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若薇被送走了,計若芙不明所以,追著馬車哭了一陣。

徐言心和陸雲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安慰著計若芙,長公主殿下不會胡亂發脾氣的。

計若芙暗暗握緊姐姐的玉蘭簪子,知道這件事一定另有隱情。因為她在姐姐的房間裡,找到了長公主賜下的簪子。

簪子是放在妝奩裡,還用帕子包好的,這意味著姐姐今天對她說謊了,她根本沒有帶著玉蘭簪子出門。

那麼,一定是在她走後,發生了什麼?

可那個時候,就是涼亭裡有人。聯絡到涼亭裡的幾個男子,計若芙不難猜出,為何長公主要這樣對姐姐。

她只是覺得姐姐太傻了,為什麼要做這麼蠢的事?

她們能陪伴在長公主的左右,將來的婚事還會差嗎?

計若芙傷心地哭泣著,為了姐姐,也為了自己。

現在姐姐觸怒了長公主,不知道她會不會跟著受牽連,如果她們姐妹都被長公主厭棄,這個訊息只要傳出,她們就別想找一個好婆家了。

看到計若芙哭得這麼慘,陸雲珠都想去問問大哥了。就在這時,徐言心被徐瀟給叫了出去。

陸雲珠見狀,只好先留下來安慰計若芙,並沒有離開。

外面,幽靜的小道上。

徐瀟拿著新摘來的柿子給徐言心吃,並問道:“計三小姐還好吧?”

徐言心道:“不太好,一直哭,看起來很傷心,不過又問不出什麼?”

徐瀟道:“她哭是正常的,她姐姐得罪的人,可不是長公主。”

徐言心一頭霧水,緊張地問:“那是誰?”

徐瀟道:“殺人不見血的陸雲鴻。”

“吧嗒”一聲,徐言心手裡的柿子掉了。

她不敢置信地道:“哥哥的意思是,葉若薇得罪了陸大人嗎?怎麼得罪的?”

徐瀟嗤笑,口氣不太好道:“表白得罪的。”

徐言心:“……”

竟然還有人蠢到這種地步嗎?她都驚呆了!!

徐瀟看著妹妹吃驚的樣子,叮囑道:“你是個有分寸的好姑娘,別的話我就不說了,關於你的婚事,祖母和母親會有安排的。”

徐言心嘆道:“我知道啊,我就是在等她們挑。”

徐瀟聞言,意外道:“是嗎?”

徐言心望著他,一臉無奈的樣子道:“那不然呢?”

徐瀟眸色微變,狐疑道:“那姚玉是怎麼回事?”

徐言心聞言,不好意思道:“我就是想爭取一下,如果他也喜歡我呢,那樣就不會錯過了。”

“可現在看來,他似乎不喜歡我,所以我也就沒有什麼好想的了。難不成真的要吵著鬧著,非要嫁到寧波去才甘心嗎?到時候天高路遠,我哭都沒地方哭。”

徐瀟看著乖巧的妹妹,輕輕一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說道:“你要相信祖母她老人家的眼光,她挑的人不會錯的。”

徐言心仰著頭,微微一笑道:“我知道,我也有信心可以把日子過好的。”

徐瀟聞言,又覺得聽話乖巧的妹妹格外惹人心疼,當即便道:“哥哥帶你去摘柿子吧,願你往後事事如意,早日覓得如意郎君。”

徐言心調侃道:“哥哥就不要如花美眷了嗎?只是便宜我?”

徐瀟被她逗笑,開懷道:“哥哥不要了,成全你好不好?”

徐言心把掉了的柿子撿起來,擦乾淨落葉,然後放進口袋裡。

徐瀟見狀,目光微閃,神情也變得溫柔起來。

緊接著,徐瀟帶著徐言心去村裡買了一棵柿子樹,要兩個布袋子。

他扶著徐言心爬上樹去摘,他則在樹下等著,幫她接下來放好。

兄妹倆的氣氛還是很歡樂的,摘了足足五十幾個才回去。王秀聽說的時候,看著徐言心開心分柿子的笑顏,和長公主調侃道:“真是看不出來啊,徐瀟竟然會是個暖心的哥哥。”

長公主看著黃澄澄的大柿子,笑了笑道:“長相不錯,家世不錯,性格也不錯。就是……一般人可駕馭不住。”

說完,搖了搖頭,吃起了柿子。

隨即又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好澀。”

王秀咯咯地笑,輕輕撞了一下長公主。長公主立馬端著一本正經的樣子道:“是好澀嘛,都還沒有熟。”

王秀懶得理她,吃了一口,反著說好甜。

長公主斜睨了她一眼,說道:“人家是哄妹妹的,你是吃來哄自己的。”

王秀道:“就是好甜。”

兄妹情也好磕啊,可不是甜嗎?

一旁的燕陽郡主摩挲著柿子,不知道要不要入口,她看著徐言心訴說摘柿子的情景,她哥哥還在樹下扶著她呢,好暖心。

可是……長姐卻說,徐瀟不好駕馭。莫不是……故意說給她聽的?

她也沒有看上徐瀟啊?燕陽郡主悶悶地想,卻是沒一直沒開口說話。

裴善和太子回來的時候,也分到了柿子。

是徐言心送過來給他們的,她高興地道:“裴大人也可以帶著太子去摘啊,一棵樹上的柿子,只要三十文錢就可以買了。”

“村裡那邊還有一個魚塘,很大的,看起來也很不錯。”

太子很想去,期待地看著裴善。

裴善答應他明天一早再去,太子這才高興地開始吃柿子。徐言心給他挑最大的,皮都開始軟了,吃起來很甜。

太子高興道:“那你明天和我們一起去吧?”

徐言心道:“那不行,萬一太子殿下遇見你的朋友,不就會把我丟下了?”

“這樣吧,太子殿下要是不放心,擔心找不到那個地方的話,我給太子殿下畫一幅尋寶圖怎麼樣?”

她玩笑的口吻,笑面如花的神色,都顯得十分明媚。

像晨初的朝露,迎著光,璀璨極了。

太子高興地應下,連忙催促她快回去畫。

徐言心把另外一個柿子放在桌上,朝著裴善微微示意,便轉身走了。

裴善覺得,徐言心似乎放下了什麼?

然而一個人的感情,真的這麼容易就能放下嗎?

這一刻的裴善,陷入了短暫的迷茫。

直到太子拉著他的衣袖,小聲地道:“你知道村子裡的那個池塘嗎?裡面會不會有魚?天這麼冷,我們應該是不能下去抓魚的。”

裴善揉了揉他的額頭道:“快吃吧,明天去看不就知道了。”

太子點著頭,對尚未到來的明天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