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裴善家不知去了多少客人呢,真是笑話,才剛出生的孩子,滿月酒還沒辦呢,就那麼多人上趕著送禮。”

“夜幕降臨,他們家還在挑燈迎客,這是什麼世道啊?”

“我就奇怪了,裴善是皇族嗎?怎麼一個個都要去巴結他?”

“皇上到底是怎麼想的?還有太子?”

“嘭!”的一聲巨響,打斷了高鮮的牢騷!

燕陽郡主忍無可忍地站起來,痛斥道:“你要說就出去說,去外面大街上,去裴家說給裴善聽,不要說給我聽!”

“你從皇上下旨賞賜裴善開始,就一直在唸叨,翻來覆去都是這幾句。怎麼,你是在質疑皇上的決定嗎?”

高鮮被燕陽郡主突如其來的冷戾震住,喃喃道:“我也沒有說什麼啊?”

燕陽郡主道:“你是沒有說什麼,你只差像潑婦一樣罵街了!”

“高鮮,你好歹也是朝廷重臣,能不能不要每次盯著人家又得什麼好處了?你怎麼不想一想你得了什麼好處?”

“是俸祿不夠高,還是家裡短你吃喝了,你出去應酬我沒有給你銀子,還是我拋下孩子離家出走了?”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高鮮像只被踩到尾巴的貓,突然冷笑著,咄咄逼人道:“你終於承認我沒有出息了,你後悔了是不是?你又看上了誰?”

“想你燕陽郡主高高在上,看上的男人都想要,當初若不是徐瀟不願意,我還不能撿這個漏是不是?”

燕陽郡主氣得臉色煞白,不敢置信地盯著高鮮道:“你在說什麼?”

高鮮啐了一口,冷冷道:“我說你就像個破鞋一樣,這個不要,那個也不要,輪到我了,我要了,你還不知足嗎?”

“燕陽,你看看你現在,養尊處優的,嫁給我幾年了,才生下一個女兒。徐瀟和郭婷比我們還晚成親呢,你看看人家,都有女兒和兒子了!”

燕陽郡主被氣得臉色漲紅,她真沒有想到,高鮮能說出這樣戳心的話。

而且還是這副趾高氣揚,完全沒有把她當成是一個妻子,彷彿是一個街邊隨意可以唾棄的女人。

燕陽郡主氣得渾身發抖,剛要出去,高鮮一把將她拽回來,隨即將房門反鎖起來。

燕陽郡主看著逐步逼近她的高鮮,驚恐地道:“你想要幹什麼?”

高鮮冷冷道:“幹什麼,讓你知道誰才是你的丈夫?你又想回孃家告狀是不是?你就想看見我像條狗一樣去求你回來?”

“燕陽我告訴你,你是我的妻子,你不幫我就算了,你還好意思奚落我?”

“如果不是你們誠王府一直壓制著我,把我當狗一樣訓,我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畏畏縮縮,連個裴善都能騎到我的頭上來了?”

燕陽郡主爬起來,對著窗外喊道:“來人啊,來人啊,高鮮他瘋了!”

高鮮冷笑著,懶得理會她。

很快就有下人來,不過高鮮怒吼著,下人很快就走了。

高鮮則對燕陽郡主道:“是你說今夜街上熱鬧,讓楊嬤嬤他們帶著安安和盈盈出去玩了。”

“你的人不在,你能叫誰來幫你?再說了,我們夫妻間的事,誰又能插手?”

燕陽郡主驚恐道:“你瘋了,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高鮮解著衣服,陰翳地冷笑道:“幹什麼,生兒子!”

“我要一個嫡子!”

“否則的話,我就把梅敏那個孩子接回來!”

“你看看,你還不如一個死人有用呢!”

燕陽郡主驚懼地慘叫著,聲音從房裡傳出去,聽得下人們膽戰心驚的。

燕陽郡主身邊的小丫鬟想出去報信,被高鮮身邊的人直接關了起來,高鮮終於和燕陽郡主撕破臉了,這意味著,高家的日子都不會平靜了。

最主要一點,這幾年高鮮和燕陽郡主吵吵鬧鬧的,誠王府那邊也夠煩了。

下人們受到波及,很早就分成了兩派,高家的老人和燕陽郡主的陪嫁。

燕陽郡主對下人雖然沒有什麼壞心,但她手底下的婆子都太兇了,而且還看起不高家的下人,什麼髒活累活都是高家的人在幹。

日子久了,高家的下人心裡就有了怨氣,也便在此時都激發出來,就想看著那群伺候燕陽郡主的人回來,發現他們的主子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除了告狀還能幹什麼?

高鮮也決定了,撕破臉把那群僕婦使勁地敲打,最好殺雞儆猴,看看誰還敢隨便往誠王府遞訊息?

也就是在這一夜……

高鮮看向裴府那徹夜亮著的燈光,聽著耳邊繁雜的聲音,打死了照顧燕陽郡主的一個老嬤嬤,以及一個小丫頭。

兩條鮮活的人命,別說是震懾下人,就是燕陽郡主也嚇著了,直接嚇昏過去。

緊接著發起了高熱,高鮮不敢驚動太醫,隨便在街上請了一個大夫來。

又強令要求那個大夫給燕陽郡主退燒,否則就砸了他的鋪子,那大夫一個狠心,就下了一劑猛藥。

這藥雖然讓燕陽郡主醒了過來,卻在醒來後當場口吐鮮血,整個人像是丟掉半條命一樣,臉色煞白,雙目呆滯。

高鮮此時才有點害怕,當他輕點府中下人,嚴防有人去誠王府告狀時。

突然,管家跑到他的身邊來,神情緊張道:“大小姐不見了……”

“什麼?”

“那還不快去找!”

高鮮急得額頭的冷汗都冒了出來,開始來回踱步。

可院子裡的血腥氣還在,風一吹就入口鼻,讓他險些嘔出來。

只見他捂住鼻子,不耐煩地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洗地,快把地都洗乾淨!”

“誰也不許說今日發生的事,否則你們知道下場!”

高鮮胡亂罵了兩句就回房了,這個時候,他看見燕陽郡主呆呆地坐在床邊,也不說話。他就湊上前去,假裝關心地握住燕陽郡主的手。

不過那手好冰,嚇得他一下子就撒開了,燕陽郡主則看向他,冷笑道:“今日我不死,便是你的死期!”

高鮮看她那唇瓣上還染著血,嚇得身體一顫,雙眸更是充滿了恐懼。

可還不等他回神,只聽院外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像是整個誠王府的侍衛都來了。

高鮮感覺額前一片冰涼,心知自己之前像入了魔一樣,現在雖然回魂,但大錯已經鑄成了,這一次……怕是不好糊弄過去了。

他索性坐在床邊,連出都沒有出去了。

可只聽“嘭”的一聲巨響,誠王手執長劍衝進來,怒聲咆哮:“高鮮,本王今日必將一劍了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