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老臣還是想不明白,為何把酒樓選在安義坊?”

馬車裡,狄仁傑不解地問道。

自從從李孝恭那裡收到了二十萬貫分紅,李恪的腰包可以說是非常鼓。

然而,在他看見狄仁傑等人選擇出來的最佳開店位置時,直接全部給否決了。

面對他的詢問,李恪笑著反問道:“老狄,如今長安城內,有幾家生意紅火的酒樓?”

關於這方面,狄仁傑自然是讓趙明等人去做過調查的。

心中回想了一下,便看向了李恪。

“回殿下,共有四家酒樓生意最為紅火,分別是善和坊的八寶酒樓,崇仁坊的興盛酒樓,永寧坊的長春酒樓,以及群賢坊的聚賢閣。”

“除此之外,還有十間生意尚可的酒樓。”

“那麼老狄啊,這四家酒樓的位置,你就沒發現什麼什麼問題?”

長安城規模很大,由東往西走,共計十四條街道,而由南往北走,則是十一條街,所有的街道都是橫平豎直,不存在弧線。

使得長安的整體輪廓看起來,十分的方方正正,十分符合天圓地方的觀念。

也是因為如此,長安城被切割成一百零八坊,又設有東西兩處坊市,也是最大的兩個集市。

而皇城則處於長安城北方,這裡就是每天官員們上班辦公的地方,古代的官員很早就執行坐班制了。

並不是說你上了朝,就可以直接回家。

黃城再往北,也就是李世民居住的太極宮了,在地理位置上居中於長安城北。

代表著皇帝坐鎮中心,執掌天下之意。

而太極宮與皇城的兩邊也有劃分,名為宮城。

能在這個裡面居住的,也就只有一些大臣官員和世家貴族。

講到這裡,你若是站在高處看去,便能發現太極宮對著皇城,而皇城的正門便是朱雀門。

朱雀門又遙遙對望,長安外城的明德門,兩者之間的這條大街,也就叫朱雀大街。

同時這條大街,也是把長安一分為二的南北中軸線。

李恪一開始看到長安城平面圖的時候,也是覺得尤為驚奇。

因為整個長安城實在太對稱了!

相比之下,唐朝之後的宋朝,似乎是因為經濟太過發達,在城市規劃上就做得並不好。

至少沒有那麼直觀。

而李恪買的酒樓,其實也在這條街上,只是不那麼靠前。

狄仁傑被這麼一提點,便頓時發現這四家酒樓,都是在人流極為密集的地區。

善和坊正對著朱雀門,崇仁坊和永寧坊旁邊就是東市。

唯一一個在外城的群賢坊,旁邊就是金光門和西市。

再看其他十間酒樓,其實也都是在各個主幹道旁邊。

“殿下,您是覺得我們會被針對?”

狄仁傑等人選擇的地點,也是正對朱雀大街的一個坊市,名為興道坊。

這裡位於朱雀大街右側,過了兩條街道就是東市,也是人流量極大的地區。

“不是會被針對,是肯定被針對,憑我們的菜品,爆火只是時間問題。”

“除此之外,我還有一個顧慮。”

李恪指了指上面,嘆了口氣。

“殿下此意……”

“我怕父皇知道了,認為我丟皇家面子,老狄你見過哪個皇子跑去開酒樓的?”

李恪攤了攤手,頗為無奈。

這話也讓狄仁傑點了點頭,若是按照皇家禮儀來講,李恪如今的做法確實有失體統。

特別是因為人手不足,他自己都還要親自上陣。

這要是傳到李世民耳朵裡,很難想象那位太宗皇帝會是怎樣的表情。

“殿下之言,老臣明白了,若是選在興道坊,才真的釀成大錯。”

狄仁傑愧疚地說道。

“無妨無妨,說到底還是老狄你不瞭解情況。”

李恪倒是沒有怪罪對方的意思,相反如今的情況,才是讓狄仁傑大材小用。

他的心中多少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一念及此,李恪倒是動了就封的念頭。

畢竟長安龍潭虎穴的,做什麼都畏手畏腳。

在自己的封地上,他才真的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只要不造反就行。

不對,不對。

得再等一等,先在長安把錢賺夠,到時候直接帶著這些錢去封地,豈不是美哉?

畢竟發展地方經濟,是需要很多錢的。

指望著朝廷撥款給地方?

那還不如去樓頂喝西北風,最起碼能感受得到。

馬車沿著朱雀大街一路向南,很快就來到了安義坊。

酒樓的位置,正對著安義坊的入口,一進門就能夠看到悅來客棧的招牌。

比起靠近皇城的黃金地段,安義坊的房價就相對便宜了很多,李恪只花了三萬貫就買了整棟酒樓,包括周圍的一些空置屋舍。

對於這些空置屋舍,李恪也有著自己的想法,不過這些一時半晌成不了,倒也不著急。

“李公子,您來啦!”

“把大家都召集起來,今日過後,我們悅來客棧,就要營業了。”

“好的,李公子。”

李恪等人一進酒樓,店小二就殷勤地跑了過來。

對於酒樓的原本人員,李恪倒是沒有辭退,反正辭退了也要重新招,太過於麻煩。

當然,掌櫃等核心人員,倒是換上了自己的錦衣衛。

很快,一大幫子人就聚集在大堂裡,跑堂的,後廚的,乃至於掃地的阿婆。

別的不說,李恪心中還有些小激動。

這好歹也算創業不是?

眾人聚攏之後,作為新任老闆的李恪,自然就是一番心靈雞湯哐哐的猛灌。

什麼只要幹得好,就有嘉獎之類云云。

本以為這番話下去,下面的人不說打了雞血一樣,最起碼也會更認同自己。

但沒想到下方的人卻依舊興致平平,這可讓李恪有些疑惑。

“公子,您有所不知,剛才您畫的大餅,前一個老闆已經畫過了。”

前任掌櫃見氣氛不對,來到李恪身旁附耳說道。

好傢伙!

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李恪不由扯了扯嘴角,看來畫大餅這玩意兒,真是老祖宗的傳統,自古以來就有。

不過,他今日前來也不只是畫餅,索性也不再磨嘰,直接叫趙明把錢抬了出來。

“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