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師兄雖說各方面都很優秀,但掛的畢竟是閒職、宮廷樂師之下司樂的位置,哪怕僅次於樂老先生的大司樂,也仍舊沒有什麼實權,太后會願意把最疼愛的司家小姐許給樂清律嗎?

樂清律雖說也是太后的外孫,但事關司家之事,古時候又講究聯姻來為家族爭取利益,如此閒職的樂清律顯然並不合適。

至於血緣關係,這時代表哥表妹成婚的一大把,更不用說樂清律和司含煙二人已是出了五服的,更是不成問題。司含煙乃是太后二祖父家的後代,並非是她親祖父這一支的。

“其實太后娘娘那邊反倒不用太過擔心,問題應是不大的,主要還是在於他們二人自己。”樂老先生忽然道,“接下來可就要看你了呀!”

其實樂老先生和太后都著急樂清律的婚事許久了,和頤長公主故去得早,太后對這唯一女兒所出的外孫同樣格外重視,有意的姑娘不少,只是奈何樂清律自己不願,這才耽擱了下來。

“師父放心!阿潼一定努力給他倆創造相處的機會!另外阿潼也會再多觀察瞭解司家小姐一番的!”夏洛潼立馬應下,腦子裡已經琢磨開了。

待師徒二人密謀完畢,來到水榭的時候,樂清律正在教司含煙撫琴,而席夢涵則是照舊在水榭外習武,樂老先生甚至體貼地讓下人架上了一個木人樁供她使用,免得她時常陪夏洛潼過來時無聊。

師徒二人看著水榭裡的一幕,只覺得格外順眼,對視的眸光中都滿是希冀之色。

司含煙作為太后親手教養了好些年的小姐,雖說最擅長舞蹈,但琴棋書畫均有涉獵,且都拿得出手,完全不墜大家閨秀的名頭,所以在琴這一方面,與樂清律交流起來倒是十分融洽。

有心讓他們二人多相處些,樂老先生直接指派了樂清律去教司含煙琴技,幾人在水榭各忙各的,倒也格外閒適和諧。

期間夏洛潼和樂老先生休息的檔口,席夢涵突然神神秘秘地湊了過來,拉著夏洛潼到了無人的角落裡,臉上滿是興奮暢快的神色。

她做賊一般地瞧了瞧四周,這才悄聲道:“阿潼,真有你的,那鄭春華得有好些天不能出門了吧?”

夏洛潼一聽便知她定是打聽到了什麼,被她這做賊一般的反應逗得一樂,笑著回道:“沒錯,讓她少出點門也好,省得禍害別人,她若是執意外出,受了風或是碰了不乾淨的東西,那後果可就嚴重了。”

鄭春華那日將司含煙推落池塘,竟然還阻止她們二人上前施救,自顧自地在邊上看熱鬧,實在可惡可恨,夏洛潼自然不會讓她好過,在最後臨走之前撒在鄭春華臉上的水珠裡頭加了點“料”。

這事司含煙並不知曉,但席夢涵卻是知道的,事後她就派了人在鄭家京城的將軍府外蹲點守候,果然在半夜發現了不少大夫進入鄭家,隨後費了點功夫就打聽到了確切情況。

那鄭春華不是最在乎臉嗎?那就直接踩著她的痛點懲治,效果才是最好的!

“聽說那女人整天在自個兒屋子裡摔東西打罵下人,除此之外連屋子都不敢出了,那臉根本沒法見人,這兩日已經有好些大夫上門了。”席夢涵笑得見牙不見眼的,隨即又好奇地問道,“這效果能維持多久?”

席夢涵很清楚,夏洛潼雖然毒術深不可測,時不時也會出手整治人,但下手很有分寸,雖然看著嚇人,但要不了幾日總會好的。不過她同樣也很清楚,若是真把夏洛潼惹急了,這些人定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至少七日,她若是不瞎折騰,七日後自會痊癒。”

“可惜了,七日後她又能出來噁心人了。”席夢涵咂咂嘴甚至還有些遺憾,她敢斷定,鄭春華這女人定是狗改不了那啥的。

兩人悄悄交流完就各回各位,各忙各事去了,關於這些事,她們暫時還沒有告訴司含煙的打算。

幾人在浮光居待了一天,直到時辰差不多了才離開,三個少女一道折返,路上有說有笑甚是親近。

夏洛潼不動聲色地觀察司含煙,發現她自打樂清律親自教琴之後,臉上那淺淺的笑容就沒停過,這會兒出了浮光居,更是有些難掩激動,小臉微紅,連話都比之前多了許多,不停地與席夢涵聊著天,話題更多的還是圍繞今日在浮光居的事情。

夏洛潼心下了然,看來司含煙還真的是看上了她家師兄了,不過據她觀察,師兄樂清律卻並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只當司含煙是太后的孃家侄女,師妹的小閨蜜罷了。

她不禁有些無奈,自家師兄難不成真準備打一輩子光棍?還是說沒有遇上能心動的姑娘?

不過不管是何原因,既然司含煙對樂清律有意,而她也瞧著司含煙是個不錯的姑娘,那便讓他們再多相處看看吧,說不定就日久生情了呢。

若是樂清律真的無意,那她自然也不會強求,這畢竟還是師兄自己的事,她也不能管太多。

席夢涵和司含煙原本還打算問夏洛潼什麼時候再出門,夏洛潼卻是道這幾日沒空了。

今日已是十一月初三,後日就是回禮部尚書府夏家省親的日子,明天她得在家裡做些準備,後天定是沒空的,再之後……那就得看後日省親的發展如何了。

一切都還未可知,夏洛潼只能說是到之後再傳訊息到定南將軍府,眾人便就此散了。

回安親王府的路上,夏洛潼琢磨著省親之後便該告訴席夢涵自己的身份了,總不可能一直瞞著,至於席夢涵能不能接受她這安親王妃的身份,甚至會不會因此而疏遠她,這都不在她的考慮範圍內。

她相信席夢涵,就憑這段時間的相處和相互之間的瞭解,她有信心,她倆都不是在乎身份背景的人,相交只因此人本身。

次日,夏洛潼在安親王府內做著準備,而右相府中,也有人在為了明天的安親王妃回孃家省親做著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