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手帕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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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子比汾蘭大了一歲,穿著淡紫色的蘇繡衣裙,頭上環佩叮噹,手中拿著少見的冰玉團扇。
她掃視了一眼房屋的擺設,眼睛才朝著謝婉瑜的方向看過去。
見謝婉瑜不說話,她倒是先露出了笑容,“夢琴給夫人請安了。”
謝婉瑜沒有說話,臉上的笑容早就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雙帶著探究的眼睛。
她的目光落在汾蘭臉上,眼中帶著疑問。
汾蘭微微一笑,“夫人,這是我的手帕交蘇夢琴。”說完,她還十分親暱的拉住蘇夢琴的手,“她聽說我在這裡學規矩,便要過來瞧瞧,我拗不過她。”
見謝婉瑜沒有什麼表情,汾蘭越說越覺得自己心虛,不由垂下了頭。
“夫人,夢琴覺得您也不是一個小氣的人,不會還記著從前的事吧?”蘇夢琴歪著腦袋問道。
謝鳳雅疑惑的看向謝婉瑜,“從前什麼事。”
謝婉瑜搖搖頭,“來者便是客,我自然沒有趕人的道理,只是來到我這裡就要來守我的規矩,若是說話再陰陽怪氣,我必定叫人大棒子打出去!”
“你!”蘇夢琴不服氣。
可是看著汾蘭,也就忍了下來。
畢竟她要結交的不是謝婉瑜,而是汾蘭。
汾蘭是太叔瑱極為寵愛的義妹,蘇夢琴自然要攀附,況且她可是有心思想跟太叔瑱在一起的,她可是瞄著秦王妃的位置很久了。
本來以為需要費一番心思的,沒想到汾蘭這樣好拿捏。
“夫人,您是不喜歡蘇姐姐嗎?她人很好的。”汾蘭說道。
謝婉瑜正色,“你與蘇小姐交好,我自不會攔著,畢竟我之前也說過,你可以有自己的手帕交,但是我卻忘了告訴你,要交什麼樣的人,今天,我就給你們講講。”
說完,謝婉瑜看向洙芳,“在旁邊加個坐墊,蘇小姐既然來了,也跟著聽聽。”
蘇夢琴眼中輕蔑,她覺得謝婉瑜也教不出什麼名堂。
“以往,女兒家不同男子,少有登堂入室,不過自先帝登基以來,主張民風開放,所以,女子也可以出入廳堂,走街串巷。”
謝婉瑜朗聲說道。
而蘇夢琴卻眼中輕蔑,“女戒女訓中有記載,女子應在後院為安,拋頭露面視為孟浪。”
“既然如此,蘇小姐似乎也沒少走街串巷。”謝婉瑜說道,“出門前要頭戴斗笠,你可做到了?”
蘇夢琴抿了抿唇,小臉氣得通紅,因為年少所以根本說不過謝婉瑜,最後只能冷哼一聲,轉頭不去看謝婉瑜。
謝婉瑜笑了笑,繼續說道,“規矩都是人定的,所以,規矩也不能被書本所禁錮。”
因為謝鳳雅覺得很對,所以一直在點頭,不過汾蘭因為從來不懂這些,謝婉瑜說什麼,她就聽什麼。
“我也有手帕交,是賀家夫人,她家家事清白,夫家也是新起之秀,從不站隊。”謝婉瑜說完,看向汾蘭。
汾蘭不明白謝婉瑜的意思,眼中透露出無辜。
謝婉瑜卻笑著說道,“你可知道,秦王的勢力。”
“並不知道,只知道是很厲害的。”汾蘭如實說道。
謝婉瑜正色,“秦王執掌全國兵馬,是武官之首,而蘇小姐的父親官至丞相,是文官之首。”
提起自己的父親,蘇夢琴眼中難保沒有得意之色。
她揚起了下巴,微微露出笑容。
可是謝婉瑜話鋒一轉,“一個文官之首,和武官之首結交甚密,今上是否會忌憚,兩位是不是有結黨營私之嫌?”
她話音一落,汾蘭和蘇夢琴都臉色一變。
謝婉瑜繼續說道,“汾蘭從未接觸過這些,她不知道也屬正常,蘇夢琴,你從小你爹應該不少告誡你這個吧?”
蘇夢琴蒼白著臉色沒有說話。
她只顧著跟汾蘭結交,只想著太叔瑱,卻忘了這一層。
此時此刻,她如遭雷擊,瞪大了眼睛站在那裡,嘴唇顫抖,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汾蘭並不知道這件事情,但是她卻明白這層意思,“我,我不想連累王爺,還請夫人幫我。”
她眼中含淚,嚇得幾乎快要哭出來。
謝婉瑜看著她,“如今你們剛剛結交,不算時間久,事情還沒傳出去,以後注意便是。”
這是謝婉瑜給汾蘭上的人生之課。
無關乎書本。
之後,謝婉瑜為了安撫她們的情緒,給她們講了如何插花,之後便讓她們自己練習,她則走出去透風。
剛走出房間,就看到太叔瑱靠坐在鞦韆上,抱著胳膊假寐。
他的身旁是抱著劍站在一旁的延慶昭。
延慶昭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
“王爺大駕光臨,真是讓我這盤雲山蓬蓽生輝啊。”謝婉瑜笑著說道。
太叔瑱這才睜開眼睛,指了指身側,“坐。”
謝婉瑜也沒客氣,坐在了另一個鞦韆上
延慶昭很懂事,立刻退到了大門口,坐在樹下乘涼。
“你講得不錯。”太叔瑱說道。
“你既要把汾蘭這張白紙留在身邊,有些事情,你就應該告訴她,免得她誤了你的事。”謝婉瑜認真的說道。
太叔瑱笑了笑,“有你教她便好。”
“你別什麼都指望我,我懂得又不多。”謝婉瑜頗有無奈。
太叔瑱卻說道,“教導你們謝家兒女的,可不是一個兩個大儒,你的學識並不亞於本王。”
因為謝家是帝師,所以他們學得比任何皇子都多,如若不然,如何成為帝師。
作為女子,謝婉瑜要學得更多。
這幾乎是世人皆知的,所以謝家女哪怕是庶女,嫁給王侯將相的也大有人在。
謝婉瑜對於和離如此糾結,也是擔心會辱沒謝家門楣。
“王爺謬讚了。”謝婉瑜說道。
太叔瑱上下打量她,似乎要把她看透,“那你不讓汾蘭與蘇夢琴結交,是為了大局,還是為了私心?”
“大局也有,私心也有。”謝婉瑜跟太叔瑱也算是經歷過生死的,自然沒有什麼可隱瞞的,“蘇夢琴為人高傲,心思不純,又與太后交好,汾蘭心思純粹,跟她在一起,要麼會被暗算利用,要麼就是被帶壞,不管哪一種,於你於我而言,都不利。”
太叔瑱點點頭,顯然,他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眼中對謝婉瑜充滿讚許,不過卻還是問道,“難道就沒有別的?”
“別的?”謝婉瑜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