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交集,兩人就有了話題。

嚴世蕃的本事也就有了用武之地。

一場很隨意的火鍋,吃成了一場宮廷宴的感覺。

散場之後,俞大猷的眼神很凝重,但他的那些手下,卻對嚴世蕃很是感官很是不錯,一個談笑風生的工部侍郎,和他們一群丘八坐在一起吃火鍋。

對身在低層的人來說就是一種榮耀。

俞大猷回頭看了跟在身後,有說有笑的手下,知道此時說什麼都沒有用。

還是以後,看情況再說吧。

翌日。

在俞大猷一早,沒有和任何人告別,就乘坐馬車往天津衛行去。

同時,一個許多人不辨真假的訊息,也傳遍了整個京師,朝廷要招募士兵了,每個人的糧餉最少有五兩銀子。

一石驚起千層浪。

什麼時候,朝廷這麼大方了?

有人懷疑。

也有人不斷地打聽在哪個地方報名。

直到又有訊息說,銀子都由裕王殿下支付,立刻懷疑的人,就不再懷疑了。

銀子對朝廷恐怕是一筆很大的開支,可對裕王殿下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只要聽過裕王故事的人,都這麼認為。

而朱載坖卻正在為了生意忙得焦頭爛額,根本不就顧不上,等到知道事情始末之後,才咬牙切齒地暗罵一聲:父皇真的太陰險。

訊息不是從嘉靖的口中傳出來的。

打死朱載坖都不信。

這就導致,許多軍隊的將官們認為,缺了銀子就可以找上朱載坖給補貼一點。

經常有人前來拜訪。

成不成不說,但混個臉熟,萬一成了呢?

“工學院朝廷不打算辦,本殿下來辦,現在到處缺人,連賺錢都不會賺,活該朝廷窮得只能喝西北風。”

陸繹很同情朱載坖。

同樣是皇子,人家三皇子朱載圳,一天到晚的除了練武,或學文,就是出宮遊玩。

哪像二殿下朱載坖,練武沒落下,學文也在練字。

好不容易搞出來的產業,都成了皇上的了,除了問題還得售後。

售後這個詞,是朱載坖最近口中經常唸叨的。

“還都是讀聖賢書的,一群斯文敗類,除了會花錢,還會幹點什麼正事?”

聽過了殿下的吐槽之後,陸繹好奇地問道:“咱們真的要建立有所工學院?”

載坖私塾,剛剛改成了載坖學院。

現在再建設一座學院,怕是朝廷不肯透過。

“不建接下來的產量怎麼保證,質量怎麼保證?你該不會以為,只要是個人拉過去就能用吧?”

陸繹道:“朝堂上不透過又該怎麼辦?”

小打小鬧,沒有人去管。

但要想建立學院,已經有了一個關於商業的,是因為記賬已成了大勢,餓而且已經開辦私塾已經很久了,許多地方都離不開,才勉強同意的。

工學院肯定不會被人認可。

朱載坖詭異的一笑:“他們會同意的,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趕,有了一個口子,其他人的堅持,也就不再是堅持了。”

**

“又要辦學?”

五月初三,剛剛下朝,又把自己的改制,推行了一大截的嘉靖,心情很是不錯。

每天看著呈上來的統計表。

都能夠感覺到,順天府整塊地方,已經全部做了轉變。

官員的缺口很大,文武兩派,都破天荒地沒有多少爭議。

正要用午膳的時候,意外地得到內廷總管黃錦來報二皇子朱載坖前來求見的訊息。

自從朱載坖出了皇宮,除了逢年過節會回到宮內之外,都不會進入皇宮一步。

御花園的涼亭中,請安過後,朱載坖就直奔主題,嘉靖聽後微微一怔:“你不是剛剛建了一所學院嗎?朝中的文臣們到現在都還頗有微詞,怎麼又想建一座學院?還是要給那些工人建立的工學院?”

“沒轍啊!父皇,您也知道,現在工坊和工廠之中,需要多少有手藝的工人,不做培養的人招進來,除了拖慢進度之外,浪費也很大。”

在一個把工匠們的手藝,稱之為奇技淫巧的氛圍內。

讀書人多如牛毛。

但真正能夠靜下心鍛鍊手藝的人就很少了。

而且因為戶籍等原因。

即便是官府中的匠人,都恨不得自己的手藝失傳。

每年活計做不完,可拿到的俸祿少得可憐。

都是要生活的。

可能夠以工匠的身份,做到工部侍郎的又有幾個?

而沒錢,就不可能去讀書識字,不讀書識字,就更加沒有人去更深入地研究自己的手藝,為何會如此。

一個死迴圈,就這麼地慢慢建立起來了。

沒有人去戳破。

就永遠跳不出這個圈。

長此以往,就連技藝的傳承,都會出現很大的問題。

別看朱載坖已經提高了匠人們的收入和身份地位,可到底是杯水車薪,形成不了一個新的學問。

只能是曇花一現。

等到他死後,一切又都會回到原點上。

不是不能容忍,反正都是死後的事情,而是覺得有點可惜。

既然已經開了頭,總得給這些人一條可以看得見的出路吧?

就拿許紳研究出來的香皂為例。

外面都已經有人模仿出來了,可他手上的配方,還是和原來差不多,沒有一丁點的進步不說。

還不懂得為何這麼做出來的香皂,能夠洗乾淨東西。

若讓許紳解釋,就是一套陰陽五行學說,搞得玄之又玄,讓人聽得如墜迷霧,只覺得高深莫測,卻又不清不楚。

就說話的水平來說,當真是一流的。

可要闡述一件事物的形成和原因。

就很扯淡了。

而且在醫學方面,現在的許紳,還不如醫院裡面的萬全,萬大夫。

人家是真的一心撲在懸壺濟世上面。

“呵呵!有求於朕,就喊朕父皇,平時可沒見你像今日這麼嘴甜過。”

朱載坖一愣。

自己父皇的關注點,似乎有點不對。

我說的是學院。

他怎麼扯到自己對他的稱呼上面了?

不是不經常見面嗎?

難道還計較這些東西?

“孩兒可不是在求父皇,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就是我嘴不甜,不來找你,其他人也會想辦法,讓朝堂上透過此事。”

朱載坖自然說的是假話。

罷拙百家,獨尊儒術。

可是不知道多少先賢,費盡心機達到的目的,又怎麼可能被人輕易地放手?

而且他的載坖學院,定位也不是很高。

完全沒有和軍學院,道學院相比的地位。

而且培養出來的人,都是作為副手存在的工具人,手中沒有半點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