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深處,在他們前進的必經路線上,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

哇哇哇。

哭得很是淒厲。

“誰把嬰兒放走廊中央了?”

小護士眼睛最尖。

最先看到一個嬰兒,光禿禿地被遺棄在了走廊上。

她也在三樓的產科實習過,對嬰兒很有愛心。

小護士見那嬰兒哭得厲害,連忙幾步走上前,想要將嬰兒抱在懷裡安慰。

畢竟,今晚的住院部,實在太危險了。

一個柔弱的小嬰兒被丟在一樓,如果她不去管,純粹是在謀殺他。

李浩想要阻止:“不對勁。

一樓怎麼可能有嬰兒。

而且還放在走廊上。”

小護士想不了那麼多,本能地想要去保護嬰兒:“一個嬰兒而已,難不成,他還會把我給吃了……”

話音剛落,已經和嬰兒近在咫尺的小護士,也察覺到不太對了。

這嬰兒,貌似和普通嬰兒不同。

肚子上的臍帶沒有剪,臍帶的另一端,還纏著胎盤。

最怪的是,這嬰兒的腦袋極大。

身軀卻極小。

通體還是紫色的,像極了死掉的屍體。

“哇哇哇。

咯咯咯。”

突然,嬰兒的聲音從啼哭,陡然變成了陰森的笑。

“小心!”

保安隊長也發現了這邊的嬰兒,駭然道:“那嬰兒,是ABD病患。”

小護士雖然覺得這嬰兒有點恐怖,但還是無法相信:”這麼小的嬰兒,怎麼可能是ABD……”

就在此時,嬰兒的腦袋猛地裂開。

數十根觸手,青蛙的舌頭似的被飛快彈出來。

小護士來不及慘叫,就被觸手擊中。

腦袋上,胸口上,腿上,全都被觸手刺穿。

“咕嚕,咕嚕。”

地上的嬰兒貪婪地透過觸手,吸食小護士的血液。

“該死的東西。”

保安隊長撞過來,對準那嬰兒就用三叉戟尖端的電流攻擊。

嬰兒尖笑著,用頭頂的觸手猛地將自己的身體彈開。

跳到了天花板上。

觸手猶如它的手,它倒吊在天花板上,不斷地移動。

很快,又有幾聲慘叫傳來。

好幾個保安隊員遭了道,被ABD嬰兒的觸手刺穿。

“去死!”

保安隊長急了眼,瘋狂地用三叉戟攻擊ABD嬰兒。

但是那ABD嬰兒實在是太狡猾了,移動的速度也快得令人髮指。

不多時,後方的泡泡ABD患者,也包抄了過來。

隊員高明輝急道:“隊長,一前一後有兩個ABD患者夾擊我們。

再這樣下去,我們會全滅的。”

保安隊長也知道搞不定,臉色陰晴不定:“你們走,我斷後。

這兩個鬼東西,沒有人擋著,不會放你們離開的。”

“隊長,你不走,我們也不走。”

剩下的幾個隊員堅持道。

保安隊長怒喝一聲:“日你奶奶的,叫你們走,你們就給老子滾。

以前隊裡學的紀律,你們他媽的都還回你媽肚子裡去了?

老子可不是留在這裡等死,老子撐得起。

都給老子滾去躲起來,等待支援。”

高明輝等人一咬牙,服從了命令,帶著李浩朝走廊深處逃了。

見幾人離開,保安隊長這才轉過身,哈哈大笑道:“狗日的混賬,別以為老子怕了你們。

老子雖然是吃素的,但老子手裡的傢伙,可不是吃素的。”

他抓著手裡的三叉戟,調到了最大電流,悍不畏死地朝著兩個ABD患者衝了過去……

——

——

張炎和劉夢遙醫生推開了一樓的防火門。

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幾具全副武裝的屍體,以及對面走廊上滿地的玻璃渣子。

劉夢遙瞪大了眼,難以置信:“這些人,是保安隊的。

他們有足夠對付ABD患者的經驗,竟然也死了。”

張炎檢查了幾人的屍體:“這些人的創口屬於刺穿傷害,看起來,是鋒利的物體直接刺穿了他們的要害。

我懷疑是ABD嬰兒身上的觸手。”

不過還有一具屍體,讓張炎很在意。

那個人身體魁梧,就算是死了,依然站在原地。

一臉不屈的憤怒。

“這是咱們住院部的保安隊長。”

劉夢遙嚇得不輕。

保安隊長跟她打過幾次交道,據說以前是僱傭兵,實力很強大。

是醫院高薪請來的。

沒想到,一樣死在了今晚。

“保安隊,說不定已經全軍覆沒了……”

劉夢遙的所有希望,都被打破。

她本以為來到一樓,就能得到保安隊的保護,並且能殺死ABD嬰兒。

沒想到,保安隊都沒了。

難怪沒有人恢復住院部的電源。

張炎仔細地打量著保安隊長的屍體,佩服道:“這個人是條漢子,他戰鬥到了最後一刻。

而且極有可能對兩個ABD患者,造成了傷害。”

“兩個?”

劉夢遙聞言,也反應了過來。

這保安隊長傷痕累累,顯然生前經歷了一場惡戰。

面板有腐蝕性的焦黑,還有被觸手貫穿的洞。

一切跡象表明,三樓的ABD嬰兒,已經到了一樓。

和一樓的ABD患者一起夾擊保安隊長,最終造成了保安隊長的死亡。

至於保安隊長真正的死因……

劉夢遙伸出手,在保安隊長的屍體上輕輕一推。

保安隊長的屍體,彷彿風鈴一般,晃動起來。

保安隊長是被脖子上一根怪異的繩索,活活勒死的。

“這是我的吊死繩。”

張炎將保安隊長的屍體抬下來,取下了吊死繩,嘆了口氣:“沒想到這漢子,會陰差陽錯的成為吊死繩下的亡魂。”

他早些時候用吊死繩困住了一樓的ABD患者。

可惜,保安隊長卻也死在了這根吊死繩下。

這真是,莫大的諷刺。

“這滿地的鋼化玻璃渣滓……

有東西,從住院部外闖了進來。”

張炎又看到了對面破碎的鋼化玻璃。

直通院子的玻璃碎了,正好他能不走彎路,將王倩倩帶出去。

“我準備出去了,你跟我走嗎?”

他問劉夢遙。

劉夢遙卻緩緩地搖頭:“我看過地上的痕跡,應該有幸存者往走廊深處逃了。

我去找他們問問情況。

張炎先生,你先走吧。

順著破碎的玻璃就能去停車場,停車場有離開的路。”

張炎並不多言,只是點點頭:“保重。

說罷就推著昏迷的王倩倩,越過滿地的玻璃渣子,往外走。

劉夢遙在他身後默默地注視他離開,見他跨上了臺階,這才轉身。

循著地上的痕跡,往走廊深處尋去。

張炎來到了停車場。

這停車場內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整個偌大的停車場中,只停著一輛救護車。

這輛救護車的後門,還是敞開著的。

張炎路過救護車時,偶然朝車內看了一眼。

只一眼,他就猛地停下了所有動作,瞪大了眼睛……

“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