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蕭吟霜鬆了口,同意桀殊納妾之後,桀殊變本加厲,竟然帶著那姑娘在別處買了宅子安家。

那小丫鬟謝婉瑜也是見過的,模樣不出眾,卻很賢惠。

“夫人懂我。”桀殊就是一個小人,不過,卻是一個坦蕩的小人,“聽說蕭吟霜又開始四處找男人了,我若是我不抓抓她的心,她恐怕要將我忘了。”

“今日侯府設宴,來的都是達官顯貴,你怕是要找高枝吧?”謝婉瑜問道。

一看他這一身,就是精心打扮的,看著倒也有模有樣,就他這副面容再加上嘴甜,想攀個高枝,並不是什麼難事。

“夫人,您太瞭解我,這可不好。”桀殊煞有介事的說道。

謝婉瑜雖然不屑與他為伍,卻也迫不得已。

她從荷包裡拿出了幾張銀票,“近日幾個鋪子收入還算不錯,你先拿著,畢竟過年了嗎。”

桀殊看了謝婉瑜一眼,然後竟然收了下來,“反正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不差這些,為了避免讓人察覺,我就先走了。”

他剛走兩步,突然停下,“你的事情我知曉了,放心,我怎麼也會替你出氣的。”

謝婉瑜微微一挑眉。

中午的時候,陽光正好。

各家男女都走進了定遠侯府,雖然蕭璟在北疆,但是如今皇上對蕭家還有幾分器重,所以他們都很給面子的來了。

大多人謝婉瑜都不認識,全靠洙芳在一旁提示。

倒也沒有鬧什麼笑話。

京都城裡,只有年後的日子才是最忙碌的,因為這是各家紛紛設宴款待的日子。

“哎呦,侯府氣色可真是不錯。”

老遠的,就走過來一個明媚的婦人,洙芳急忙說道,“夫人,這位是蘇夫人。”

“蘇夫人?”謝婉瑜立刻想起來是誰了,“蘇夫人,真是好久不見,您倒是愈發好看了,是用了誰家的脂粉,可要同我說說。”

蘇夫人笑得燦爛,“侯夫人莫要取笑了,您在閨中便是出了名的美人,如今風采依舊,我們這些人,都是人老珠黃了。”

正說這,蘇夢琴就走了過來,她身後依舊跟著她那忠心的小丫鬟明心。

“母親。”她走到蘇夫人面前。

蘇夫人笑了笑,“快,給侯夫人請安。”

“無需多禮,又不是外人,蘇夫人蘇小姐,趕緊進去吧,這外面風大。”謝婉瑜笑著說道。

蘇夢琴瞪了謝婉瑜一眼,才跟著母親離開。

她討厭謝婉瑜也不是什麼稀奇事,謝婉瑜都從來不放在心裡的。

這時沒想到太叔瑱帶著汾蘭也一起過來了,他難得沒有穿玄色的衣裳,一身銀色雲錦長袍,外面披著白色狐裘,宛若下凡的仙人。

絕世容顏在白色的襯托下,更加引人矚目。

他就是這樣,不管在哪裡,都會成為所有人的焦點,無論是婦人還是姑娘家,看到他之後都會多看幾眼,然後不自覺紅了臉。

謝婉瑜明明是要避開他的,可是看到他這身裝扮,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四弟!”晉王笑著走了過來,他穿著一身金絲蟒袍,看著十分貴氣,“沒想到竟然也能碰見你,你連我家的宴都拒絕了。”

“三哥,如今蕭家聖眷正濃,我自然是要來的。”太叔瑱笑了笑,然後看向謝婉瑜一眼。

謝婉瑜只能轉過頭,裝作沒看到。

“夫人,汾蘭帶了幾張字帖,一會兒您幫我看看。”汾蘭笑著說道。

謝婉瑜點點頭,“放心,趕緊進去,一會兒我去找你。”說完,她也十分疏離的對太叔瑱和晉王說道,“晉王秦王,二位趕快進屋吧,外面風大。”

“嘖嘖。”晉王揹著手走到謝婉瑜面前,上下打量,“侯夫人真的瘦了好多,不過看起來倒是格外脫俗。”

他言語輕佻,眼中帶著赤裸裸的打量。

晉王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就算是對待薛雪檸,也是在熱絡了幾次之後,就拋諸腦後,在權利面前,女人只是玩物而已。

謝婉瑜很是厭惡,就在要反唇相譏的時候,太叔瑱上前一步,將謝婉瑜擋在了身後。

高大的身影將謝婉瑜遮擋得嚴嚴實實,讓她不禁紅了臉。

羞澀的垂下了頭。

“四弟這是作甚,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調戲的是你的女人。”驀的,晉王露出恍然的表情,“你莫不是看上……”

“三哥莫要胡說,她畢竟是侯夫人,蕭璟在外征戰,面對他的妻兒,咱們理應照拂。”太叔瑱笑著說道。

他就算想維護謝婉瑜,也沒有辦法做到光明正大,這個時候,他是很恨自己的。

晉王抱著胳膊,“話是如此,可是你向來不是一個多管閒事的,今天究竟是安了什麼心,要這麼照顧這女子。”

謝婉瑜見此時門口已經沒有什麼人了,說明該來的人都來了,便急忙離開這裡。

遠遠的,她見晉王還在跟太叔瑱理論著什麼。

不過不管是什麼,她都懶得去管。

廳裡坐了不少人,還有三三兩兩的在後院看桃花。

因為男女不同席,所以客廳在中間擋了兩隻屏風,讓男女所在的地方涇渭分明,男人在那邊談天說地,女人在這邊家長裡短。

“……老夫人似又年輕了。”一群婦人恭維著蕭老夫人。

蕭老夫人很是受用,笑著說謝婉瑜有多麼能幹。

謝婉瑜坐在一旁,只是淡淡的笑著,她很累,懶得再跟她們敷衍,有蕭老夫人和薛雪檸在就好,這兩個人最會做表面功夫。

謝婉瑜掃視了一圈,並沒有發現蕭吟霜,想來她定是又被桀殊給迷惑住了。

因為坐在屏風旁邊,所以男賓那邊的談話也落入她的耳中。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哈哈,你可少說這種話,在座的,都是得了蔭封的,你們這些寒門子弟,還是不要在這裡丟人了。”

“你,那又如何,你是依靠你父親的,而我們是依靠自己,你莫不是還覺得自己很厲害?”

“哈哈哈,我不知道我自己厲不厲害,我只知道,你在村子裡為生計奔波時,我在書房與先生對詩,當你在穿著舊衣在寒窗苦讀時,我們卻在參加宮廷宴會,從小便是公主皇子的玩伴。”

那人說話十分囂張,不過事實卻是如此。

謝婉瑜不禁蹙眉,那寒門子弟明顯不是這人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