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有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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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太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時,長公主認命般地轉過身去。
只見王秀抬步走了進來,打趣道:“長公主殿下大半夜找太子殿下哭,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欺負了殿下呢?”
“也虧了我是個婦道人家,還已婚已育,不然怕是跳河都洗不清了。”
長公主笑罵道:“去你的!”
王秀笑了笑道:“來來來,有什麼傷心的事也跟我說一說唄,免得殿下在這一頭傷心,我在那一頭也夜不能寐的。”
長公主擦了擦眼角道:“就你會貧,有本事等陸雲鴻來了,你也當著他的面說。”
王秀道:“那有何難?大不了我這邊把人得罪了,回家的時候再哄回來唄?夫妻哪有隔夜仇啊,我就不信治不了他。”
被王秀這一打岔,長公主便決心放下這件事,往後也不提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太子,伸手幫他整理了一下長衫,隨後才道:“今夜是阿姐失態了,你早些歇息吧,沒事的。”
太子微微頷首,看向王秀。
王秀則道:“太子殿下放心吧,還有我呢。”
王秀說完,挽住了長公主的手:“我們回吧,早點休息,明天還能起早送送太子殿下呢。”
太子連忙道:“不用了,我可能走得比較早。”
王秀看向長公主道:“如果殿下不想起的話,我倒是可以陪著多睡一會。”
長公主故意道:“我就要早起,有本事你就一個人睡懶覺。”
王秀一副幽怨的樣子,委委屈屈,敢怒不敢言。
長公主又被她逗笑了,心情一下子好了許多。
她伸手抱了抱王秀,說道:“好了好了,我陪你多睡一會就是了,瞧你,不過拿我當擋箭牌。”
王秀小聲道:“雖然是這樣不錯,但關心殿下也是真的啊。”
長公主聽了心裡不免一軟,當下挽著她的手,兩個人高高興興地走了。
太子看著她們的背影,下意識跟了幾步。
直到花子墨出來,叫住他道:“殿下,夜深了。”
太子看了看四周,昏暗一片,夜燈孤寂地點著,勉強照著腳下的路。
他微微頷首,說道:“我知道,我出去走走。”
花子墨怕他冷著,連忙折身去拿斗篷。結果等他回來,太子早就沒有了蹤影了。
夜裡寒冷,卻依舊凍不住心裡的煩悶。
為了避嫌,太子出了行宮,去的是和山莊相反的方向。
他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著,想著今夜自己一時沒忍住,讓長姐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更可笑的是,最後把長姐哄好的人還是王秀。
太子呼吸著,冷冷的寒風灌入胸口,腳下的步伐越來越快。
終於,翻過一個小小斜坡,他看見有處院落,上面寫著“望月小築”。
不知不覺間,他竟然走到了宋沐廷和計雲蔚住的地方,他轉頭朝行宮看去,那邊的燈火依舊,宋沐廷和計雲蔚也沒有回來。
守門的老伯看見了他,笑著詢問道:“公子,您是從山莊那邊來的吧?是不是計公子的朋友?”
太子想說不是,但他頓了頓,問著老伯道:“有酒嗎?”
老伯當即就將他帶去了茶房裡,還讓他靠著火爐取暖。老伯則去地窖拿酒,說是一會就回來。
可是老伯才剛走不久,簾子就被人先掀開了。
太子抬眸看去,發現來的是一位小姑娘,明眸皓齒,溫婉秀麗,大約十五六歲的年紀。
她端了茶來,只是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然而她的笑容,卻讓太子心裡微微一悸,因為這小姑娘笑起來時,眼睛熠熠生輝,太像王秀了。
最讓太子意外的是,她眉宇間那份從容,自信明媚,恍惚間他還以為看見未嫁時的王秀。那個時候,她同樣是住在京城的郊外,也是在這樣的田莊裡。
太子眸色微動,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姑娘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唇瓣,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會說話。
太子詫異,但見女子還是那般的溫婉明媚,彷彿渾不在意。
老伯也回來了,笑著說道:“這是我孫女秀筠,她生來就不會說話,不過能聽見聲音的,公子若有什麼吩咐,只管告訴她好了。”
秀筠也在這時對著太子福了福身,便折身出去了。
太子拿了酒也沒有停留,謝過老伯就離開了。沒過多久,只見秀筠走了出來,目光看向太子離開的方向,眉頭緊鎖。
老伯在她的身後嘆了一聲,幽幽地道:“秀筠姑娘,七爺吩咐過的,不能輕舉妄動。”
秀筠回頭,問道:“七爺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老伯搖頭:“這個不知道。”
秀筠聞言,轉身走進了山莊。
老伯見狀,依舊在門口等著。若非遠遠看見來的人是太子殿下,秀筠姑娘怕是不會出來,更不會開口說話。
只可惜……七爺不在這裡,不然今夜……應該會是一個難忘的夜晚。
……
太子拿了酒就回去了,本來想喝的,又擔心在宮外出事會讓其他人受到牽連,他到底還是忍住了。
花子墨看見他拿著酒回去,先就嚇出了一身冷汗,後面聽見是從“望月小築”拿來的,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還是說道:“那個地方雖然是計大人他們住的地方,可誰知道酒水乾不乾淨,以後殿下可別拿了。”
太子淡淡道:“以後……什麼以後?”
花子墨替他寬衣,沒有再說,不過臨走時把酒帶走了,然後給太子換了桂花釀。
桂花釀不醉人,但桂花的香氣會醉。
太子迷迷糊糊睡去,在夢裡他牽著王秀的手,他們一起奔向遠方。王秀很美,很動人。但面容並不稚嫩,相反,優雅從容,和現在差不多。
不同的是,夢境裡的王秀眼裡只有他,沒有別人。
他看見自己笑了,下顎抬起,嘴角微翹,眼眸溫煦。那一路,他回頭看著她笑面如花,心裡滿滿都是悸動。
終於,他們停了下來,他忍不住捧著王秀的臉,溫柔堅定地吻了上去……
那淺淺的呼吸聲,彷彿還在耳邊迴響,他只覺得呼吸一滯,便不可扼制地沉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