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瑜便說道,“祖母,您回去吧,家法我會親自督促的。”

提到家法,蕭老夫人不由看向蕭吟霜,這個時候蕭吟霜是真的傷心了,她哭得肝腸寸斷,眼淚如同不要錢的珠子一般。

蕭老夫人雖然心疼,但畢竟是蕭吟霜太過於膽大妄為了。

而偏偏這一次謝婉瑜又不好說話。

“你看著辦吧。”蕭老夫人無力的說完,就走了出去。

“祖母,祖母……”蕭吟霜哭喊著往門口爬過去,奈何蕭老夫人竟一次回頭都沒有,她只能看向謝婉瑜,“你要是敢打我,我就算死都不會放過你的。”

謝婉瑜揮揮手,“來人,給她帶到前院去,讓府裡的丫鬟婆子都去瞧瞧,挑釁主母,這便是下場。”

之後,謝婉瑜就聽到了蕭吟霜的慘叫聲和怒罵聲,一條條藤鞭下去,生帶下一塊肉來。

到最後,蕭吟霜都叫不出來了,沒到四十下已經奄奄一息,謝婉瑜才讓人停下,總不能要了蕭吟霜的命吧。

不過這件事情之後,府裡的人都老實了很多,尤其是在看到謝婉瑜之後,變得恭敬了起來。

只是謝鳳雅自從受傷之後,就很少有精神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狀態。

這讓謝婉瑜很是擔心。

“母親,您來瞧瞧我寫的字。”蕭蹠走了進來,如同獻寶似的拿出了自己的筆墨。

謝婉瑜點點頭,似乎才想起來似的問道,“那日你為何會那般說,母親記得沒有教過你這個啊。”

她似乎是不經意間的問出口。

蕭蹠卻很敏感,他直接跪倒在地,“母親,孩兒不是有意的,孩兒只是想保護您。”

“我又沒說什麼,只是不明白你為何會這麼說。”謝婉瑜說道。

蕭蹠不敢對謝婉瑜有絲毫隱瞞,所以直接說道,“其實仔細想想就能想清楚,她認為殺了您就能得到您的所有嫁妝,顯然是不把那兩位放在眼裡,我這麼說,無非是把她心裡的真實想法說出來了而已。”

他姿態從容,目光睿智。

展現出了他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智慧,謝婉瑜不禁搖頭,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他的幸運還是不幸。

“好了,你以後不要操心這些事情,你首要的任務就是好好跟先生讀書,日後學有所成,給你那早早離世的母親追封個誥命來。”謝婉瑜笑著說道。

蕭蹠卻說道,“孩兒年幼喪母,對生母已經沒有任何印象了,如今孩子只知道母親對孩兒的好,若是誥命,也應該是母親您的。”他說得情真意切。

謝婉瑜心裡不由軟了下去。

當年的蕭錦旻她付出很多心血,但是他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如今第一次聽到,她別提多開心了。

這時,洙芳端著食盒進來送點心。

“三小姐怎麼樣了?”謝婉瑜問道。

雖然她與謝鳳雅沒有那麼親厚,但是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了那麼久,並且謝鳳雅還不餘遺力的救她,她對謝鳳雅也多了幾分真心。

洙芳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怎麼了,頭一天傷口剛剛結痂,第二天就又裂開了,三小姐還總是迷迷糊糊的,很難醒過來,郎中開了很多藥,也於事無補。”

謝婉瑜聽到之後,不由嘆了口氣,“我親自去看看。”

說完,她立刻走了出去。

謝鳳雅就住在謝婉瑜的院子裡,所以走幾步就是她的房間。

此時她的房門虛掩著,一名正在煮藥的小丫鬟正在瞌睡,謝婉瑜沒有打擾她,直接繞過到了內室。

謝鳳雅就躺在那裡,臉色蒼白。

謝婉瑜走過去,輕輕探了探她的臉,有些熱,看來傷勢並沒有太好。

“鳳雅,鳳雅?”謝婉瑜喊了幾聲,而謝鳳雅只是皺了皺眉,卻並沒有什麼回應。

謝婉瑜掀開她的被子,去看她胳膊上的傷口,如今傷口並沒有癒合,皮肉外翻,翻著慘淡的白色,隱隱有腐爛的跡象。

謝婉瑜目光一縮,如果再耽擱下去,恐怕性命堪憂。

只是蕭吟霜的匕首也沒有浸毒,怎麼會讓人受這麼重的傷?

“洙芳,洙芳?”謝婉瑜走出門,喊了兩聲,見洙芳出來,立刻說道,“把她送到洛神醫那裡。”

“夫人,是三小姐不好了嗎?”洙芳擔憂的問道。

謝婉瑜並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但是臉上的擔憂說明了一切。

洙芳不敢耽擱,立刻讓人去套馬車,又找了幾個力氣大的婆子送謝鳳雅上車。

謝婉瑜不能去那裡,所以就讓洙芳帶了一些珍品過去一趟,她只留在了家裡,因為蕭吟霜是個睚眥必報的人,誰知道若是謝婉瑜不在,她會不會動手。

等他們離開之後,謝婉瑜就回到了房間,看蕭蹠讀書。

“母親,三姨母沒事吧?”蕭蹠問道。

謝婉瑜點點頭,“沒事。”蕭蹠太小了,卻還做到了面面俱到,這是連成年人都很難完成的事情。

蕭蹠這才放心下來,繼續讀書。

謝婉瑜看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等醒來的時候,天色都暗下來了,床頭點著蠟燭,房間裡空無一人。

謝婉瑜從床上坐起來,就看到一道黑影閃了過來,她正欲抵擋,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氣,所以之後,她就沒有挪動一下。

那道黑影顯然有些震驚,身子微微頓了一下,然後質疑道,“你不害怕?”

“王爺常來,我怎麼可能會害怕呢?”她輕笑一聲,聲音酥軟。

太叔瑱輕笑一聲,然後坐到了椅子上,“今天到日子了。”

“王爺平時都是夜裡來,今天為何白天就來了,還出手相救,想必如今蕭老夫人已經對你有幾分懷疑了。”謝婉瑜說道。

太叔瑱無所謂的擺弄著手上的扳指,“你以為蕭家是什麼剛毅的門戶?若是老侯爺在的時候,倒還真的有幾分骨氣,只是到了蕭老夫人手裡,就不是那麼回事了。”他嘆了口氣,也有些惋惜,“放心,就算她懷疑,也不敢問的。”

聽到他這麼說,謝婉瑜還真的放下心來。

隨後,她躺到床上,“王爺,我覺得我身體好了許多,是不是可以不需要以內功來續命了?”她還是問出了口。

太叔瑱眉頭微蹙,“你真的覺得沒事了?”

“最近胸口也不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