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鳳雅知道謝婉瑜的心中所想,立刻答應下來。

然後又說道,“如今銀子豐厚,二姐姐,咱們要不要把盤雲山的東邊也開闢出來?多種一些梅花,多放幾個亭子,冬天賞雪再好不過。”

跟著謝婉瑜這麼久,她耳濡目染之下,也有幾分做生意的天分。

“好,你來安排。”謝婉瑜說道。

“我?”謝鳳雅有些詫異。

“怎麼?你不能勝任?”謝婉瑜挑眉,斜睨了她一眼。

謝鳳雅最是要強的性子,自然經不起激,“我自然是能勝任的,只是,你信我?”

“為何不信?”謝婉瑜反問。

謝鳳雅笑了笑,沒有說什麼,她是發自內心的在笑,被別人信任的感覺,真的很好。

謝婉瑜吃了點飯,才去庫房清點自己的嫁妝,等這些都忙完,已經是深夜了。

第二天,她又起了個早。

“夫人,怎麼這麼早就起了。”何嬤嬤見謝婉瑜起床,不禁問道。

“我今天有事,何嬤嬤你去庫房裡,把那根千年人參拿出來。”謝婉瑜說道。

何嬤嬤有些驚訝,“夫人,那人參是老夫人特意給您留著您產子時……”

“我這副身體,你覺得我還能生出孩子?”謝婉瑜問道。

何嬤嬤囁喏了一下,“夫人。”

然後神色中帶著一抹哀傷,不過還是去庫房取來了人參。

謝婉瑜不喜歡何嬤嬤梳的頭髮,便趁機自己梳妝起來,無非是拿出一根簪子,將一頭烏髮挽在腦後。

看著隨意中帶著幾分慵懶。

從前的謝婉瑜是最顧及形象的,不管什麼時候,她都不允許自己的頭髮有一絲凌亂,在人前,她永遠都是莊重的樣子。

可是如今重活一世,她只想隨心而活。

將長長的烏髮隨意挽成髮髻,反而自在多了。

等何嬤嬤把人參拿出來,謝婉瑜就讓人套上馬車出發了,除了一個車伕,她沒有帶著任何人。

何嬤嬤知道一個做奴僕的應該做什麼,所以根本不會去詢問半分,只安分守己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謝婉瑜還是第一次來城北南巷,這裡的宅子比城南要大得多。

據說都是前朝重臣留下了,先帝在過世之前,賞賜給了一些朝中棟樑,原本荒涼的城北也漸漸熱鬧起來。

沈府很大。

門口有兩名小廝,在謝婉瑜報過姓名之後,竟然主動放行。

謝婉瑜不免詫異,要麼就是沈瑾煜交代過奴僕,要麼就是沈府的管制很鬆散,所以下人也並不在意這些。

有管家帶著謝婉瑜去了主屋。

因為沈瑾煜的傷勢較重,所以管家只能將謝婉瑜引到了臥室。

一進門,就聞到了濃郁的藥味。

“咳咳,是謝姑娘來了嗎?”他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沙啞。

謝婉瑜這才走了進去,然後就看到沈瑾煜坐在床上,身上蓋著被子,一張臉很是蒼白,原本俊逸的臉龐因為重病反而生出了幾分我見猶憐的模樣。

“怎麼看著比昨天還要嚴重了?”謝婉瑜問道。

沈瑾煜虛弱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反正也不會要了命去,不要緊的。”他雖然這樣說著,目光卻灼灼的看向謝婉瑜。

謝婉瑜目光躲閃了幾下,然後將自己手裡的盒子放到桌子上。

“也知道你不需要什麼,所以就拿了一棵人參來給你補身體。”

“我哪裡需要這些,你能來看我,我便已經很知足了。”沈瑾煜說著,扯了扯嘴角,然後又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謝婉瑜見他咳成了這樣,都沒有下人進來幫忙。

她只能倒了一杯茶遞給他。

沒想到他也不客氣,就著謝婉瑜的手就把茶水喝了下去,然後平復了咳嗽,聲音反而更加沙啞了。

“你這府邸這麼大,怎麼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謝婉瑜皺著眉頭,拿出自己隨身的帕子給他擦了擦嘴角。

沈瑾煜臉色一紅,然後說道,“我是苦出身,所以不習慣讓人伺候的。”

謝婉瑜這才發現,自己似乎從來沒有詢問過沈瑾煜的過往,如果不瞭解他,又怎麼能夠知道他需要什麼,又怎麼能夠報答他呢?

想到這裡,謝婉瑜才說道,“你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沒了,就我自己一個人。”他眼神落寞了一下,就很快露出笑容,“自從遇到你之後,我倒是覺得生活不再孤單了。”

謝婉瑜沒有說什麼,如同老朋友一樣,跟他聊了起來。

因為謝婉瑜一直對他態度冷淡,如今願意跟他聊天,他自然開心,開始侃侃而談。

直到他喝了藥之後沉沉睡去,謝婉瑜才離開。

此時的她早已飢腸轆轆,隨便在路邊買了一些糕點,就回了盤雲山。

到別院門口的時候,就看到那裡停著馬車,從豪華程度來看,應該是王府的,不然誰敢公然用四匹馬拉著的馬車?

果然,一進院子就看到汾蘭正在與謝鳳雅說話。

二人看到謝婉瑜之後,都露出了笑容。

“你倒是訊息靈通,我連夜回來的,你竟然今天就知道了。”謝婉瑜一邊往房間走,一邊說道。

汾蘭笑著跟在謝婉瑜身後,“因為不知道夫人什麼時候回來,所以汾蘭三天兩頭的過來瞧瞧。”

雖然她是名正言順跟謝婉瑜學規矩的,可是蕭家的氣氛真的不好,所以謝婉瑜回蕭家之後,汾蘭也有機會偷懶,並不去蕭家請教,只等著謝婉瑜回盤雲山。

謝婉瑜喝了一口茶,開啟窗戶,“坐吧,我給你拿了幾張字帖,你慢慢臨摹。”

“是。”汾蘭坐下之後,謝鳳雅才進來,自在的坐在了汾蘭的身邊,二人的字跡半斤八兩,所以一同練習也很正常。

謝婉瑜則是扇著團扇,翻看著眼前的書。

汾蘭寫了一會兒,許是覺得有些累了,不禁揉了揉眼睛向外面看去。

結果,就看到了正在晾曬衣服的何嬤嬤,正好,也看到了她那套衣服,這種素雅又粗糙的衣服,謝婉瑜根本不會有,所以汾蘭更加肯定,那套衣服是自己的。

這個時候,她看向謝婉瑜的目光中,已經變質。

謝婉瑜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很翻看著眼前的書本,偶爾會打個哈欠,畢竟昨天晚上她睡得很晚。

“夫人,您怎麼這樣睏倦?”汾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