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惡鬼弟弟腦袋從脖子上落下,張炎大喜。

救星來了。

自己的逃跑路線沒有錯,果然順著路跑,就能早點遇到對方。

攻擊來自於惡鬼的身後。

惡鬼弟弟被砍下了腦袋,圓睜的大眼睛中,爬滿血絲。

轟然落下時,已經斷了氣。

“弟弟!”

惡鬼哥哥淒厲地慘叫一聲,將張炎往外一扔。

張炎只感覺一股強大的力量將自己丟出去,他成了惡鬼哥哥扔出的暗器,直飛向前方。

涼風吹過耳畔,由於速度太快,竟然響成了哨。

眼前的風景迅速掠過,張炎的心吊到了嗓子眼。

以這麼快的速度撞擊地面,他肯定會受重傷。

然後事情的發展,遠遠超出了張炎的現象。

沒飛多遠,陡然間,他的身體就從動態變成了靜態。

一股幽香的風襲來,張炎被人攔腰抱住。

他的腦袋甚至枕在了一團軟綿綿的地方。

張炎愕然抬頭,看到了一襲流蘇飄逸的衣帶。

再往上,是被衣服緊緊束縛住的高聳。

抱著他的是一位少女,眉目如畫,英氣十足,風姿颯爽。

腰間繫著一條繡有金絲的寬腰帶,裙襬飄飄蕩蕩,彷彿隨時能夠飛天。

少女長髮如瀑披散在肩,雙眼在黑夜中依舊深邃明亮,宛如清澈的冰。

她面容清秀,唇紅齒白,身姿挺拔。

手中一柄長劍,在月光下猶如一泂清水。

正是這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寶劍,只一劍,就將張炎根本無法戰勝的惡鬼弟弟,一劍斬殺。

有詩云,狹劍才女,長街麗人,亭亭似月,嬿婉如春,凝眉握劍,一斬祛魅邪。

真真好一位絕色俠女。

那俠女摟住張炎的手猛地一放,手中劍已然快如閃電刺出。

悲憤的惡鬼哥哥,巨大的拳頭迎頭撞下。

俠女只是輕輕將劍尖往上一挑,重達幾噸的惡鬼,竟然被那輕飄飄的一劍挑飛。

張炎看得目瞪口呆。

臥槽,這是人類能夠擁有的力量?

飛到空中的惡鬼還未落地,俠女單腳點地,整個人拔高而起。

劍光再閃,一劍化八路。

惡鬼哥哥只來得及痛乎一聲,身體就變成了八部分,散落在地。

眨眼間,兩隻可怕的惡鬼,就已經伏誅了。

這時候,張炎都還在下墜。

他看傻了眼,完全不知道撐住即將撞到的的腦袋。

俠女向後一看,倩影陡然消失。

再出現時,竟閃到了張炎身旁。

輕輕探出素手,往張炎的頭上一扶一掂。

張炎的腦袋,磕在了她的盈盈小手上。

小手柔柔弱弱,張炎小心臟怦怦亂跳。

清淡月光,灑在那俠女髮絲。

青絲如雪,披散開來。

有一縷掃在了張炎的臉頰上,癢癢的,香香的。

好爽!

兩人對視在一起。

那一瞬間,張炎幾乎以為,這就是愛情了。

“沒事?”

俠女問。

聲音冰冷如雪,沒有一絲感情色彩。

“沒事,多謝女俠救命之恩。”

張炎道謝。

“好。”

俠女一抽自己墊在張炎腦袋下的手,站了起來:“夜晚不太平,早點回村裡。”

說罷,俠女將手中寶劍一揮,甩掉劍上的汙血,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張炎連忙喊住了她。

就這樣讓她跑了,自己去哪裡找線索啊。

俠女清淡地轉頭看他,不說話。

“果然,真好看啊。”

張炎暗道。

這位俠女,劍法力量恐怕還要高於燕赤霞,而且長相也是絕美。

光是看著,張炎都要淪陷進去了。

“那個,我迷路了,還請女俠把我……”

張炎想多賴在俠女身旁,問些情況。

哪知那俠女根本就不給他機會,纖細的手指,指了指腳下的路:“順著路,就能回去。”

“所以,但是,我的腳還崴了,走不動了。”

張炎哎喲一聲跌倒在地,裝作痛乎的樣子。

呻吟了幾聲後,卻不見有人回應。

他抬頭,不由氣呼呼地捶地。

李奶奶的,那俠女,已經不知了去向。

【任務完成。

恭喜您獲得詭力一千點,柳無霜的羈絆加五。】

書上劃過一行文字,任務完成了。

“她就是柳無霜。

好彪悍好強大,我好喜歡。”

張炎撇撇嘴,無奈之下,只能順著路回家。

這個故事,應該就是圍繞著柳無霜這個人物展開的。

他不急,反正今後肯定會碰到她。

張炎準備先回到家裡,摸清楚這究竟是聊齋中的哪一則劇情,才能針對故事情節,做到最大利益化。

月色下,他走得飛快。

一邊走,張炎一邊翻開了聊齋世界。

柳無霜的插畫,赫然出現在了書上。

但是並未有任何資訊介紹。

“看來我跟她的羈絆還是太低了,所以連資料都展示不全。”

張炎合攏書頁。

走了大約兩個時辰,一座小鎮,赫然出現在了視線中。

“說起來,我家在哪裡?”

張炎很懵。

雖然書上有他扮演的角色的基本資料,但真的只是最基本的資料。

完全沒有家在哪個位置的資訊。

“算了,反正這個小鎮不大。

我等天亮了入了鎮上,再問問吧。”

看著緊閉的城門,張炎只好守在城門口,一直到天光大亮後。

這才進了小鎮。

張炎在小鎮上游蕩了一番,只知道這裡是金陵下邊的小鎮,叫做洛塘。

“聊齋這本書什麼都好,就是對地名很不講究。

這或許是所有古代怪奇小說的通病。”

張炎摸不清發生在洛塘的到底會是什麼故事。

畢竟就連洛塘這個地名,以他讀過的聊齋原著,也不曾有過。

一番好找,終於讓張炎逮著了一個認識自己的小哥。

或許張炎是賣魚小哥的老主顧,他主動和張炎攀談起來。

張炎趁機詢問:“小哥,你知道我家在哪裡嗎?”

“你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賣魚小哥瞪大了眼,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張兄弟,你怎麼會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

張炎裝作苦惱的模樣:“昨日去城外給老母採藥草,沒想到摔倒磕碰到了腦袋,突然就失去了記憶。

現在雖然找回來大部分記憶了,可是腦子裡就是想不到家在何方。”

反正遇事不決,裝失憶,準沒錯。

賣魚小哥顯然也是知道張炎孝心重,去外邊山上替母親採藥的事。

他聽完張炎的藉口,憐憫地道:“可憐張炎兄弟了,你們家確實困難,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讓你老母該如何活下去啊。”

他感慨地替張炎指路,還非要送一條魚給他。

張炎盛情難卻,收了。

他的家離賣魚小哥的攤子不遠,就在拐角處。

是一座上下都漏風的破草房,不知已經多久沒有修繕過了。

他提著魚,深吸一口氣,大喊一聲:“娘,我回來了。”

心中卻想,自己的身份是聊齋世界安排的。

但是他並不是這家人真正的兒子,也不知道那位母親,會不會識破自己。

多想無用,實在是太想盡快搞清楚這個地方是哪部劇情的他,推門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