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和蜜蜜回去。”姜俏月做了個‘電話聯絡’的手勢。

李雯歆已經崩潰,哭成淚人了。

最重要的是先安撫好人。

趙孟樓派了個保鏢去送姜俏月回去。

蘇蜜勸了李雯歆幾句,起身告辭,和霍慎修、姜俏月先離開酒店。

下了樓,有風襲來,霍慎修將外衣脫下來,披在蘇蜜身上,給她掖了掖領子。

與此同時,門童將車子開了過來。

蘇蜜看向姜俏月:“俏俏姐,你要不跟我回華園吧,休息一晚上,明天再來。”

“不用了。我回未央時光還有事,對了,蜜蜜,”姜俏月眼神一動,“趙太太那些事,是宗老太太對你說的,是嗎?”

“是。”

“那宗老太太有沒有對你說過,那個第三者叫什麼名字?”

蘇蜜目光在姜俏月臉上游轉了會兒,馬上就猜到了她的意圖:

“好像姓吳,口天吳,叫吳么憐。這名字挺特別,所以奶奶記得很清楚。”

剛吐出這個名字,兩人對視一眼,差點不約而同噗呲出聲。

吳(WU)么(YAO)憐(LIAN)=無要臉=不要臉?

小三連名字都取得這麼應景。

姜俏月又問:“那後來這個女人怎麼樣了?還在酒吧工作嗎?”

蘇蜜說:“聽奶奶說,她害得李阿姨流產,痛失雙胎後,本以為可以上位,沒料到趙孟樓的爸爸反倒和她分了手,她死活不休,纏著不放,每天跑去趙叔叔那兒哭,後來,趙叔叔給了她一筆錢,讓她離開京州,她收了錢,辭職了,回了老家,好像是榮縣吧。之後,就不清楚了。俏俏姐,你是不是想……”

姜俏月平靜:“知道了。蜜蜜,你趕緊回去休息。”

蘇蜜猜到她想幹什麼,低聲:“俏俏姐,需要我做什麼嗎?”

姜俏月想了想,倒也沒客氣:“蜜蜜,要是方便,你把二爺的保鏢借我一個。”

蘇蜜看向身後的霍慎修。

霍慎修沒問什麼:“稍後撥一個去未央時光。”

隨後,兩人上車離開。

趙家保鏢應四少的吩咐,也將車開了過來,送姜俏月回了未央時光。

回去後,姜俏月徑直上樓,來到工作的房間。

這裡是私偵工作辦公的地方。

她開啟電腦,開啟吃飯家伙資料庫,輸入‘吳么憐’的名字。

國內目前有十二個同名的。

其中,榮縣確實也有一個。

而且年齡也基本符合那個第三者。

應該就是這個女人了。

資料庫裡的吳么憐照片,人過中年,看著比趙太太稍微年輕一點兒。

估計是領了一筆鉅款回老家,這些年物質生活還算過得滋潤。

雖然年紀不輕了,卻燙著目前最流行的大卷發,染成深棕,紋了眉,繡了美瞳線,面板保養得也還不錯。

即便是登記照,嘴角也掛著一抹滿足現狀的得意笑容。

她拿起電話,透過這些年積攢下來的人脈,聯絡了相關部門的線人,將吳么憐如今的情況、住址打聽了個清楚。

掛下電話,眼神晦暗下來。

這個吳么憐回老家榮縣後,相親認識了當地的老實丈夫,組織了家庭。

她自然隱瞞了自己曾經在京州給人當小三、還害得正室流產的醜事。

這些年,憑著趙家給的錢,過得確實還挺滋潤,在當地開了個美髮店,當起了老闆娘。

現如今,還將寶貝兒子準備送去國外留學。

破壞人家家庭,害得正室流產,痛失一雙兒女,還留下終生陰影……

這樣的人,居然後來還洗白,活得這麼舒坦,一點懲罰都沒有受……

還有天理嗎?

**

接下來的幾天,姜俏月沒有去酒店。

趙孟樓打過幾個電話,姜俏月一直也沒接聽。

發資訊,也沒回。

李雯歆經過兒子的安慰,今天的情緒已是好多了,此刻喝著兒子給自己泡的茶,看兒子拿著手機時不時跑出去又一臉失望地進來,也猜到什麼:

“怎麼,聯絡不上她?”

“媽,您在酒店休息休息,我去一趟未央時光。”

李雯歆放下茶杯,不冷不淡:“她要想過來,早過來了。老四,我看你算了。”

“媽,我都跟您說了,俏俏跟您以為的那種女人,真的完全不一樣…。您怎麼還在鑽牛角尖?她是個什麼性子,對您尊不尊敬,對人的心真不真,您到這會兒還看不清楚?”

“還真的看不出來。”李雯歆冷漠回應。

至少,昨天看著她勾起傷痛,哭成淚人,所有人都在安慰她,唯獨那女人,居然一言不發,就這麼走了。

這叫尊敬?

這叫真心?

今天兒子說她會過來,結果到現在也還沒來。

這是根本就沒把他們母子放心上啊。

趙孟樓沒轍,只能說:“她肯定去辦什麼重要的事了。我給蘇蜜打個電話,問問。”

……

次日,中午。

榮縣是個小縣城,距離潭城飛機也就兩個小時左右。

此刻,縣城中心的憐憐美髮店外,紅藍白相間的三色燈滾動閃耀著。

這會兒正是生意好的時候,店裡有幾個學徒,正在給客人們剃頭洗髮。

一個畫著濃妝的捲髮俗豔婦人正嗑著瓜子,倚在門口,和隔壁修腳店的老闆聊著這家媳婦兒不賢惠,那家兒子不會賺錢。

一看就是美髮店的老闆。

店內外,一片熱鬧。

正這時,一輛計程車停下。

一個長髮女子下了車,眉如遠山黛,眸若含秋波,稍上淡妝便精美動人。

身材也是窈窕苗條,前凸後翹,山是山,水是水。

小縣城極少有這種國色。

看得身邊幾個小店的男老闆都直了眼睛。

身後還跟著個有些架勢的魁梧男人,就跟保鏢似的,才擋去了男人們的鹹溼目光。

吳么憐對著年輕美貌的女子嫉妒地冷嗤一聲,暗想著自己要是年輕二十歲,也不見得比她醜,嘴巴說:

“來客人了。”

姜俏月沒找椅子坐下來,環顧一週,到處逛了起來。

還不時摸一摸店裡的電吹風、熱水器之類的。

吳么憐見她不理髮,卻在到處看,皺眉:“小姐,你在看什麼啊,到底理不理髮啊?”

姜俏月這才停下腳步,回頭:“你這店,開了很多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