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在擺攤寫信?”

聽到這個訊息的時候,李世民都懵了。

堂堂太上皇……給人寫信成何體統!

“玄成。”

李世民轉頭問魏徵:“你以為如何?”

“陛下。”

魏徵起身施禮:“臣以為這並不是什麼壞事。”

“現在天下大定,百姓安居樂業。”

“太上皇到長安附近轉悠轉悠也不錯。”

“反之這事今後傳開,一些對陛下不利的謠言將會不攻自破!”

李世民點點頭。

他軟禁太上皇!

很多人不說並不代表這事能掩蓋。

現在李淵能自由出入皇宮,也算是讓那些謠言潰散了!

“既如此……”

說著,李世民高喊:“李君羨,將那條街的地痞流氓清理乾淨,萬不可讓他們衝撞了父皇。”

“另外再多安排一隊人手,暗中保護父皇。”

李世民安排下去。

只要李淵以後都這麼老老實實的,那他就永遠是自己的父皇。

“對了……”

李世民話音一轉,灼灼的目光看著魏徵:“玄成,你對朕之前提出的那個二十四功臣有什麼意見?”

嗯?

魏徵一怔。

果然自古帝王多疑心!

看似李世民不在意,實則對李淵還有顧慮。

李淵頒佈太原元謀功臣。

現在李世民又提出二十四功臣。

很明顯就是為了試探李淵的底線!

封賜、封賞、封榮耀……

是掌控下屬最好的辦法!

李世民重封打天下的功臣……就是在挑戰李淵最後的權威!

當那些對大唐有大功之人,都接受他的授封之後……

李淵才能算真正的毫無威脅!

“臣沒有意見。”

魏徵面色稍顯凝重:“但現在搬上臺面是否過於倉促了?”

李世民早就有授封功臣的想法。

這代表著大唐新貴的崛起!

同時……也是用以壓制五姓七望!

“無妨!”

李世民一擺手,舉手投足間充斥著霸氣:“二十四功臣都是憑功勞上位,有種士族就跳出來反對一個試試?”

凌煙閣二十四功臣背後的勢力同樣錯綜複雜。

反對一個,就會引起其餘人的聯合圍攻。

而且功臣……

靠功勞說話。

五姓七望可沒那麼多功勞!

“陛下聖明!”

魏徵一記馬屁奉上。

“哈哈……”

李世民大笑:“既然玄成沒有意見……”

“傳旨……令工部在太極宮興建一閣樓!”

“用以表彰二十四功臣!”

魏徵沒有反對。

建宮殿耗資巨大,只建個閣樓花不了多少錢。

三天後。

一則訊息傳遍了整個長安。

李世民要建設凌煙閣,表彰為大唐立下大功的二十四位功臣。

霎那間……

整個長安都在議論誰會上榜!

“大鍋、大鍋。”

崔神基風風火火的跑來。

“出大事啦,陛下要加封凌煙閣二十四功臣。”

砰。

魏叔玉一腳將其踹飛。

“加封就加封唄,跟我有半文錢關係?”

魏叔玉很清楚。

凌煙閣二十四功臣,都是對大唐有卓越貢獻的臣子。

自己這資歷還不足以位列。

或許再過幾個年,商部徹底起來後有機會。

但現在……算了吧。

“大鍋這你就錯了!”

嗯?

難道你以為我能進榜啊?

魏叔玉翻了個白眼。

不過崔神基要拍馬屁,我也是不介意的……

“魏伯伯肯定會進榜的,他怎麼會不值半文錢呢?”

哎呦我去。

真他孃的有道理。

但是……

啪。

魏叔玉抬手就是一腦瓜子。

“爹是可以用金錢來衡量嗎?”

“嗚嗚……”

崔神基捂著腦袋:“可以的呀。”

“金錢關係跟父子關係並不衝突的嘛。”

啪啪啪啪。

魏叔玉轉手就是一個十八連拍。

“你擱我這玩文字遊戲呢?逮住一句話沒完沒了了。”

“嗚嗚……”

崔神基委屈極了,但還是梗著脖子回了句:“不是大鍋你教的嘛,做人要謹言慎行,萬不可被人逮住了把柄。”

反了天了。

魏叔玉抬起手……

嗖。

崔神基一溜煙跑沒影了。

偶不蠢,偶會跑的好吧。

洗漱完。

魏叔玉悠哉悠哉的在小院子鍛鍊了一會兒。

崔神基累的跟死狗一樣趴在地上……

“大鍋,偶錯了。”

“嗯。”

“那偶不需要鍛鍊了啊。”

“再做一百個俯臥撐。”

“……”

教訓完崔神基。

正打算出門的時候,發現魏徵一動不動的坐在大廳裡。

面容堅毅且悠遠……

刀削般的臉頰,給人一種鐵面無私的感覺。

尤其是那雙眸,更是透著一股無窮威嚴。

“爹,你幹嘛呢?”

魏叔玉上前問道:“一動不動裝深沉呢?”

魏徵回頭看了一眼。

“你先去當值吧,陛下讓人來給為父畫畫像。”

畫像?

聯想到凌煙閣二十四功臣。

魏叔玉不由問了句:“凌煙閣二十四功臣的畫像?”

聞言……

魏徵嘴角微微上揚。

凌煙閣二十四功臣註定名垂青史。

嘴上說著不在意。

那心裡肯定美滋滋啊。

“別動!”

就在兩人交談間,對面畫師一聲厲喝。

“魏侍中!”

“現在正是畫眼神的關鍵時刻,你怎麼能笑?”

“你知不就知道自己一笑,所有一切都付之東流了!”

聞言。

魏徵立馬板起臉,做嚴肅狀。

這可是關乎名垂千古的畫像,絕不能出岔子了。

但魏徵不在意。

魏叔玉可忍不了!

不管誰見到別人這麼呵斥自己的爹,心頭總會不爽。

“你是閻立本?”魏叔玉看向畫師。

據他所知……

凌煙閣二十四功臣的畫像是閻立本所畫。

其繪畫工藝自是沒得說。

但這人……

也太年輕了吧。

看起來才二十幾歲,而且觀其面像不像是漢人。

反而像是西域人。

“叔玉,不得放肆。”

魏徵開口緩和氣氛道:“此乃郡公尉遲乙僧。”

“尉遲伯伯家的親戚?”

魏叔玉震驚了。

再一看,也沒尉遲恭黑呀。

“呃……不是!”

魏徵也被這問題問的愣了下:“尉遲乙僧是于闐國人,跟他父親尉遲跋質那並稱大小尉遲,尉遲乙僧畫技出眾,兩年前就已被陛下封為了郡公!”

這下子魏叔玉倒反應了過來。

凌煙閣提前現世。

這會兒閻立本才三十來歲,還在刑部當侍郎呢。

而且閻立本是自學成才!

尉遲乙僧卻是深的其父真傳。

如此莊重的事情,肯定是交給更有本事的人擔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