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聲質問,讓蕭璟無法回答。

而且謝婉瑜的每一句質問都如同在侮辱薛雪檸一般,卻又句句都是實話。

“謝婉瑜,你少在這裡強詞奪理,這頓打,你是無論如何都要受著了。”蕭璟自知說不過謝婉瑜,只是要不打了她,薛雪檸那邊他沒辦法交代。

他最看不得薛雪檸柔弱的哭泣了。

謝婉瑜站了起來,“所謂捉賊拿贓,侯爺憑什麼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就要打我?如今,你若敢動我,我就算去敲登聞鼓,這事也不能善了。”

她已經生氣了。

從蕭璟進門,她就知道薛雪檸找事了,當然她也知道薛雪檸猜到是她動得手腳,只是苦於沒有證據。

再加上如今她已經是半禁足的狀態,自然不能親自找謝婉瑜,就只能鼓動蕭璟過來了。

一想到當初自己被這對狗男女騙得團團轉,她就壓抑不住這一腔怒火。

蕭璟從來沒想到一直唯唯諾諾的謝婉瑜會有這樣的氣勢,一時之間,竟把一肚子的話都嚥了下去,愣愣的看著她。

謝婉瑜也沒有迴避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看了回去。

半晌,蕭璟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指著她,“你,你竟敢這般與我說話。”

“侯爺若是沒別的事,就早些回去吧,過幾日是秦王的慶功宴,咱們可都得到場,您可別因小失大了。”謝婉瑜這句話,是十足的威脅。

秦王大勝而歸,皇上很是高興,特意安排了三日之後舉行慶功宴。

到時大小官員攜家眷都要到場的。

謝家乃帝師,自是不用說。

今天蕭璟若是為了讓薛雪檸消氣而動了謝婉瑜,到時候謝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一個襲爵的侯爺跟帝師比起來,孰輕孰重自然已見分曉。

若是事情鬧大了,傳到皇上耳朵裡,如今蕭璟的好差事恐怕就要落入旁人手裡了。

蕭璟確實寵愛薛雪檸,但是他還是個拎得清的。

頓了半晌,他才說道,“謝婉瑜,你好自為之。”說完,他拂袖而去。

沒一會兒的功夫,洙芳就帶著人進屋來打掃。

而何嬤嬤則是一臉憂心的走到謝婉瑜面前,“夫人,您說您,唉。”

“嬤嬤,我交代你辦得事辦得怎麼樣了?”謝婉瑜並沒有被蕭璟影響到,反而問起了何嬤嬤其他事情。

何嬤嬤立刻說道,“我那傻兒子得了您的令,可勤快著呢,去了西北那邊選樹苗去了。”

謝婉瑜點點頭,“奶兄辦事,我是放心的。”

得到謝婉瑜的肯定,何嬤嬤露出了笑容。

西苑。

薛雪檸等了半天,最後聽到傳話的人說蕭璟只是摔了茶盞,並沒有對謝婉瑜動用家法,頓時氣得牙癢癢。

“夫人,您別生氣。”碧雲說道。

薛雪檸拿起藥碗,將那一碗苦澀的藥汁灌下,這才說道,“我如今已經好久沒跟靈昀郡主敘舊了。”她眯起眼睛。

碧雲立刻就反應過來,眼睛一亮,“夫人的意思是……”

“趕緊去辦。”

“是。”碧雲興高采烈的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在門口灑掃的小丫頭,她防備的問道,“你怎麼在這裡?”

樣貌普通的小丫頭露出了一個憨憨的笑容,“奴婢剛掃完了院子,看臺階有點髒。”

碧雲看了看她,說道,“那院的話都是你來傳的?”

“正是奴婢。”她垂下眼簾。

“你叫什麼?”

小丫頭又露出一個憨憨的笑容,“奴婢青禾。”

碧雲看著眼前的青禾,雖然長得一般,但是如今監視綺然院的事都是在她傳話,不過看她樣子笨笨的,應該不至於會撼動自己的地位。

翌日清晨。

洙芳正在院子裡接葉子上的露珠。

這樣的露珠煮茶喝最是清甜,謝婉瑜信任她,她也要好好表現才是。

“這位姐姐。”就在這時,一個憨憨的小丫頭走了過來。

“且等我去通傳一聲。”洙芳見到這個小丫頭,就放下手中的瓷瓶,走進了謝婉瑜的房間,洙芳對這個小丫頭的印象並不深。

卻知道她總時常來找謝婉瑜。

過了一會兒,洙芳才走出來,看了看四周,“快進去吧。”

小丫頭嘴很甜,“多謝姐姐了。”然後又說道,“那露珠用勺子接比瓷瓶要方便,奴婢兒時常那樣接。”

洙芳不由多看了小丫頭幾眼。

謝婉瑜看著何嬤嬤給她挽好的頭髮,看著確實莊重,也有當家主母的氣勢,可惜實在沉悶,裡面還加了不少假髮,讓她覺得頭重腳輕。

她都不清楚前世究竟是什麼支撐著她,讓她頂著這樣的頭髮過了那麼久。

“奴婢給夫人請安。”小丫頭走進來,將頭貼在了青石地磚上。

謝婉瑜看了她一眼,“起來吧,青禾。”

這是她第一次叫青禾的名字,按照前世的走向,這個青禾將來會是薛雪檸最信任的,也因為這一點,謝婉瑜早早的就收買了她。

“是。”青禾站了起來,“奴婢是來謝夫人的,多虧了夫人,我弟弟的事才解決了。”

謝婉瑜笑了笑,“你弟弟既已平安歸家,我的心思也沒白費。”

青禾憨憨一笑,“奴婢除了要感謝夫人,還要跟夫人說一件事情。”她壓低了聲音,“檸夫人提到靈昀郡主了。”

謝婉瑜聽到這個名字,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

前世,薛雪檸因為跟靈昀郡主交好,聽信了薛雪檸的汙衊,說她心性歹毒,常常苛待於她,讓她一個寡居之人生不如死。

靈昀郡主想為好姐妹報仇,就在宮宴時,派人在謝婉瑜的酒水裡下了能讓人失態的藥。

若非前世有人暗中幫襯,她恐怕會成為整個京都的笑柄。

如今看來,前世的事情又要發生了。

“青禾你很好。”謝婉瑜回過神,見青禾還在那裡站著,就從妝奩裡拿出了兩隻銀錠,“你家中兄弟總要娶妻的,拿著,跟他們尋一門好親事。”

“這,這太多了,奴婢受之有愧。”青禾感激謝婉瑜的幫襯,怎麼敢收錢。

謝婉瑜站起來,硬塞到她的手裡,“你是我的心腹,我只是要讓你過得好,也別光顧著家裡人,你瞧瞧你手都糙了。”

被謝婉瑜拉起來,青禾還沒回過神,畢竟在薛雪檸身邊是沒有這種待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