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瑱靠在桌子上,恢復了平時淡漠的神色。

謝婉瑜看著他完美的側臉,又看了看地上昏死過去的乞丐,不過來不及多想,門口的敲門聲又響了起來。

太叔瑱緩緩推開窗戶,一陣冷風吹來,謝婉瑜感覺自己清醒了不少。

“誰?”他的聲音如同秋風一般凜冽。

“快開門啊,我聽說我弟妹就房間裡,怎麼,怎麼如今還有男人的聲音,天哪。”薛雪檸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同時還有幾個女人的唏噓聲。

估計應該是找了不少人來見證。

謝婉瑜被捆得太久,手腳麻木動彈不得,卻露出了一個譏諷的笑容。

太叔瑱靠在窗前等了一會兒,然後才走到門口,他猛的推開了門,高大的身軀擋住了那些女人的視線。

顯然,她們都沒想到房間裡的人是太叔瑱。

他目光有些迷離,完美的臉上帶著幾分慵懶,衣服鬆垮垮的掛在身上,本來梳得一絲不苟的頭髮散落出兩綹。

極具魅惑。

門口那幾個女人看到這樣的場景都驚呆了,竟然一時之間都忘記了要說什麼,都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太叔瑱早就習慣了這樣的目光,聲音沙啞的問道,“有事?”

“啊?啊!沒,沒有。”薛雪檸率先反應過來,面對這樣的男人,她的臉早就紅得不行了,可是她也沒忘了正事,“只是,只是不知道還有誰在房間裡?”她小心翼翼的問道。

太叔瑱目光漸漸變冷,“本王房裡有誰,還需跟你交代?”

他劍眉微挑。

薛雪檸被他震懾住,一時不敢說話。

太叔瑱理了理衣服,“本王尚未娶妻,找個姑娘消遣還要被你們這些無知婦人管束不成?”他目光掃過眾人。

那些女人都跪了下去,大氣都不敢喘。

“倘若明日我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我敢保證,你們三族之內,無一生還。”太叔瑱說完,就關上了房門。

薛雪檸直接就坐在了地上。

她心跳加速,明明就是這個房間的,絕對不會有錯,究竟是怎麼回事,太叔瑱為什麼會在裡面?難道,謝婉瑜也在裡面?

不可能,她絕對不會那麼幸運的。

可是如今以她的身份根本就沒有辦法進去。

“找,找長公主。”薛雪檸說道,“碧雲,去找長公主,就說,就說我的傳家玉佩找不到了。”薛雪檸很快就想到了辦法。

太叔瑱關門之後,才進了內室。

謝婉瑜已經從床上坐起來了,但是胳膊腿還是不大聽使喚。

“你且躺著,放心。”太叔瑱鬆了鬆手腳,直接把那乞丐綁了,扔到了床底下。

“不行,她若是不逮到我,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謝婉瑜太知道薛雪檸了。

太叔瑱看著謝婉瑜散落開了外衣,急忙別過頭,“有我在,沒人敢進來。”

半晌,門口的人都散開了,只有薛雪檸,裝作找玉佩,在門口晃悠,久久不肯離去。

太叔瑱神態自若的坐在外室的椅子上,還不忘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過了一會兒,長公主直接推門而入。

謝婉瑜在內室的屏風後面藏著,透過縫隙,她也看清了長公主的容貌。

她面板偏白,身高也不矮,一雙大眼睛掃視了一圈,驕傲的她始終揚著下巴,高貴又不失典雅。

“皇叔。”她微微頷首。

太叔瑱只吐出了兩個字,“出去。”

頓時,長公主的臉色難看起來,她鐵青著臉,“皇叔能來參加宴會,福安很高興,可是福安自問沒有對不起皇叔。”

她不敢大聲爭辯,只能低聲說道。

太叔瑱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她,“你貴為公主,什麼阿貓阿狗的都往家招攬,難道你也想像郭家一樣嗎?”

他劍眉一挑。

長公主立刻垂下了頭。

整個京都都知道,郭家人被抓是因為一個乳母的孩子圈地而引起的,所以長公主一直都很約束下人。

這時,薛雪檸走到了門口,卻沒敢進屋。

“皇叔,福安知錯了。”長公主雖然不服氣,卻也不敢跟太叔瑱硬碰硬,畢竟他把太后的孃家人都給抓了。

誰不知道太叔瑱是冷麵閻王,誰的面子都不給。

長公主憋了一肚子的氣,好久沒見到太叔瑱,就被劈頭蓋臉的說了一頓。

“你最好是知錯,出去。”太叔瑱不耐煩的說道。

長公主敢怒不敢言,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有位夫人的玉佩丟了,您總讓我進去瞧瞧。”說完,她就跑進了內室。

太叔瑱喝了一口茶,並沒有阻攔。

半晌,長公主僵著身子走了出來。

“看到什麼了?”太叔瑱目光凜冽,猶如一柄鋒利的刀劍。

“什,什麼都沒看到。”長公主身子一顫,迅速走出房間,衝著薛雪檸搖搖頭。

謝婉瑜站在屏風後面,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長公主看到她了,四目相對,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可是礙於太叔瑱的壓力,長公主什麼都不敢說。

本來長公主就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能讓太叔瑱這麼阻攔,等看到之後,她就後悔了。

她知道謝婉瑜。

畢竟這個圈套就是她協助薛雪檸完成的。

如今長公主後悔了,早知道謝婉瑜有太叔瑱護著,她打死都不敢設計出這樣一個計劃。

長公主僵著脊背往前走。

薛雪檸緊隨其後,“長公主,您看準了嗎?真的沒人嗎?可是我明明親眼看著她進去的。”

突然,長公主停下了腳步,轉頭惡狠狠的看著她,“以後,再有這種事情,不要再找我。”

“長公主,您不是說,我的事,就是您的事麼?”薛雪檸此時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怎麼也沒想到,信誓旦旦進去的長公主,出來就成了這樣。

“閉嘴!”長公主說完,快步離開。

薛雪檸沒有去追,只是一臉的疑惑。

在太叔瑱的保護下,謝婉瑜才轉危為安。

看著他,謝婉瑜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最終還是說道,“大恩不言謝……”

“沒關係,本王知道,侯夫人從不是欠債不還的人。”太叔瑱目光幽深的看著她,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謝婉瑜身子一僵,“王爺放心,我很有錢的。”

她這樣一說,太叔瑱嚴肅的臉上難得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