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蕭老夫人的怒斥,蕭吟霜卻揚起下巴,“祖母,怕什麼,咱們還有桀殊呢。”

“住口,你少跟我提他。”蕭老夫人是無論如何都看不起桀殊,奈何蕭吟霜偏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祖母,他要參加春闈的,也知道,他的才幹。”蕭吟霜囁喏著說完,見老夫人黑了臉,就沒再說下去。

不過她是打心底裡覺得桀殊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是難得的棟樑之才。

與蕭家的冷清不同,盤雲山就熱鬧多了。

謝婉瑜第一次出遠門,所以要帶很多東西。

蕭蹠原本也想跟著去的,只是他得傷才剛剛好,實在不宜遠行,不然謝婉瑜怎麼也會帶著他出去轉轉的,畢竟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看著蕭蹠蔫蔫的站在那裡,謝婉瑜笑著理了理他的衣襟,“好了,日後你成年了,家裡的生意都需要你來打理,孃的鋪子遍佈五湖四海,到時候可不任由你出門?”

“孩兒知道。”蕭蹠笑了笑,“只是難得能跟母親出門。”

“下次吧,下次鍾掌櫃再去外地的鋪子查賬,我便要他帶著你,到時候娘也跟著,可好?。”謝婉瑜說道。

蕭蹠這才露出笑臉,點點頭,“母親說話可要算話。”

“自然是算話的。”謝婉瑜說道。

院子裡的洙芳嘰嘰喳喳的指揮人搬東西,沒人比她更歡喜了。

因為何嬤嬤年紀大了,所以謝婉瑜決定帶著洙芳一起出去,她也是個很少出遠門的,自然開心。

比較之下,大武就安靜多了,他力氣大,一直忙著抗箱子。

洙芳幾乎要帶走半個家當似的,“被褥要準備兩套,夫人面板薄用不得客棧的東西,還有茶葉,薰香,頭油……”

謝婉瑜聽到她的打算,急忙走了出來,“你們別聽她亂說,她說的那些東西都不用拿,拿兩套換洗的衣服,帶一個妝奩,再拿一隻藥箱即可。”

出門在外,難免不會受傷或者是壞了東西,藥肯定是要準備的。

況且她現在的身體一直很虛弱,洛神醫給她的藥也要帶著,不然半路上若是發病,可是有罪受的。

很快到了出發的日子。

謝婉瑜讓何嬤嬤帶著翠玉在盤雲山,私下的事情,大小事務,何嬤嬤都很有經驗,但是另一邊開放的溫泉小屋,這些翠玉完全可以掌管,畢竟她之前是一直跟著謝鳳雅的,多少也有經驗。

不過二人都是極好說話的人,謝婉瑜擔心她們上當或者受騙被欺負,就讓蕭蹠平時多看著一些,然後大武選了兩個得力的護院給了蕭蹠。

相對於二人來講,謝婉瑜反而更信得過蕭蹠。

蕭蹠也沒想到謝婉瑜會將這件事情交給自己,十分鄭重的答應了下來,並保證肯定會做得很好。

謝婉瑜這才放心上路。

統共是兩輛馬車,一輛馬車拉著貨物,另一輛是謝婉瑜和洙芳坐在裡面,大武和鍾掌櫃帶著四個強壯的護院跟在馬車四周。

鍾掌櫃是掌管謝婉瑜名下所有鋪面的,所以經常走南闖北,對路線也十分熟悉,甚至瞭解哪裡會有山匪。

有他在,路途也還算順利。

中午的時候,大武就在路過的鎮子上買了一些包子和燒雞,大夥也就分著吃了,然後繼續上路。

到晚上的時候,眾人才會在客棧住下。

謝婉瑜還是第一次住客棧。

之前沒嫁人的時候,就算是走親戚,也多是在親戚家住些時日,更是沒去過特別遠的地方。

如今要住客棧,她多少有些不習慣的。

尤其是在進了客棧的大門之後,謝婉瑜才徹底的愣住了。

果然出門在外不如家裡隨意,帶著發黴味道的被褥,謝婉瑜真的無法蓋在身上,她不由覺得洙芳的考慮是正確的。

是她有點太不懂路途的艱辛。

“夫人,照奴婢說的就好了。”洙芳蔫蔫的說道。

她雖然是下人,但因為謝婉瑜對待下人極好,她蓋的被子也都是絲綢的,別說這種粗布的被子了,就是正常棉被她都不曾蓋過,她蓋的被子是棉花攙著鴨絨的,又輕巧,又暖和。

謝婉瑜蹙眉,幸虧是春天,沒有特別冷,“拿出斗篷蓋著吧。”

“是。”洙芳說完,從包袱裡找出了斗篷,“反正明天就能到興城了,就將就一晚吧。”

夜裡,謝婉瑜翻來覆去很難入睡,和衣睡覺的感覺很不好受。

第二天謝婉瑜就早早的起來了,她敢保證,下一次自己肯定不會出門了,就算再出門也要帶四五床被子才行。

洙芳也沒睡好,沒精打采的服侍謝婉瑜洗漱。

還好這家客棧對面的酒樓還不錯,眾人吃飽之後繼續趕路。

終於在傍晚的時候,抵達了謝家的鋪子。

掌櫃的正在門口看著,一看到說話口音不是興城人,立刻眼中冒光,覺得能狠狠的賺上一筆了。

謝婉瑜帶著圍帽走了出來,看了看自家的酒樓,一樓是吃飯的地方,二樓是住宿的地方,還是她年幼時開的,如今在興城依舊是首屈一指的。

“這位小姐,是打尖還是住店啊?”掌櫃的問道。

謝婉瑜不說話,就站在那裡看著,過了一會兒,鍾掌櫃下了馬車。

“鍾掌櫃,您怎麼來了。”那掌櫃的看到鍾掌櫃,急忙上前去迎接。

“周掌櫃,你這年歲越發大,也越發不認人了,看著,這位夫人是東家。”鍾掌櫃捋著鬍子說道。

周掌櫃聽了,瞪大了眼睛,“東家來了,恕周某眼拙。”

“你是眼夠拙的。”謝婉瑜冷聲說完,由洙芳攙扶著走了進去。

周掌櫃擦了擦汗,看向鍾掌櫃。

“趕緊好好招呼吧,東家不是個心狠的。”鍾掌櫃提醒。

“多謝老兄弟。”周掌櫃說完,立刻給謝婉瑜開了最好的包間,又讓小二拿了最好的茶點。

謝婉瑜也不喝茶,只是推開了窗戶看著外面。

鍾掌櫃站在她旁邊,周掌櫃卻只能低頭站著。

過了好一會兒,謝婉瑜才說道,“究竟是什麼人,還能讓你被騙了?別忘了,興城所有的鋪子可都是以你為首,你就是這麼給我看家的?”

周掌櫃急忙說道,“夫人,您莫要怪罪,那人確實拿的是血玉貔貅,而且她還有您的親筆信,上面還蓋了章的。”

說完,他翻翻找找,然後拿出了信件。

謝婉瑜接過信之後,蹙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