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猷受寵若驚。

什麼時候,他有這麼大的面子,值得總督和高公公兩人親自來迎接他了。

“下官俞大猷,前來拜見總督大人,高公公。”

歐陽必進不清楚俞大猷心中的想法。

可他懂得此人若是到了京師,必定會被皇上所重視,這一點就夠了。

“哎!不必多禮,此次平叛,結果如何?”

說起正事,俞大猷就很自信了。

“回大人話,此次平叛並無傷亡,重傷兩人,輕傷二十七人,斬首二百六十人,其餘叛賊都已捉拿了回來,等著朝廷發落。”

戰果在剛剛平叛結束,俞大猷已經在心裡統計了出來。

此時回答起來,毫不遲疑。

“好!有此大功,足以證明俞大人帶兵有方。”

勝利也分很多種,偏偏俞大猷這種勝利是最難得的。

戰損最小,戰果最大。

“謝高公公讚賞。”

俞大猷僵硬地陪著笑。

任誰看來都是一眼假,不過兩人都沒有拆穿。

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

閒聊,吃飯,最後安排好戰後的所有事務,就立刻出發趕往京師。

俞大猷已經不記得有多久,沒有離開過漳州,去往京師了。

“四輪馬車?這個就是二殿下的工廠製造出來的?”

寬敞,平穩的馬車,讓俞大猷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戰略價值。

瞬間就想出了好幾種四輪馬車的新用法。

“不錯,也就這段路並不好走,不然還會更加平穩一些。”

高忠點頭答道。

“馬車的車廂,若是改造一下的話,足以抵擋敵人的騎兵攻擊,減少士卒的損傷。”

“俞大人好想法,和演道院裡的一些人,不謀而合。”

說著,高忠就介紹了三款已經投產的四輪馬車。

有在前面加上撞角的。

也有在兩側加上長刀的,當然裡面不是有弓箭手,就是有長矛手。

能夠快速的應對,接近敵人的攻擊。

不過目前來說,最好用的則是在四面開窗,車廂裡裝上火槍兵。

大同計程車卒們,出去實驗了一下,很簡單的就打敗了幾個還不肯臣服的小部落。

押解回來不少不受大明保護的蒙古人,讓大同軍很是轉了一筆銀子。

“演道院?那又是一個什麼地方?”

又聽到了一個陌生的名字,而且已經把他剛剛想到的一切,都已經設計了出來。

“一個很神奇的地方,咱家也沒有進去過,不過每一種從裡面傳出來的東西,都可以讓人一夜暴富。”

高忠印象最深刻的還是能夠讓人賺錢的現象。

很奇特的就是,達官貴人們賺錢了,緊跟著做工的工人們,也會賺錢。

有了新的話題,一路上也就不再感覺到時間太長。

另一邊。

隨著俞大猷的離開,軍營裡的不少士卒們,在拿到了撥付下來的糧餉,也都找了各種各樣的藉口離開了。

有人離開,就有人進來。

能夠吃飽飯的地方,並不多。

而且現在剛剛經歷過一次平叛,也沒有什麼戰事出現。

新興、恩平等幾個遭了叛亂的縣城,也都發出了自己的聲音。

要銀子。

讓剛剛心情還不錯的歐陽必進,恨不得把這些貪婪的官吏,都送去幹活。

可惜,暫時還不能。

只能默默地拖延,順便給朝廷上奏疏,說明問題。

想要同時拿下好幾個縣城的所有官吏,他的權利還不夠大。

嘉靖二十四年,就在一邊改制,一邊又繼續沿用原來制度的情況下,不知不覺中到了四月份。

又是一年的四月。

朱載坖覺得自己已經成長了好幾歲。

牛牛還沒有長大多少,整個人的身高卻躥了一大截。

“殿下,有訊息說,俞大猷俞大人,今天中午就會到達京師。”

滕祥一直都在記著朱載坖的話。

就是想要第一眼見識一下,這位被徐迪偶人推崇備至的武將。

“這麼快?前幾天不是還來信說,此人正在平叛嗎?”

朱載坖記得,當時因為此事,把他父皇可是氣得不輕。

大明的邊患解除了,內部卻又出現了問題。

而且是當地頭領,侵佔了百姓們的田地所致。

當時就把扭扭捏捏自查自糾的一群朝臣們嚇得夠嗆。

當天下午就清除了十一位各縣的知縣,縣丞,由於證據確鑿,立刻就是一套流程下來,全家人就被送去修路了。

不過從他大哥朱載壡的口中得知。

這些倒黴蛋,不過是為了暫時平息皇帝的怒火,隨便抓鬮抓出來的。

就是這麼隨意,居然沒有一個是冤枉的。

也算是一種奇葩。

“最快的傳信說,平叛已經結束了,簡直就像是殿下說的那樣,砍菜切瓜一樣容易。”

滕祥適當地表現出了一些欽佩之色。

“那當然,本殿下是他厲害,就一定厲害。”

得意揚揚的朱載坖,別的沒記住多少,但此人心中熟悉得很。

陸戰厲害,海戰更厲害,殺得沿海一帶的倭寇,聽到名字就得跑。

也就朝廷的官員,實在廢材了一些。

糧餉不足,人員不足。

還不信任武將,導致戰鬥過程,不是那麼的乾淨利落。

“走,去城門口看看去。”

朱載坖沒想過把此人領到家裡來。

嘉靖要的人,還必須立刻見到,也是為了對付外敵,他可不敢輕易地胡來。

京城越來越繁華。

城門稅也因為城中的巨大稅收,不再收取了。

朱載坖就坐在城樓上。

旁邊的小統領,忙不迭的準備這各種小零嘴,全部都是滕祥帶過來了。

外面的東西,可不敢隨意的亂吃。

滕祥很懂事地拿過來了一個望遠鏡。遞到了朱載坖的手上。

“殿下,最遠處那位個子最高,最是魁梧的漢子,就是俞大人。”

朱載坖立刻起身,趴在城垛上,用望遠鏡看向了滕祥指著的方向。

“不是很帥嗎,不過確實威武。”

對於自家殿下的點評,滕祥也跟著應和。

“看其穿著打扮,應該家境不是很好,寒酸了些。”

朱載坖一邊說著,一邊收起了望遠鏡。

滿足了心中的願望,他也沒有多停留,扔下了十兩銀子的賞錢,就回去了。

短時間內,俞大猷不可能離開京師,有的是時間近距離接觸。

“殿下,此人要去見皇上,要不要咱們送點銀子過去?”

“這些不用咱們操心,父皇會想到的。”

對於自己的父皇,朱載坖覺得就是心眼太小。

萬一自己好心辦壞事,送了銀子反而讓俞大猷失去了打仗的機會,可就罪過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