蛤蟆說的根本不是什麼好事兒。

王東嶽出事兒了,下午電話打到了晨曦電器廠,劉麗紅接的。

她聯絡不上余天,只好去王府井的裝修公司找程飛。

正巧。

蛤蟆在那兒辦事。

劉麗紅將全部經過告知蛤蟆之後,蛤蟆便立刻風似風火似火地找開了。

“啥事?”

余天還以為真有好事兒。

“東嶽大哥他...”

蛤蟆看著李婉柔帶豆豆進屋,方才低聲說,“他被人家控制了,要五萬塊錢才放人,不然就剁手跺腳,還要剁掉...剁掉...那啥...”

嗡!

余天冷汗一下流了下來。

錢無所謂。

五萬十萬都能接受。

他唯獨擔心王東嶽的生命安全。

畢竟。

當初讓他留在南方發展,可是自己的主意。

這表哥雖說表面歡喜,但誰的心裡不惦記著自家老婆和孩子?

不過轉念又一想。

這件事肯定和女人有關!

問詢蛤蟆。

果不其然。

事情壞就壞在王東嶽色心大起。

蛤蟆說,王東嶽非要勾搭人家有夫之婦,仗著自己有兩個臭錢可勁兒顯擺,結果被人下了套,要麼砍斷手腳告強姦送進去,要麼拿錢贖人,而且只給五天時間!

“人在哪兒?”余天皺眉問。

“義城...”蛤蟆小聲回答。

義城?

這是王東嶽的老家。

也不難理解。

義城屬於南方,他肯定是先去開拓熟悉的市場了。

“咋辦?”

蛤蟆又問,“對方明說了,非要你親自過去,別人誰也不行!我尋思著,要不要我帶人過去想辦法擺平?”

不好擺平。

畢竟王東嶽有錯在先。

就算是仙人跳。

可人家要是咬死了強姦,自己這邊也沒咒念。

這個‘精明’的表哥。

之前在人家大學講課時,還頭頭是道,分析得井井有條。

可一到自己身上卻又拜倒在石榴裙下。

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死性不改!

“哎...”

余天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了,今晚不行。走得匆忙,你嫂子該擔心了。不是五天嗎,明天一早我找個藉口過去。小龍,你收拾一下,明天咱們一起去。”

“是!”

小龍目光灼灼,轉回身回房間收拾東西。

余天又囑咐蛤蟆,讓他這段時間見到薛靈雲以後,告訴她,就說等自己回來,一定要見上一面。

蛤蟆也想去,擔心餘天的安慰。

“不。”

余天擺擺手,“我感覺事情並不簡單,他們非要我去,興許是你王哥吹牛逼吹得太大,沒準兒人家是奔著我來的。你留在這兒,先把重心放在事業上,超市和便利店還得你配合著,這幾天要是小美那邊能忙得開的話,你最好把她也調過來,你們兩口子一起幹,也免得你寂寞了學習你東嶽哥。”

蛤蟆十分不情願地領命走了。

余天這才回到房間。

“咋了?”

李婉柔問了句。

“好事。”

余天解釋,“表哥在義城那邊拓展了幾個服裝廠,人家想見見我這個老闆,非讓我去一趟,我準備明天就走。”

“哦...”

李婉柔莞爾一笑,搖頭說,“那是該去一趟,表哥這次是因為女人犯的事兒對吧?我不擔心,我早感覺他有這麼一劫。紅顏禍水,你去吧,今晚就走吧,別耽誤時間。再說了,有小龍陪著你我也放心,我不會提心吊膽害怕什麼的。”

太聰慧了。

她從蛤蟆的表情上就看得出來不是好事兒。

余天見瞞不過。

忙親了親李婉柔,“我就是怕你擔心,那我現在就走。薛靈雲這邊你幫我留意一點,假如看到她,就算她說要走,也讓她給我留個最後見面的機會。”

李婉柔點頭同意,余天又親了親,抱了抱,方才轉身出門。

帶上小龍,兩人即刻前往火車站。

一小時後。

登上列車。

黑夜白天又是黑夜,兩人在義城車站下了車。

“哥,咱直接過去?”

小龍想要快刀斬亂麻。

“不。”

余天搖頭,“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我先找熟人打聽打聽現場情況,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機會。”

他在義城有兩個熟人。

一個老高。

另一個,就是最早批發襪子時的李德民李廠長。

不過。

他不想找李德民。

那是個貪得無厭的傢伙,余天不愛與他溝通。

打車直奔老高的服裝廠。

夜深。

服裝廠卻還在加班加點地生產。

老高見到余天時,還以為見了鬼,嚇得一下從辦公室的座位上跳起,捂著胸口直喘粗氣,“老弟,你咋來了?這麼突然,嚇死我了!”

余天簡單講明事情經過。

指著紙上記錄的地址說,“這棉麻二廠在哪兒?”

棉麻二廠是個荒廢好幾年的破工廠,就在郊區,周圍都是荒草地和破民房。

“郊區...”

余天想了想,對小龍說,“龍兒,你今晚受累,先去四周打聽打聽情況,千萬別輕舉妄動,一切等回來找我彙報,等我定奪再說!”

小龍雷厲風行。

點了點頭,換了一身黑,由老高派人,開車送去。

老高又給余天沏了壺茶。

聊了一會兒,余天不願再談王東嶽的事兒,便說起周小生來。

“你去港城啦?”

老高很興奮,眼珠裡冒著光,“小生對你不錯吧!是不是看在我救過他命的面子上,對你很好?”

余天點了點頭,“老高大哥,你這條腿沒白瘸。小生對我很好,請我吃了早茶,喝了兩頓酒,還擺平了好多事兒!只是他說最近不能來看你,也不方便打電話。因為家族的事兒很多,他受到監控,等未來事情有了一定之後,他會親自過來感謝你的。”

老高哭了。

老淚縱橫。

這麼多年,他心裡其實挺委屈的。

雖說不求任何回報。

但一點信兒也沒有,誰心裡能舒服呢?

好在余天解開了他的‘心結’。

“好哇!”

他拍拍自己的腿,“當初沒白忙活一場,我這條腿真沒白瘸,小生過得好我也就放心了,哎,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可不是嘛。

好人多。

真的多嗎?

余天也不知道。

但如果以他接觸的所有人做個分析總結的話,他可以負責任地說,好人的佔比率絕對沒有壞人高。

可還是那句話。

好壞是分對誰。

如果每個人都站在自己利益為立場的前提下考慮,那就根本沒有什麼好壞之分,萬變不離其宗的只有永恆的利益。

“所以嘛...”

他含笑對老高說,“人這一生,有個真心的朋友真的很難得。咱不說他了,說起來傷心,我還想問你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