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還這麼聽我的話?我讓你過來,你二話不說就過來幫忙。”

男人瞧著她,魅力無窮的俊臉露出笑意,想看她還怎麼辯解。

“這……”果然,楊千語更加結巴,同時後悔自己不該一時腦抽。

心軟害死人!

“同情弱者是人的本能,這有什麼好深究的?”她終於找到說辭。

男人更笑,剛才還僵硬發麻的右臂,這會兒恢復了些,抬起手,趨向她柔美白皙的臉頰。

楊千語本能地歪著頭閃躲了下,“封先生,請自重!”

他一下沒摸到,等她的臉回正後,還是執意摸了上去,用指背親暱地刮過她的臉側,最後大拇指輕佻地落在她唇瓣上。

彷彿,撫摸著珍藏的瑰寶。

楊千語頓覺被他觸控過的那塊肌膚,密密麻麻地熱燙起來。

當他的大拇指朝著唇瓣壓下去時,女人突然觸電般一把將他推開,連連後退了好幾步,眼眸不解地盯著他。

“你到底什麼意思?很享受這種曖昧不清的狀態?可在我看來,這特別流氓,油膩得令人噁心!”

看著她又炸毛動怒了,封墨言突然舒了口氣,莫名其妙地道:“你現在的樣子,可比以前鵪鶉似的乖巧樣兒有趣多了。”

“……”楊千語睨他一眼,懶得說話了。

真是毛病,喜歡故意把人惹怒,什麼毛病!

她轉回身,在病床邊坐下,又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兒的額頭,然後坐回。

封墨言盯著她看了會兒,似笑非笑地勾著唇,轉頭開門出去。

楊千語抬眸,盯著關上的門板,眼神悵然若失。

心底裡,其實是非常鄙視自己的。

其實楊採月恨她也沒有錯。

人家用一顆腎臟換來的豪門之夢,現在因為她這個“第三者”的插入而頻生波瀾,放著誰不得惱火?

而她明明一次次暗下決心,要跟這個男人撇清關係,再無往來,可卻一次次食言,又糾纏不清。

哎,楊千語啊楊千語,你怎麼變成這種人了?

活該遭人唾罵,被人當街怒打。

她在心裡把自己狠狠罵了頓。

————

一連兩天,楊千語都在病房裡陪著希希。

小丫頭反覆低燒,醒醒睡睡。

每次睜開眼看到麻麻就在眼前,她就會甜甜地抿嘴一笑,喝點水或是吃點東西,就又安心地睡去。

楊千語享受跟女兒單獨相處的靜謐時光,浮躁糾結了多日的身心,終於慢慢安寧。

這兩天,楊採月破天荒地沒再出現。

而封墨言第一晚也沒過來,想必公司事務太過繁忙。

不過這樣也好,省得他來了後,兩人相處尷尬,又要拉拉扯扯地鬧不清楚。

夜深了,她偷偷跟鬧著不睡的兩個小傢伙影片,把手機鏡頭對準熟睡的妹妹。

哥倆看到妹妹了才安心,又聊了會兒,結束通話視訊通話。

楊千語坐在床邊,握著女兒的手。

今天來月經,腹部隱隱作痛很是不舒服,躺著也沒有緩解,反倒是躬身坐著,一手抵在小腹上才覺得好受些。

於是,她索性就那樣蜷縮著身子坐在病床邊,痴痴盯著女兒的睡顏。

不知不覺,趴在床邊朦朧睡去。

凌晨時分,病房門被推開,頎長高大的身影緩緩邁入。

那道身影路過沙發茶几時,將手裡的電腦包放下,把外套丟開,而後走到床邊。

睡夢中的楊千語只覺得身子突然輕了,好像坐飛機似的,搖搖晃晃。

她皺了皺眉,想要醒來,可又覺得鼻端的氣息讓她心神安寧。

思維飄飛到那個爬山的午後——她月經初潮,被溫潤陽光的大男孩窘迫又細心呵護的一幕。

潛意識中眷戀不捨,所以又壓住了想要甦醒的念頭。

直到,身體開始下落,後背遇到了阻力。

她猛地一驚,幾乎是彈跳而起,等眼眸睜開看到跟她呼吸相聞的那張俊臉,又受到二次驚嚇!

“是我!”封墨言見她嚇得不輕,連忙出聲,同時挽住她腿彎的手臂準備撤出,把她放在床上了。

“不行……”楊千語皺著眉,聲如蚊蚋,連忙要起身下來。

封墨言不解,本能地壓住她,“你睡吧,我陪著她。”

“不是,我……我那個——”她推開男人,無法解釋生理上的不便,只能強行下床。

封墨言直起腰來,隱隱動怒,“你把我當什麼了?難道在醫院病房,我還能把你怎麼樣了?”

楊千語剛起身,就感覺到雙腿間一陣熱流,眉心頓時收緊,尷尬地解釋:“不是的,我……我來那個,你剛才突然抱我起來又放下,差點……”

話沒說完,她覺得不能等了,趕緊一把推開男人,匆匆奔向衛生間。

封墨言愣在那裡,這會兒才明白過來,頓時窘得一手戳鼻樑。

楊千語換了生理用品,掬起冷水洗了把臉,這會兒才徹底清醒。

封墨言來了……

所以晚上兩人是共處一室呢,還是她這會兒開車回去?

可身體不舒服,實在是不想動彈。

哎……

在衛生間裡躲了幾分鐘,她還是開門出去。

封墨言在希希床邊,聽到開門聲,轉過頭來。

病房沒開燈,但外面走廊的燈和窗外的夜景,足以讓他們看清彼此了。

男人走過來,寂靜的空間突然氧氣稀薄,連呼吸都侷促起來。

“不早了,你睡吧,休息不好明天又頭疼。”封墨言率先開口。

楊千語心裡微微一動,眼眸微愕。

她每次來月經,休息不好就會頭疼——這人居然記得。

本來還在猶豫的,現在他這麼一關心,楊千語心裡更亂,下意識只想逃離。

“那個……既然你來了,我就回去吧,正好明天一早要開會。”她說著,就準備錯身走開,去拿東西。

可封墨言一把捉住她的手臂。

“都凌晨了,你又這樣子,開車回去不嫌麻煩?”

“我沒事……”

他盯著倔強的女人,突然低語:“這脾氣倒是沒變,還是喜歡逞強。”

“……”

見她不說話了,封墨言拉著她走向陪護床。

“你幹什麼?大半夜的,我不想跟你吵架,你——”

話沒說完,被男人雙手按住肩膀,在床上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