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蹠聽到之後,立刻驚慌的跪倒在地,“母親言重了,兒子只願給母親分憂,至於母親的家財,自然是要留給以後的弟妹的。”

“且不說我這身體能不能有孕,就算是能的話,那你是家中長子,這些東西自然要交給你的。”謝婉瑜笑著說道。

蕭蹠別提多感動了,他眼中含淚,“兒子願為母親分憂,替未來弟妹看管,日後,兒子是不會爭這些東西的。”

謝婉瑜拍了拍他的腦袋,“快起來吧,跟母親總跪什麼。”她知道蕭蹠是個懂事的,又是個聰慧的,所以謝婉瑜所說的話也並非玩笑,都說三歲看到老,這話真的沒有錯。

蕭明煊從小的淡漠,對親情從來沒有用過真心,彷彿什麼事情都與他無關一般。

而蕭錦旻從小就自私自利,心中狹隘,簡直就是薛雪檸的翻版,作為女子,若是有這般心思也不會影響大局,或者說在後宅裡掀不出什麼風浪。

但是作為男子,若是這種心思,以後恐怕會引起禍端。

反而是蕭蹠,聰明伶俐,又有不服輸的心思,謝婉瑜喜歡聰明人,因為聰明人會斟酌事情的利弊,不會蠢到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緊接著,謝婉瑜梳洗之後,他們吃了飯,然後蕭蹠就繼續背書學習,謝婉瑜則是坐在一旁看書。

在盤雲山的日子倒是愜意了很多。

又過了幾天,謝婉瑜已經從那日的驚嚇之後走出來,整個人神采奕奕,時不時的還會焚香插花,胃口也好了很多。

要知道,謝婉瑜已經有好些時日不敢吃肉了,只有這幾天才勉強能吃下一些肉糜粥。

“夫人。”洙芳走進來。

謝婉瑜正在制香,她將香料規整的放在香爐裡,才抬起頭,“何事?”

“門外有個姑娘過來找您,說是您的舊識。”洙芳低聲說道。

謝婉瑜想了想,知道她在盤雲山的人並不多,除了跟林嫣然接觸頗深,她還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麼舊識。

洙芳見謝婉瑜猶豫,便說道,“不是侯府的人。”

“那便讓她進來吧。”謝婉瑜說道。

洙芳應了一聲,頷首出去。

不一會兒,她就帶進來一個比她矮了半頭的姑娘。

姑娘有些瘦弱,但是一雙大眼睛靈動得彷彿會說話,她梳著簡單的髮髻,頭上的飾品也很是簡約精美,身上的鵝黃色襦裙將她整個人都襯得膚白如雪。

“汾蘭給夫人請安,夫人萬福金安。”她盈盈一拜,然後抿唇一笑,臉頰赫然出現兩顆酒窩。

謝婉瑜瞪大了眼睛,“你,你是蘭兒?”

真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

原本穿著粗布麻衣梳著羊角辮的蘭兒,換了一身裝扮之後,儼然成了大戶人家養在閨中的小姐,哪裡還有當初的樣子。

“夫人,王爺給我取了新名,叫汾蘭。”她垂頭說道。

謝婉瑜點點頭,“王爺學富五車,他給你取的名字自然是好的。”

汾,通常指水,也可有鮮為人知的意思,是大。

太叔瑱想必是告訴了汾蘭這層意思,所以汾蘭才會格外喜歡這個字,畢竟她要強大起來,才能替父母報仇。

謝婉瑜轉瞬就恢復的表情,然後笑著攤攤手,“別愣著了,快坐吧。”

“是。”汾蘭微微垂頭,然後坐在了椅子上。

不愧是太叔瑱帶出來的,只短短几日,竟然如此懂規矩。

謝婉瑜燃起了香爐,然後蓋上蓋子,纖纖玉手執起桌上的玉骨圖案扇,輕輕的扇了扇,“若你不說,我還真認不出來。”

“汾蘭在王府吃得好,睡得好,個子也高了許多,而且,汾蘭已經十四歲了。”汾蘭笑著掰手指說道。

她這般樣子,彷彿又回到了當初那般快活的樣子。

謝婉瑜不由也放下心來,“你都十四了啊,看來明年及笄,王爺就要跟你說人家了。”

“夫人。”汾蘭臉色通紅。

轉瞬,她目光又暗淡下來,“如今兄長在籌備科考,所以並不知道家中之事,是王爺幫爹孃料理的後事。”

謝婉瑜點點頭,“他們也算入土為安了,能看到你與你兄長各自過得安好,他們也能放心些。”

汾蘭點點頭,“汾蘭是特意來感謝夫人的,汾蘭沒什麼親人,王爺說我可以多跟您走動走動,說您是世家小姐,又是侯夫人,您教我的東西是他教不了的。”

謝婉瑜微微一愣,然後笑了起來。

萬萬沒想到,太叔瑱是看自己太無聊了,竟然還送來了一個學生。

汾蘭看著謝婉瑜,不由痴了。

謝婉瑜將團扇掩到唇邊輕笑的模樣,實在太過於好看,“夫人,您好美啊。”她由衷的感嘆。

而蕭蹠對待汾蘭是有些敵意的,“我母親本就生得美,你不說她也知道。”

汾蘭無辜被嗆,抿了抿唇,還有些不知所措。

“小孩子說話,你切莫放在心上。”謝婉瑜說完,才對蕭蹠說道,“母親教你的禮儀可是都忘了?自己抄書去,不到五十遍不準來找我。”

蕭蹠倔強的咬了咬唇,拿著書本就走了出去。

謝婉瑜無奈的搖搖頭,小孩子的心思她豈會看不出來,她也知道蕭蹠是吃醋了,但是她也沒有辦法,在外人面前,總不能縱容。

“我無事的,汾蘭身份低微,就算小少爺說幾句也無妨。”她說完,又打量謝婉瑜,“只是夫人的孩子都這般大了,而您卻纖腰如柳,倒不像是生完孩子的婦人。”

謝婉瑜笑了笑,沒有接她的話茬,反而是問了她讀過哪些書什麼的。

沒想到一個山村的小丫頭竟然還讀過一些書,這倒是讓謝婉瑜有些驚訝,不過想來也正常,她的哥哥是要走仕途的,所以她耳濡目染,讀書也是常態。

又聊了一會兒後,太叔瑱竟然來了。

他還帶了幾個人,抬著幾個紅箱子,大搖大擺的放在了謝婉瑜堂屋門口。

讓洙芳和何嬤嬤驚得說不出話來。

“王爺萬福。”所有人礙於他的身份,又急忙跪下請安。

他抬了抬手,“都起來吧,不必多禮。”然後坐到了椅子上,“我認了汾蘭做妹妹,如今她便是秦王府的小姐,況且,她明年就及笄了,總要學些規矩,本王覺得夫人才學再適合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