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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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別說這麼多了,改日登門拜訪。”謝婉瑜看外面的天色都暗下來了,便簡單跟他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如今她身無分文,還好這裡距離侯府不遠。
剛進大門,謝婉瑜就對上了正在那裡張望的馮嬤嬤。
她看到謝婉瑜之後,臉色不由耷拉下來,卻還是耐著性子說道,“夫人可算回來了,老夫人還擔心您出了什麼事,如今還在房間裡等著呢。”
之前馮嬤嬤是從來不敢跟謝婉瑜甩臉子的。
她雖然是蕭老夫人最相信的人,但她也十分奸猾,她深刻的知道,哪怕謝婉瑜再不得蕭璟寵愛,卻也在管制著侯府,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給謝婉瑜難堪的。
這也謝婉瑜在翻臉之後,她並沒有受到波及的重要緣故。
可是如今這個人變了臉,說明蕭老夫人說了什麼或者是表現出了什麼,不管是哪一種,都是能讓謝婉瑜無法翻身的,不然馮嬤嬤可不敢這麼做。
謝婉瑜面色不露出半分,“還請嬤嬤帶路。”然後便往泰安堂走去。
她冷靜的思考著,等待著她的將會是什麼,而她應該如何應對。
泰安堂裡燈火通明,蕭老夫人坐在上首,靠在椅子上,手裡捏著佛珠,有一句沒一句的跟蕭吟霜聊天,薛雪檸時不時的會插上一句。
等謝婉瑜進門之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臉上。
有譏諷,也有幸災樂禍。
“你們都出去吧。”蕭老夫人揮了揮手,伺候在一旁的丫鬟僕婦都走了出去,單單留了馮嬤嬤在此,畢竟馮嬤嬤是這件事情的劊子手,蕭老夫人自然不會隱瞞於她。
謝婉瑜筆直的站在房間中間,並沒有請安什麼的。
蕭老夫人面露不悅,“你還知道回來。”
似乎率先發作的人沒有錯一般,蕭吟霜也跟著說道,“這是攀上了高枝,都忘了禮數了。”
“請問祖母,那日給我喝的茶裡究竟放了什麼東西。”謝婉瑜說完,一邊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蕭老夫人臉色頗為不悅,卻還抓著謝婉瑜的錯處,“你就是這麼跟長輩說話的?謝家就教出這樣的女兒?”
“謝家教出什麼樣的女兒,祖母可沒資格去說,畢竟謝家的女兒再無禮,再無恥,也不會做出往別人茶水裡下藥的畜生行徑。”謝婉瑜咬牙說道。
這一句話,都是在罵蕭老夫人。
果然,蕭老夫人的臉色變了又變,幾乎是咬牙切齒的了。
可是謝婉瑜沒有指名道姓,她也不能接茬,只能轉移了話題,“你如今怎麼說也是救了璟兒,我對你,是感激的。”她緩和了語氣。
蕭老夫人知道謝婉瑜性格強勢,吃軟不吃硬,所以這才緩和下來。
謝婉瑜看了她一眼,“祖母倒是個能屈能伸的,不惜讓自己的孫媳犧牲清白,如若下次侯爺再遇難,長姐和長嫂,自可以送去的吧?”
言下之意,侯府的榮耀要靠出賣女人而成就的。
蕭老夫人臉色極為難看,“你別不識好歹,璟兒是你的夫君,你若不去救,難不成還要讓別人去救?你不是侯府的主母了?”
“若是為了救夫君而犧牲清白,那我便不救,這什麼侯府主母,我也不做了,本來我就不稀罕。”謝婉瑜說完,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盞。
直接揮袖,將茶盞掃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脆響,茶盞四分五裂。
“啊!”薛雪檸驚呼一聲,急忙站了起來,卻因為驚懼,險些崴了腳。
她不禁搖頭,“弟妹莫要衝動啊。”
謝婉瑜不去看她,反而盯著蕭老夫人。
蕭老夫人氣得死死的捏著佛珠,半晌,她似乎才覺得不妥,將佛珠收在了一旁的盒子裡,才開口,“這件事情,是祖母欠考慮,不過你是侯府的功臣,我們都記著你的恩情的。”
“恩情倒不必,只希望莫要再給我下藥便好了。”謝婉瑜淡淡的說道。
蕭老夫人嘆了口氣,並沒有說什麼。
倒是蕭吟霜,“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若不是你跟秦王眉來眼去的,他怎麼要你而不是別人?”
如今的蕭吟霜還在嫉妒謝婉瑜,若是跟太叔瑱那般天人之姿的男人共度一夜,她恐怕做夢都會笑醒,那可是十個林木都比不得的。
“長姐若是喜歡,我願意為你牽線。”謝婉瑜沒好氣的說道。
誰知道蕭吟霜竟然信以為真,“真的?你說話可作數?”
“住口,胡言亂語什麼。”蕭老夫人瞪了蕭吟霜一眼。
蕭吟霜不由縮了一下脖子,臉上卻沒有半分懼怕。
蕭老夫人說完蕭吟霜,才看向謝婉瑜,“婉瑜啊,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如今正值酷夏。”謝婉瑜看了看房間四角的木盆,裡面裝著半融的冰塊,只有這樣,房間裡才勉強有了涼氣,“我打算去盤雲山避暑,近期不會回府的。”
沒想到蕭老夫人卻蹙眉,“就這些?”
“自然,難道祖母覺得我不應該避暑?還是覺得我應該在府裡侍奉您老人家?”謝婉瑜反問。
蕭老夫人可不會讓謝婉瑜侍奉,只是謝婉瑜剛剛的回答並不能讓她滿意。
蕭吟霜嘴快,立刻說道,“你如今失了身,不想著怎麼彌補,竟然還跟沒事人一樣,臉皮可真厚。”
蕭老夫人並沒有阻止蕭吟霜,說明這也是她的心中所想。
謝婉瑜這才看出這對祖孫的意圖。
不由挑眉,“這可不一樣啊,我畢竟不是主動的,是有人下了藥,若是讓我彌補,那下藥的人更應該自戕請罪。”
聽了謝婉瑜的話,蕭吟霜不由看向蕭老夫人。
畢竟她可沒有謝婉瑜口齒伶俐,自然是說不過謝婉瑜的。
謝婉瑜只是笑了笑。
蕭老夫人這才說道,“婉瑜是要臉面的人,我是知道的。”她說完,揮了揮手,然後繼續說道,“這也是為了整個蕭家的臉面。”
馮嬤嬤隨後端了托盤走到謝婉瑜面前,托盤上放著三樣東西,匕首,白綾,一杯酒。
謝婉瑜不由笑了,匕首白綾自是不用說,那杯酒,估計就是鴆酒,無論如何,也是想給謝婉瑜留一個全屍。
“到時候我會對外宣稱,你被人玷汙,自殺保清白,估摸著能得到朝廷賞賜的貞節牌坊不說,也讓蕭家和謝家的女兒名聲遠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