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獻曲

這一刻蕭沐陽內心極不平靜，看著不遠處那兩道，竟生出一絲夢幻般的感覺，彷彿眼前的一切並不真實。

昔日邂逅的兩位女子，竟然，再一次出現了，而且是在華府的宴會之上，更讓蕭沐陽感覺有些戲劇，莫非，這兩位女子也是天蒼城大勢力之人？

只見華淺雨在晴兒的攙扶下向前走去，一路直行，沒有停下，一直走到最前方的席位才停下，隨即緩緩坐了下來。

蕭沐陽看到這一幕，腦海中似有一道閃電劃過，難道……

又聯想到那日在雲蒼學府外聽到的熟悉聲音，蕭沐陽心臟咯噔一下，頓時明白了一切。

轎中之人的聲音，正是那位有缺女子的聲音，兩人是同一人，華家小姐！

“天意如此啊！”蕭沐陽心中不禁感慨一聲，昔日一別，他心中一直想再見那位女子一面，甚至為她作了一首琴曲，然而他原本並不打算來華府，之後太子授命，他才不得不前來赴宴。

所幸，最後他還是達成了心願。

木風見蕭沐陽似乎看出了神，好奇道：“想什麼呢？”

蕭沐陽這才回過神來，臉上有著一抹愉悅的笑意，拍了怕木風的肩膀道：“沒什麼，喝你的酒。”

木風神色愈發的怪異了，這可不像是蕭沐陽以往的風格，這傢伙一點有事！

“感謝諸位前來為淺雨慶祝生辰，淺雨心中感激不盡。”華淺雨對著人群開口說了聲，她似乎不擅長應付這種場合，因此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華家乃天蒼城大家族，小姐舉辦生辰宴，各勢力自當前來祝賀。”這時蒼天依看向華淺雨開口道。

這時晴兒在華淺雨耳旁低聲說了什麼，華淺雨臉上露出一絲波動，隨即對著蒼天依所在方位輕聲道：“原來是四公主，淺雨在此謝過四公主的心意。”

“往年淺雨妹妹未曾舉辦生辰宴，因此沒有機會前來祝賀，今年終於設宴，前來祝賀也是應當的。”這時蒼桐也開口說了聲。

晴兒又向華淺雨介紹說話之人，華淺雨再度感謝道：“感謝郡主的心意。”

之後各大勢力的青年才俊陸續開口祝賀，華淺雨一一回應，不過也只是客氣的感謝一聲，她常年待在樓閣之中，並不擅長為人處世之道。

蕭沐陽一直在角落處觀察著華淺雨，也發現了這一點，他終於明白為何華淺雨對他的態度那般冷淡，連一句話都不願意多說，轉身就離開了。

原來她的性格便是如此，不願與人有過多的交流。

這時只見裴妙音目光閃爍了下，看向前方的華淺雨開口道：“此宴是為了慶祝你的生辰，恰好我的一位好友擅長音律之道，不如讓他獻奏一曲，也算為宴會助興。”

“好。”華淺雨臻首輕點，裴妙音之前便對她提到過此事，她也想聽聽，被她那般稱讚之人，琴道造詣究竟有多高。

此時不少人都目光看向裴妙音，心中有些疑惑，裴妙音本身琴道造詣極高，同輩鮮有人及，卻不親自彈奏，反而讓他人來彈奏，這是何意？

“不知妙音姑娘推薦的好友，琴道造詣比你如何？”只聽一位青年才俊看向裴妙音，直接開口問道。

言下之意，如果琴道造詣不及裴妙音，那麼就沒必要獻醜了。

既然是助興，自然要實力最強的出來。

“他比我，只強不弱。”裴妙音看向那人回應道。

“哦？”那人目露驚訝之色，又問道：“何以見得？”

不僅是那人感到驚訝，在場其他人心中也有些不相信，裴妙音可是天音坊的小主人，從小就開始練琴，同輩之中，還有人比她的琴術更厲害？

蕭沐陽目光閃過一道深意，他知道裴妙音所指之人便是柴華，但他在天音坊聽過兩人的合奏，在他看來，柴華的琴道造詣的確不錯，與裴妙音相比卻還差了一些火候。

似乎看出了諸人心中的想法，裴妙音繼續開口道：“不知諸位可曾聽過近日天音坊盛傳的一首琴曲？”

“美人淚？”有人試探性的問道，他時常去天音坊，若說如今名氣最高的琴曲，非美人淚莫屬了。

不少青年才俊紛紛點頭認同，顯然也都聽過美人淚，這是一首宗師級的琴曲，但據說彈奏之人只是一位少年，不知是否屬實。

“正是美人淚。”裴妙音微笑著點頭，又問道：“可有人知道美人淚是何人所作？”

“無人知曉。”那人搖了搖頭，若是有人知道，早就傳出來了。

隨即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神色間猛然閃過一絲震撼之色，看向裴妙音問道：“難道就是妙音姑娘的好友所作？”

“正是！”裴妙音美眸中綻放一抹笑意，隨即看向身旁的柴華，柔聲道：“請柴公子再彈奏一次美人淚吧。”

柴華微微點頭，顯得極有風度，他目光看向在場人群，含笑道：“今日為華小姐慶祝生辰而來，恰逢公主和郡主也在場，柴某不才，願為諸位獻奏一曲，只是琴曲還有一些瑕疵，萬望諸位海涵。”

柴華的這一番話語可謂極為漂亮，使得全場人目光都朝他望去，蒼天依和蒼桐也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不過臉色卻依舊平靜，身在皇家，這種話她們聽得多了。

“沒想到這小子還會作曲，倒是小看他了。”木風有些驚訝的掃了柴華一眼，隨後又自顧自的飲酒，享受面前的美味佳餚，顯然，他對琴曲並不感興趣。

而此時蕭沐陽心中卻有些好奇，以柴華的琴道水平，能作出怎樣的琴曲？

“來人，取一把琴來。”華淺雨吩咐了一聲，片刻後，立即有下人將琴送到柴華面前。

隨即整座大殿都安靜了下來，等待柴華撫琴。

只聽一縷縷舒緩柔和的琴音傳出，旋律唯美，如同天籟，許多人聽到琴曲後很快便被代入到琴音的意境之中，似受到了琴音的感染一般，內心都變得平靜了下來，下意識閉上了雙眼，靜靜的聆聽著。

然而蕭沐陽聽到琴音之後，他眉頭微微皺了下，伴隨著琴音不斷傳出，他臉上逐漸浮現出一抹錯愕之色。

這分明是那日他在天音坊即興彈奏之曲，如今，竟成了柴華所作，還取名美人淚。

他忽然感覺有些好笑。

此事，有人問過他同意了嗎？

“有點意思。”蕭沐陽低頭輕笑了一聲，在宴會上聽到自己的琴曲，還被他人以此為資本炫耀，這種遭遇，怕是沒有第二人經歷過了。

一段時間後，琴音漸漸平息了下來，許多人也從意境中走出，臉上露出一絲欽佩之色，此人的琴道造詣的確非凡。

然而那些之前便聽過原曲之人，此刻心中感覺有些奇怪，以往每次聽到美人淚的時候，都會久久陷入意境之中，難以自拔，但這次卻輕易出來了，是他們聽的次數太多了嗎？

“還是不及原曲。”裴妙音心中暗道，她本期望這次柴華能夠發揮出正常的水準，一曲驚人，但與上次一樣，不如人意，距離原曲還有一段差距。

不過她雖然心中這般想著，卻沒有說出來，能夠有如此水準也很不錯了。

柴華抬頭看向人群，謙遜的道：“獻醜了。”

“此曲很好聽，何來獻醜一說。”蒼桐看向柴華開口稱讚道，目光中有著一絲欣賞之色，似乎被琴曲所打動。

“郡主謬讚了。”柴華笑著回應一聲，顯得很懂禮數。

“公主認為此曲如何？”蒼桐目光看向身旁的蒼天依問道，柴華也看向她，內心隱隱有些期待，他最希望吸引之人便是蒼天依。

只見蒼天依笑了笑，回道：“我不懂琴，因此無法判斷此曲好壞，不過聽起來還是很不錯的。”

聽到此話，柴華眼眸深處掠過一絲失望之色，他自然能夠聽出來，蒼天依並未對他的琴曲產生興趣，只是客套的稱讚一聲罷了，看來她是真的不懂琴。

“淺雨呢？”蒼桐又看向華淺雨問道，這一刻，大殿內無數人目光紛紛望向華淺雨。

華淺雨是今日的主角，她的看法，最為關鍵。

然而華淺雨卻並沒有回應蒼桐的話，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她並未沉浸在柴華的琴音之中，而是想到了另一首琴曲，夫子山下，那位輕浮少年所奏之曲。

同為少年彈奏，剛才她所聽到的琴曲與另一曲相比，相差不少。

“很好。”華淺雨忽然開口說了聲，即使剛才的琴曲並未真正打動她，但這麼多人為她來慶祝生辰，她不想掃了大家的興，而且，柴華是裴妙音的好友，她也應該給對方几分面子。

華淺雨的聲音傳出，柴華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只感覺自己此刻光芒萬丈！

裴妙音也露出笑容來，她請柴華來彈奏，便是希望華淺雨能夠開心，如今終於得償所願了。

“此曲雖妙，然而，意境卻差遠了。”

就在這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兀間響起，頓時打破了安靜的氛圍，隨即一道道驚愕的目光掃視四周，尋找聲音傳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