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蹲下身,顧不得自己衣衫不整,將男人艱難地拉起。

“封墨言?封墨言?你醒醒……你別嚇我啊!手機……我手機呢——”

見男人不醒,而且他手臂染血,楊千語徹底慌了,“流血了……天啊,不會出人命吧……還愣著幹什麼!快把我手機拿來啊!”

凱恩見封墨言流血了,臉色微變,懷疑地道:“這腦瓜子也太脆弱了吧,我沒真正用力……”

楊千語懶得理他,從他手裡接過電話,趕緊打120。

被女人抱在懷裡,枕著溫香軟玉的封大總裁,突然覺得這劇烈的疼痛也不算什麼了。

原來因禍得福,是這麼個意思……

救護車抵達,醫護人員正把封大總裁推出來時,電梯門開啟,小宇小宙兩兄弟突然出現。

“媽——”

“噓!”楊千語看到兒子,嚇得半死,連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小宇小宙不明所以,只見醫生推著個推車出來,面露吃驚。

凱恩立刻上前,不由分說地拉著兄弟倆進了安全通道。

躺在車床上裝昏死的男人,什麼都不知道,又一次跟親兒子完美錯過。

————

安全通道里,小宇抬頭看著凱恩,大眼睛充滿了好奇擔憂。

“凱恩,剛才被醫生推走的那個男人……是他?”

凱恩知道這孩子聰明,瞞不過,便拉著他們在樓梯上坐下,幽幽地一嘆息,主動交代。

“是你們的爹地,而且……他是被我打傷的。”

兄弟倆嘴巴微張,驚訝不已。

凱恩連忙解釋:“是他先打我的!你們看,我下巴,鼻子,嘴角,都是他揍的。最後我要是不打暈他,他要拿椅子砸我。”

小宇恨得攥拳,牙癢癢,“原來他不止拋棄媽媽,還這麼暴躁,喜歡打人!”

小宙也哼了聲,“凱恩,打得好!謝謝你保護我媽媽。”

“呃……”凱恩摳了摳眉骨,一時不知該不該接受這句道謝。

小宇兀自沉默了會兒,突然眉眼一亮,“凱恩,我們的機會來了!”

凱恩一頭霧水,“什麼機會?”

“偷妹妹的機會啊!”

這幾天,他們一直去兒童遊樂園玩,就想著跟妹妹偶遇。

可因為發生了那些事,可能是出於安全考慮,妹妹這幾天都沒出現過。

他還正苦惱著怎麼跟妹妹見面呢,沒想到——機會突然擺在眼前。

此時,已經抵達醫院急診科的封大總裁,肯定做夢也沒想到,此生最慘的不是被情敵一棍爆頭,而是他的親兒子正夥同爆他頭的情敵算計著他。

楊千語跑前跑後,一會兒繳費,一會兒去拿號拍片子,一會兒又要取藥。

好不容易回來坐下喘口氣,已經“醒來”的封大總裁又轉頭看向她,開口:“我要喝水。”

“水?”她一愣,左右看了看,“我這會兒去哪兒給你弄水?忍忍吧,等會兒回去買。”

“回去?”他皺了皺眉,“你覺得我今晚還回的去?”

“???”

“醫生說我得住院。”

“住院?”楊千語驚訝的脖子都伸長了,盯著他的頭,“你就這麼一點點傷……”

她拿手比了比,大概一厘米的長度,又或許不到。

“也沒有縫針什麼的,就消了毒,貼了個OK繃——你還要住院?我知道你有錢,但也別佔用醫療資源行不行?”

男人側躺著,因為傷口在後腦勺上,正好面向著她。

見她如此輕描淡寫,封大總裁心中不悅,繼續冷冷地道:“你看見的只是外傷,內傷呢?醫生說有輕微腦震盪,需要觀察。”

“……”

“而且,我糾正你——住不住院跟我有沒有錢無關,我此次進醫院的所有費用,都應該是阮小姐承擔吧?”

楊千語氣得翻白眼,“我看你頭腦清醒,不可能有腦震盪。”

“你是CT?”

“……”

兩人還沒商量出個所以然,護士上前來,通知道:“VIP還有病房,家屬去辦住院手續吧。”

楊千語不理,不動。

封大總裁閉目養神,輕飄飄地道:“毆打他人,涉嫌故意傷害罪吧,我現在報警……”

話沒說完,女人站起身,向護士請教:“請問去哪裡辦住院手續?”

“噢,你剛掛號繳費的地方。”

“謝謝。”

男人眼眸睜開,見女人拿著病歷恨恨地走了,心底冷冷地哼了聲。

跟他鬥?呵……自不量力。

手機鈴鈴作響,他取出一看,是宮北澤,接通。

“喂……”

“有小道訊息說,你進了醫院,謠言吧?”

封大總裁皺眉,臉色一沉,“怎麼訊息這麼快?”

宮少大吃一驚,“是真的?你咋了?”

“沒什麼,苦肉計。”

的確沒什麼,只不過是他用身份壓人,叫醫生必須把他的傷情誇大。

不過,訊息暴露出去可不行。

否則這幾天在醫院會不得安寧。

“你想辦法,把訊息壓下去,要是有一個人來醫院打擾我,後果自負!”

“什麼?”宮北澤再次吃驚,為自己鳴冤,“喂!這關我什麼事兒?網友神通廣大,我怎麼確保能全部封口?”

“那是你的事,掛了。”瞥見女人回來,封墨言專制蠻橫地丟下一句,切斷電話。

那邊的宮少,氣得恨不得甩自己一巴掌!

真是吃飽了撐的,安安靜靜地當吃瓜群眾不香嗎?打什麼電話啊!

楊千語回來,面無表情,“走吧,去病房。”

於是,封大總裁躺著一動不動,由著醫護跟女人把他送到VIP病房去。

“封先生,我該做的都做了,你還是給你助理或者朋友打電話,讓他們過來照顧你吧。”

到了病房,等一切安頓好,楊千語看了看時間不早了,準備離開。

男人剛換上病號服。

不得不說,這傢伙賤歸賤,那張臉跟那副身板,真是完美到無可挑剔。

連病號服這種布料都能被他穿出高貴清俊的氣質來。

楊千語表示不服,老天爺為什麼要給這種惡魔般的男人一副好皮囊?多糟蹋啊!

封墨言挑眉,冷笑了下,“是你把我害成這樣的,為什麼要麻煩我的助理或朋友來照顧?”

楊千語早就知道他會無理取鬧,都想好說辭了。

“你自己硬闖我家,不是活該嗎?憑什麼說是我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