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瑜義憤填膺,義正言辭,“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我是為了整個侯府。”

蕭老夫人不自覺的點點頭,謝婉瑜說的沒錯,若薛雪檸真的闖下大禍,會影響到侯府的。

這個時候,蕭璟也不說話了。

“再者,她做事不考慮後果,旻兒又時常在她身邊,她一人闖禍事小,若是把孩子教壞了,祖母,女人能做的壞事就這麼一畝三分地,可男人不是啊,若真的被她帶歪了,咱們侯府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流放,抄家,砍頭……”

謝婉瑜每說一句,蕭老夫人就瑟縮一下,她是真的怕了。

蕭璟不再說話,他們似乎都想到了會是什麼後果。

只有蕭錦旻,見蕭璟不說話,急忙說道,“父親,兒子不會被帶壞的,兒子學習很用功的。”

蕭璟點點頭,“我知道,我知道。”

“祖母,所以我若不是迫不得已,是絕對不會動用家法的。”謝婉瑜苦口婆心的說道。

蕭老夫人點點頭,贊同了謝婉瑜的說法。

緊接著,謝婉瑜又繼續說道,“祖母,為了避免她帶壞孩子,不如給她送到莊子上去吧,孩子已經喊她為母親了,可見影響之大。”

聽到這話,父子二人都變了臉色。

蕭璟急忙說道,“不行,祖母,不行,如今她傷勢未愈,若是去了莊子上,那人怕是活不成了。”

“你這個女人,真是惡毒。”蕭錦旻直接指著謝婉瑜。

“好啊,你竟如此大逆不道。”謝婉瑜說道。

蕭老夫人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摩挲著下巴想了很久,薛雪檸畢竟是沒有背景的,可是如今薛家嫡子上了戰場,萬一立了戰功,對蕭璟也是頗有助益的。

在未知的情況下,她也不能貿然去得罪人。

想了好一會兒,蕭老夫人才說道,“這樣吧,先讓她在府上養傷,等傷好了再做定奪。”

“謝祖母。”蕭璟臉上一喜。

這時,蕭錦旻拽了拽蕭璟的衣袖。

因為他們在薛雪檸的床前答應她了,要給她報仇的,如今仇人就在面前,他們可不能忘了。

蕭璟反應過來又說道,“祖母,謝婉瑜心狠手辣,差點給雪檸打死,而且還傷到了旻兒,怎麼也要讓她受到懲罰。”

謝婉瑜看向蕭璟,“侯爺打算如何懲罰我?”

“祖母,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她進府多年,未生一子,犯了七出之條,我要休了她。”蕭璟一字一句的說道。

蕭老夫人氣個倒仰,沒有謝家,他們蕭家怎麼能地位穩固。

“休妻乃是大忌,休要胡鬧。”她拍桌子說道。

謝婉瑜頓了一下,掀開自己的衣袖,“我如今守宮砂尚在,到底是我不能生,還是別的什麼?”

蕭璟看也不看一眼,“你中了毒,早就不能有子嗣。”

“侯爺,你也知道啊,但是是誰害我成這樣的?”謝婉瑜冷聲說道,“我在蕭家受到這樣的迫害,沒得到夫君的心疼也就罷了,還竟然趁人之危,以這件事情休棄我,侯爺,你不要臉的嗎?”

論口齒伶俐,蕭璟是絕對比不過謝婉瑜的。

所以他動了動唇,卻只能將目光看向蕭老夫人。

蕭老夫人知道自己的孫子蠢,於是便說道,“好了,夫妻之間,吵吵鬧鬧再正常不過,不能因為一點小事就休妻,傳出去讓人笑話。”

“祖母說得是。”蕭璟立刻說道,“既然如此,那便讓她交出管家之權。”

世家大族,當家的主母不只可以支配全家的錢財,甚至還有執行家法的權利。

蕭璟這樣做,是聽了薛雪檸的話。

薛雪檸心裡陰暗,是一個極記仇的人,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特意讓蕭璟提出要休妻,也知道蕭老夫人不會同意,從而再退而求次讓謝婉瑜交出管家之權。

蕭老夫人會為了蕭璟不休妻,也為了大事化小,會同意這件事情。

謝婉瑜見蕭璟被蕭老夫人拒絕之後並沒有失落,而是提出了讓謝婉瑜交出管家之權,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圖。

但是她沒有說,而是看向蕭老夫人。

蕭老夫人垂著雙眸,半晌才開口,“婉瑜這些年管家,也夠操心的,這一次,實在是把雪檸傷得太重了,她寡居在侯府,也是一個可憐人,婉瑜啊,你暫時先歇歇吧。”

她這樣也是為了安撫蕭璟和蕭錦旻。

果然,在聽到蕭老夫人的決定之後,那父子二人笑得像個傻子。

謝婉瑜欣然應允。

這次的鬧劇才算告一段落。

當天,謝婉瑜就讓人把賬本和對牌鑰匙交給了蕭老夫人,然後自己樂得清閒,躺在屋裡吃香喝辣。

只是所有大家族的下人都是捧高踩低的。

在謝婉瑜交出管家權之後,廚房的人也就怠慢了起來,給謝婉瑜送的飯不是冷的,就是鹹了,剛做好的新樣式點心,也不會先給謝婉瑜了。

謝婉瑜乾脆自己請了廚子,在自己院裡的小廚房開小灶。

反正她有錢。

其實她也猜得出來,不只是奴才捧高踩低,估計蕭璟也是在背後交代了什麼。

至此之後,謝婉瑜的院子門可羅雀。

“夫人,蕭蹠小少爺求見。”洙芳走進來說道。

謝婉瑜正在榻上看書,聽到他的名字之後,放下了書本,“讓他進來吧。”

如今她失勢,眾人唯恐避之不及,偏偏蕭蹠卻主動來見,實在難得。

蕭蹠長高了一些,面色也紅潤了起來,一張俊氣的小臉看著很討喜,“佩之給夫人請安。”他恭恭敬敬的跪下。

謝婉瑜抬了抬手,“起來吧。”

“謝夫人。”蕭蹠站了起來,“夫人最近可還安好?”

“還好。”謝婉瑜說道。

蕭蹠面露愧色,“因著我要白天照顧二少爺,夜裡偷著學習,所以一直沒空來給夫人請安,如今聽說夫人被卸了管家權,我很擔心。”

謝婉瑜見他說得真摯,不由會心一笑。

她兢兢業業這麼多年,至親對她恨之入骨,反倒是一個毫無關係的孩子會關心她。

“沒事的,我的嫁妝豐厚,不管家也不用得罪人了。”謝婉瑜說完,看了看他,對洙芳說道,“去我的庫房,給佩之拿出一套皮毛衣裳來,就是煊哥兒穿小的那套。”

蕭蹠瞪大了眼睛,“佩之謝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