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弟子小聲反駁了一句,此時他的傷勢好了大半,林劫下手看似狠戾,實則很有分寸,他受的都是些皮外傷。

“你知道我啊,那你知道我以前的經歷嗎?”

林劫嘆息一聲,語氣忽然變得低沉。

他露出一副淒涼之色,講述著自己初入宗門,一系列悲慘經歷,然後又當了三年舔狗。

“往事如煙成痛楚,人生苦苦如世局。愁腸白髮無顏色,獨掩憂傷踏寒土。”

林劫眼底淚珠滾動,腦袋一轉編了首詩,水平一般但用在此處恰好不過。

敘述的事情當然是他添油加醋了一番的,都很誇張,不過只要林劫演的像就都是真的了。

那弟子也一臉難過,連忙安慰起林劫來了。

“師兄,別難過了,你看你現在不也混得很好嗎?”

林劫彷彿有被安慰到了一般,收起了難過表情。

“謝謝你師弟,還要你來安慰我。”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兩人閒聊了一會,那弟子才主動告辭離開,並聲稱已經解開心中鬱結,往後要向林劫學習,積極向上。

待人離開後,林劫立刻收起悲傷神色,他背靠著椅子,腳搭在桌子上,一副悠哉樣子。

誒又送走一位,這時候要是有一杯熱茶就好了。

媽的幹活又累還不給茶喝,太剋扣了。果然無論在哪個世界,老闆對待員工都是儘可能的剝削。

林劫又在心中吐槽了幾句,才扭過頭去看神情呆滯的白景。

他放下腳,又繼續正襟危坐,看向對方,頓挫片刻。

“額,師姐,你剛才學到了什麼?”

白景搖了搖頭,神情依舊呆滯。回想起來,這就是寧遠說的態度端正,品行良好,做事認真?

林劫見狀也沒有再說什麼,打了個哈欠,從儲物袋中抽出了“百陣解”。

這書當中也有許多神奇的小陣法,林劫研究“困陣和迷陣累了,就去翻一翻簡單些的。”

就像剛才那個隔音陣法,就能遮蔽聲音的傳出,不過效果有限,是最為基礎的那種,能夠被靈力打破,而且只能攔住一些低分貝的聲音,大了還是會外傳。

不過那不是林劫佈置的,而是早就被人佈置好的,大概是考慮到治療的隱私性質,林劫藉著用而已。

白景見他那副端正的坐姿,不免覺得好笑,咳嗽一聲。

“師弟,你不用因為我在這裡就如此坐得如此端正。”

林劫聞言,立刻鬆鬆垮垮了下來,一副被掏幹精力的模樣,他靠著椅子。

白景呢,略有所感的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

之後的時間,陸續又來了幾個不同的人,

要麼是說自己孤獨的,要麼是說自己的失敗經歷的……林劫對此都是採用不同的手段,交流。

…………

“你有什麼問題?”

林劫看著面前有些坐立不安的年輕人,他的目光還總是往白景師姐那邊偷瞄。

“別左顧右盼的!”,林劫敲了敲桌子,讓他視線看向自己。

對方是一個有些胖的人,他坐在椅子上,扭著屁股,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師兄,你能不能讓後面的師姐先出去?”

林劫有些疑惑,奇怪的問。

“你不能當她不在這裡嗎?”

“不行啊。”

見狀林劫扭頭看向白景,白景對他點了點頭,起身邁步離開了這裡。

林劫一揮手打出一道靈力,隔音陣法啟動,然後神色認真道。

“師弟,我已經啟動了隔音陣法,你說的話只有咱倆聽得見。”

林劫給了對方一個放心的眼神,讓他能夠好好講話。

那弟子聞言,猶豫片刻,最終開口。

“師兄,我有病啊。”

林劫有些無言,你和之前那個約好了的是吧。

你有病就有病唄,我知道你精神不正常啊。

“你說。”

待到那弟子向林劫解釋了一番之後,林劫才明白了過來。

原來對方是為情所傷,還是被一個女人反覆利用過後拋棄,所以現在看見女的就害怕。

“師兄,你說應該怎麼辦啊?”

林劫有些無語,這他哪裡知道,要不你別修仙,直接出家算了。

他又不是神仙,能治各種疑難雜症的,想著還是安慰一番時。

忽然又有些好奇的詢問。

“師弟,你剛才說的師姐,是誰?”

那弟子猶豫片刻,有些結巴的回答。

“月影峰,張穎桐”

這個名字很熟悉啊,林劫略微一思索,他就想起來了,原來是她啊。

上次月影峰許領自殺的原因不就是因為這個女海王嗎?

林劫思索間,那弟子見林劫沒有說話,神色頗有幾分無助。

就在他有些心灰意冷間,林劫忽然按住了他的肩膀。

然後在他耳旁輕言了幾句,然後他的眼睛逐漸明亮了起來。

等到白景再次進來,她坐到了林劫的對面,臉上一股子奇怪

“你剛才和他說了什麼?他怎麼那麼開心。”

“師姐你以後就知道了。”

林劫背靠椅子,手拿書本。白景見狀拿起炭筆在本子上寫了一句話

“日後可知”

有些奇怪,她也沒多想,收起了本子。

後面陸陸續續來了一兩個。難過的林劫就聽他傾訴,然後林劫也編造一些挫折,兩人就成了互訴,那感動場面,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倆是失散多年親兄弟呢。

而受了情傷的,林劫則是自曝舔狗經歷,與之探討,頗有幾分知音的意味在其中。

白景看的無語,默默的記錄著。

等到黃昏時間,林劫腳搭桌,臉撐書,背靠椅子,呼嚕聲起。

白景見已經沒人過來了,就來到了林劫的面前,輕輕推了他一下。

誰知林劫一下子驚醒,嘴裡還唸唸有詞。

“我沒有偷懶。”

動作幅度太大,然後摔在了地上,發出一陣響動。白景見狀沒忍住,笑出了聲。

兩人出了房間,並肩走著。

林劫有些埋怨的瞥了一眼白景,白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來到大堂中,寧遠依舊與幾個師兄弟喝茶聊天。

白景和林劫一同走了過去。

“師姐好。”

眼尖的幾人見了都向著白景打了個招呼。

語氣親切,神色驚喜,笑容真摯。不是逢場的客氣話,林劫心中那麼想。

可見白景在執法峰中確實很受弟子們的喜歡。

她淡淡點頭,就有弟子給她讓出位置,她坐了下來。

“師姐學的如何?”

寧遠好奇詢問,視線快速瞥了一眼站姿挺拔有型的林劫,誒呀,林師弟還真是。

即使是在休息時間也沒有鬆懈,不愧是我寧遠認可的,我打小就看人很準。

白景想了片刻,露出笑容,意味深長的扭頭看了林劫一眼。

“學了一些,林師弟的確有著一套獨特的處理方式。”

“那就好。”

寧遠吐了一口氣,起身將手搭在林劫的肩膀上,然後湊著他說。

“我就知道你小子可以。”

林劫無奈的點了點頭,想著寧遠是不是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他又在這裡聊天喝茶一段時間後,才和寧遠一起返回了執法峰,小院裡燈火通明。

林劫推門而入,自從上次翻牆被柳絲絲的本體吊起來之後,他就習慣走正門了。

院子的亭子中,柳絲絲拿著工具削著木頭,桌子上一堆材料。聽到開門聲,瞥了一眼又收回了視線。

林劫不明覺厲,難道自己又怎麼得罪到她了嗎?

他上前幾步,走進了亭子。隔著她幾個身位坐下,看到桌子上有些形似的樂器,猜想她今天都在搞這個了。

他看了一會,打了個哈欠。

“覺得無聊還看?”

柳絲絲輕輕抬頭,眸子明亮水潤,有些不開心的問。

“不無聊啊。”

林劫打了個哈哈,他就在等柳絲絲主動開口呢,隨即想到了什麼。

“林嵐嵐呢?”

“她在房間看書。”,柳絲絲繼續低頭雕刻。

“看書?”

“對啊,就是一些關於修行知識的。”

林劫對此興趣不大點了點頭,然後開口詢問道。

“絲絲,我有一件事情想請你幫忙。”

“哦?”

柳絲絲似乎來了興趣,放下手中的東西,眸子熠熠生輝,有些期待。

待到林劫與柳絲絲講述了一番,柳絲絲有些疑惑。

“你說的是真的?能有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