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傳華為了徹底打擊余天。

不惜動用自己的寶貴時間,發動人脈,聯絡了不少各大廠子的老總老闆。

他在京城多年,關係網很龐雜,盤根錯節。

尤其是。

他作為菲爾電器廠的老闆,實力雄厚,除非萬不得已,一般沒人願意得罪他。

找誰裝修不是裝修?

還不如賣個面子給人家。

免得以後什麼事兒碰上,再被穿了小鞋,可就不美了。

“便宜是一點,除此以外呢?”余天問了句,隨後給李剛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說出合作幹超市的事兒。

“這...”

王全攤手訕笑,“我也沒啥要求了,便宜點,裝得好一點,大概就這麼簡單。”

“吃飯去。”

余天看了看錶,“今天我做東,去京城招待所搓一頓,賣個面子?”

王全當然同意。

他不想得罪柳傳華,也不想得罪余天,做個老好人有啥不少的?

開車前往。

一路上。

王全問余天,小龍是幹啥的。

“保鏢。”

蛤蟆在一旁解釋道,“我哥和老柳不共戴天,那傢伙陰損毒辣,保不齊哪天狗急跳牆派人暗殺我哥,所以我特地找人保護我哥的安全。”

都是玩笑話。

王全和李剛咯咯直笑。

到了飯店。

余天先帶著他們看了一圈裝修完的樣式,惹得兩人連聲稱讚。

“不是我說假話兒,你們晨曦的裝修搞得確實不錯!設計得真是完美,一進門就讓人眼前一亮,看的出來這肯定是招待貴賓的地方!”

“奈何本人沒文化,一句臥槽走天下,餘老闆,你真是個全才,各行各業都是佼佼者呢!”

余天笑而不答。

找了間包房,點菜。

招待所的菜餚著實美味,都是來自大江南北的名廚親自操刀。

酒菜擺上。

余天喝了一口,這才對李剛說道,“李哥,裝修裝得好,不如超市開得好。裝修多累啊,忙活人。超市簡單,幹起來又輕鬆又自在,只需要鋪貨就行,沒啥麻煩事。”

王全也是第一次聽說‘超市’這個新鮮概念。

更沒聽過‘便利店’。

他一頭霧水地聽著兩人對話。

什麼啤酒飲料礦泉水,雞脖鴨掌花生米,什麼自選購物,什麼潮流時尚,聽得他很感興趣。

“也就是說...”

他捏著下巴,“你們是想把供銷社取代了是嗎?用一種新模式,融合南方北方的各種小食品,以後還有生鮮啥的,全都要做?”

這可真是新奇的模式。

細細一想。

老百姓們肯定會喜歡這種‘一站式’購物的方式。

而且。

還能自選!

不用面對一臉苦哈哈的供銷社服務員。

“是的。”

余天夾了口菜,笑問王全,“王老哥,打聽個事兒,你還認識其他別的啤酒廠嗎?因為我們幹起來的時候,肯定要大批次地進購啤酒,所以想找個供貨商。”

啥玩意?

王全一臉不解!

他自己就是啤酒廠的老闆,怎麼余天還問別的啤酒廠?

這不是往眼睛裡插棒槌嗎!

“...”

他也沒回答,看向李剛。

李剛也附和道,“咋了全子,人家餘老闆問你,你就說唄!我們真的需要大量的啤酒。”

“呼...”

王全長出一口氣,眉頭緊鎖,放下筷子,酒也不喝了。

添堵是吧?

報復是吧!

不就是因為自己沒把裝修的事兒交給余天的公司嗎?

這也太小氣了!

做人怎麼能這樣呢!

但他不知道的是,余天真不太在乎這小小的啤酒廠家屬樓,他更在乎的是打柳傳華的臉,讓他不能得償所願。

也不管王全怎麼想。

余天繼續和李剛誇誇其談,“第一年五十家,第二年三百家,第三年一千家,五年之內,爭取鋪滿北方市場,八年之內,鋪遍全國市場,到時候不說別的,光是酒水飲料這一方面,銷售額就能達到幾個億的年營收。”

李剛更是大聲附和。

只要能比王全牛逼他就高興。

發小之間。

沒啥惡意。

就是這種虛榮的攀比。

“可不是嗎!”

李剛繼續笑著說,“到時候我也多開幾個分廠,等錢夠多的時候,我也弄他個啤酒廠!到時還得讓全子給我想想招,爭取把這個事業弄得更大一些!”

說罷。

他還用挑逗的眼神兒看向王全。

意思是。

蔫了吧?

用不了幾年就超過你!

王全當然恐懼。

換做別人滿口跑火車的話,他一定不屑一顧。

但眼前這個余天,可是讓柳傳華都恐懼三分的人,誰敢小覷?

“你們到底啥意思...”

王全插嘴道,“其實啤酒這個東西,我們這兒完全能供應,何必還找別家呢?黃島啤酒也好,金士千也好,他們的廠子都不在這兒。路途遙遠,運貨也麻煩,你倆是不是拿我打岔呢?”

余天見時候差不多了,直接挑明,“我是想找你,但你是柳傳華的合作伙伴,工程交給了張四海,這一點讓我很難做!我剛才沒說嗎,我和張四海還有柳傳華是不共戴天的愁人,所以,你讓我怎麼選你?”

把問題交給王全。

看他怎麼回答。

“全子。”

李剛也在一旁勸說,“這段時間京城內風風雨雨的故事你聽過不少吧?餘老闆之前大鬧年會的事,你肯定也有所耳聞!人家當初說收下三家風扇廠,結果收沒收?別的事兒我不知道,肖騰飛的事兒我可是門清!肖騰飛現在和餘老闆混著呢,他張四海算個屁呀,柳傳華是個什麼東西?嗯?作為發小,我提醒你,你得有點兒遠見卓識,不能光看眼前!”

“...”

王全不言語了。

很多事他都知道。

看了看余天。

此時。

余天也在看著他。

一雙眼睛透著機警和自信,好像無盡夜空一般深邃,這是王全從沒在別人的眼神中看過的。

“可是...”

有心合作,誰不想賺大錢?

但一想到得罪柳傳華,王全又猶豫了。

沒有理由啊!

憑啥毀約?

雖說沒簽訂合同,但生意人也講究個君子協議,口頭說過的要是轉天就不承認,是會被人笑話的。

“這還不簡單嗎?”

余天攤了攤手,“我有個理由,保管懟的柳傳華連個扁屁都放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