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婉瑜將盒子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才坐到了一旁。

“難得我回來一次,父親是不願與我說話嗎?”她故作生氣的說道。

謝甘這才笑了笑,“自然不是。”

雖他對待子女很嚴厲,但是對待謝婉瑜還算不錯的,她是嫡幼女,又心思聰慧,所以謝甘對她多了幾分喜愛。

再加上謝婉瑜嫁入蕭家之後過得並不順遂,做父親的,對這個女兒自然就更多了幾分疼愛。

“那便好,兄長快坐啊。”謝婉瑜招呼道。

謝儒安在謝甘面前可不如謝婉瑜那般隨意,他先將茶水倒給二人,然後才落座的。

“聽說你那個盤雲山很是賺錢。”謝儒安怕謝婉瑜問他們二人為何在爭執,所以便找了一個話題。

謝婉瑜點點頭,“還算是可以的,不過我也是投入了大量的銀錢,女兒一直信奉爹爹的教誨,雖然從商,卻要以誠信為本,如此以來,口碑倒也不錯。”

因為知道謝甘不開心,所以謝婉瑜特意往謝甘臉上貼金,只為了哄他高興。

果然,謝甘聽過之後,臉上的嚴肅漸漸緩和,頗為讚賞的點點頭,“你若是謹記了,日後定然會賺錢的。”

謝婉瑜應了一聲,然後才說道,“兄長這次也要跟秦王一起西征嗎?”

“正是。”謝儒安看了謝甘一眼,然後才點頭稱是。

謝甘一臉愁容,他是不願意讓謝儒安出征的,他有治理天下之才,戰場上刀劍無眼,謝甘自然是怕他出事。

“如此,那就祝願兄長凱旋。”謝婉瑜說道。

謝儒安倒是有些驚訝,“你贊成我去?”他明明記得上一次謝婉瑜是不想讓他去的,而且,也是那次,太叔瑱慘敗,傷亡了不少人。

“好男兒志在四方,兄長既然願意建功立業,我們自然不會阻撓,只是您萬事小心,千萬別讓家裡擔心。”謝婉瑜又說了一句。

謝儒安倒是沒有想那麼多。

可以說他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之前他膝下無子,謝家的衣缽總有人要繼承,如今有了嫡長孫,他自然沒什麼可怕的了,“謝家如今也有後了。”

謝甘強壓制下去的怒氣又升了起來,“你這是說的什麼混賬話!”

“父親息怒。”謝婉瑜急忙說道,“父親,您從小就教導我們,要忠君愛國,要匡扶社稷,您是做到了的,我跟兄長很是敬佩,可是,兄長出徵,保家衛國,跟父親的心意是一樣的,父親如何就不贊同?”

她明白謝甘的擔憂。

畢竟謝婉瑜也是謝家人,更是謝儒安的妹妹,她如何就不擔心自己的家人。

可是謝儒安倔強,上次沒去成已經讓他十分懊悔了,若是這次再去不成,他指不定要多傷心難過呢。

謝婉瑜不想看到他這般。

聽到謝婉瑜的話,謝儒安眼睛不由亮了一下。

謝甘嘆了口氣,“道理是這樣的。”可是他在臣子之後,他還是一個父親,怎麼可能不擔心自己的兒子。

“父親,我明白的。”謝婉瑜說著,將盒子開啟,裡面是滿滿一盒子的銀票,“這些一部分是我自己攢的,還有一部分是我賣了部分首飾籌得的。”

“你這是要做什麼?”謝儒安問道。

謝婉瑜不由笑了,“兄長不是明白嗎?又何必再問。”

謝儒安那樣聰明又豈會不知道,“那麼多人,加在一起,都不如你拿得多。”

“行軍在外,安全肯定是最主要的,我拿這些錢,就是為了讓將士們能穿上厚實的戰甲,能拿著最鋒利的刀。”謝婉瑜說道。

謝甘見狀,臉色也不由緩和了幾分,微微點頭,“你做得不錯。”

“如此,父親該放心一些了吧?”謝儒安看向謝甘說道。

謝甘看了謝婉瑜一眼,“到底是我謝家的嫡女,做事不錯。”

難得被謝甘誇讚,謝婉瑜不禁笑了笑,“父親,女兒回來就是為了讓父親舒心的。”

謝儒安感激的看了謝婉瑜一眼。

其實謝婉瑜並不知道這次的戰爭會是什麼樣的結果,但是她卻聽蕭璟說過,太叔瑱這輩子只吃過一次敗仗。

這樣說來,這次太叔瑱是肯定不會有事的。

吃完了午飯,一家人就坐在一起聊家常。

謝甘這些天的擔憂減少了一些,臉色便也不如從前愁眉緊蹙,也能和家人談笑風生了,甚至還詢問了謝鳳雅的事情。

謝婉瑜也如實相告,謝甘還算是滿意。

本來謝婉瑜是想帶著謝鳳雅一起回家的,可是這個丫頭也不知道怎麼了,竟然說什麼都不肯去,偏說要散步。

不然謝甘若是看到進步這麼大的謝鳳雅,估計會更加高興。

聊著聊著,天色也就晚了,謝婉瑜便要離開。

金氏雖然不捨,但是女兒終歸是在京都城的,不至於多年不相見。

“你回去,要注意身體,都瘦了。”金氏抓著謝婉瑜的手說道。

謝婉瑜點點頭,“母親放心,我如今在山上,吃的都是野果野菜,味道很好的,從來沒虧了自己。”

“那便好。”金氏還是有些不捨。

謝婉瑜只好說道,“母親,女兒就在京都城,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您何必這般不捨。”

“唉,母親自是知道的,只是,母親想起了自己,當初就是離你外祖家太遠,一年半載的都回不去一次,家裡的親戚都越漸疏離了。”金氏紅著眼睛說道。

謝婉瑜微微蹙眉,正有不解,就聽到金氏說道,“我也是前些日子去禮佛,才遇到了天兒,他都瘦了好多。”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謝婉瑜本來以為金澤天會安分守己,沒想到他竟然又找到了金氏。

“母親無故提他做什麼,他為人清高孤傲,自是瞧不上咱們家的。”謝婉瑜冷下臉。

金氏和善的拉住她的手,“我知道你心中不快,可是你表哥不就是這樣,咱們不跟他計較便是,他如今日子過得不好,也不敢進京,你的盤雲山在城外,自然是能接濟他一下的。”

謝婉瑜早就覺得金氏有事又要說,原來是在這裡。

她不由嘆氣,對金澤天,她是一點好印象都沒有,也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招數,竟然能讓金氏替他說話。

謝婉瑜就算不想搭理他,可是總不能違背母親的意思,只能咬牙說道,“母親,我盡力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