的喜歡裴善吧??”

錢良才道:“如果真是那樣,我們勸一下,勸不了就告訴老爺夫人,讓他們二老也有個心理準備。將來大奶奶若是和離,他們也好提前安排。”

楠楠倒吸一口涼氣:“還會和離啊?”

錢良才道:“只是做最壞的打算,目前陸家的人對大奶奶很好,大爺也很好。不到萬不得已,老爺和夫人不會支援大奶奶走這條路的。”

楠楠嘆了口氣,蔫蔫地望著錢良才。

錢良才眉頭微皺,淡淡道:“你要有什麼話就一次性說清楚,不要讓我猜。你們是貼身伺候大奶奶的人,肯定比我更清楚她和大爺之間是不是真好?”

楠楠聞言,面露愧色。

她很快壓低聲音,附耳對錢良才道:“大奶奶和大爺圓房時沒有落紅……”

錢良才愣了一下,隨即面色冷肅道:“你說真的?”

楠楠點頭,肯定道:“是真的,我一直有猶豫要不要告訴你,畢竟這會有損大奶奶的名譽。”

錢良才道:“你確定他們真的圓房了,而在之前,大奶奶和大爺沒有過什麼親密的舉動??”

“會不會是你們誤會了?”

楠楠道:“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我現在懷疑的是在大獄裡……因為在那之前,大奶奶和大爺的感情一點也不好,大奶奶也經常說,她不會讓大爺碰她的。”

“可是後來,等大奶奶和大爺出獄以後,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大爺說不定也知道,所以才……沒有什麼反應。”

錢良才凝重道:“這件事我會偷偷給京裡去封密信,讓京裡幫忙查一下。但在那之前,你管好自己的嘴巴。”

楠楠連忙道:“你放心吧,我死也不會再向第二個人說的。”

錢良才聞言,幽幽嘆了口氣。

老爺夫人有五個兒子,卻只有這麼一個么女,捧在手心都怕摔了,要是真在大獄中……受了欺負,怕是京城又要掀起一陣腥風血雨了。

……

用完晚膳,陸雲鴻帶著王秀去書房看了畫卷,上的色都幹了,一幅書院的全景圖徐徐展開,連還未用完的石碓都畫了,看起來更為真實。

王秀拂過畫卷上的水池,假山,還有涼亭屋頂等,心中歡喜道:“我們陸家傾盡全力,如今也總算對得起所有的付出,我相信長公主看到這幅書院全景圖,一定會給它起一個好名字的。”

“這樣,等書院竣工之時,匾額也就批下來了。”

“說不定還是奉旨敕造的。”

陸雲鴻躺在書房的軟塌上,歪斜著身體看她,擺出一副疲乏的樣子道:“如今我可算交差了?”

王秀見狀,卷著畫紙道:“交差了,交差了。”

“你先躺著,我拿去給錢良才,叫他天亮就差人送進京去。”

陸雲鴻不太高興,問道:“明日送不成嗎?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過來給我捶捶腿,捏捏肩?”

王秀拿了畫卷就走,奔出門去時,聲音愉悅道:“他知道哪裡傳訊息最快,好像是借用東宮的勢力,這幅畫說不定最後也要落在太子殿下的手裡,能早一日便早一日吧。”

陸雲鴻心口一跳,他坐起來想叫住王秀,可想想,王家和東宮本就密不可分,這個時候叫住也沒用,索性就隨她去了。

沒過一會,王秀就回來了。

她看見陸雲鴻依在書房的門口,正抬眼朝她看來。

他沐浴過了,頭髮用一根玉簪挽著,身上的大衫在風中搖曳著,露出他清瘦的身形,看起來有些小媳婦等人的落寞感。

王秀不知怎麼,突然有一種心虛的感覺。

“你出來幹嘛啊,風多大?”

“走吧,我給你按摩按摩。”

王秀搓了搓手,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陸雲鴻環抱著手,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嘴角噙了一抹笑,嘴裡卻傲嬌道:“哦,現在終於有空陪我了?”

王秀賠笑道:“有了有了,夫君儘管躺著,我一定給你伺候舒坦了。”

她的聲音歡快又溫柔,陸雲鴻忍不住想,要是她在床上也這樣就好了。

於是他轉身,看著放涼的茶微微愣了愣神。

他現在是吃呢?還是不吃呢?

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