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對空氣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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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蕪從酒店離開後,與寶格麗一街之隔的路邊,一輛黑色的路虎攬勝緩緩駛入車流。
“你沒事吧?”樑子萋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沈清蕪,別開視線後,又快速往鏡子裡看一眼,“不是,我說姐妹,你怎麼拍畫拍得連嘴唇都腫了?”
沈清蕪由於剛剛走得急,現在都還有點喘,額頭上冒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她聞言,拉開擋板上的鏡子照了照。鏡子裡的女人臉頰酡紅,雙唇飽滿欲滴如三月的櫻桃,鮮豔熱烈。
確實有點兒腫。
指尖撫上唇瓣,那個男人或輕或重,在她唇上留下的感覺似乎還在。
痛痛麻麻的。
她“唰”一下蓋上鏡子,咬咬牙,回:“過敏了。”
樑子萋擰了擰眉,誇張地瞥了一眼沈清蕪,“啥?你對寶格麗的空氣過敏?”
沈清蕪:……
*
夕陽沉落,暮色藹藹。
城西長南街一條僻靜的衚衕裡,座落了一所不太起眼的四合院。院門上掛了兩盞大紅燈籠,煞是醒目。
樑子萋直接把車停在衚衕邊上,與沈清蕪信步走進那道朱漆大門。
小四合院青磚灰瓦紅牆,樸素雅緻,單憑外表很難想象這是一所私房菜館。這裡甚至連招牌都沒有,圈裡人一般叫它85號。
這兒每天晚上七點準時營業,每個時間段只接待一桌客人,隱私性極好。能在這兒預約上號的,全是京州市裡的權貴。
“沈小姐,梁小姐,你們的包間在二樓。”侍應生熟絡地招呼道。
沈清蕪點頭道謝,與樑子萋穿過院子,沿著古舊的木樓梯上了二樓。
推開包間的雕花大門,一個挺拔的背影躍入眼簾。
男人留著極短的寸頭,身上穿著一件軍綠色T恤,黑色工裝褲,腳上踩著一雙同色系的馬丁靴。聽見動靜,男人轉身,將手裡的煙按進架子上的菸灰缸,碾滅,隨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
“周寒,你丫總算回來了。”樑子萋上前揮了一拳,重重地落在周寒胸口。
“呦,練了幾年,結實多了。”
周寒翻了個白眼,“你當小爺我是虛的?”
“嘖,什麼虛的實的?當年還不是讓我家小五按在地上摩擦,哭唧唧的跪地求饒?”
周寒撓了撓那頭板寸,英朗的臉龐陣紅陣白,“樑子萋,這事兒誰告訴你的?”
樑子萋挑了挑眉,瞪著一雙杏眼嫌棄地看著周寒,“你個蠢蛋,大學報到前夜你自己說的。”
這事兒樑子萋原本是不知道的。
她和沈清蕪還有周寒是高中同學,而沈清蕪和周寒從小學到高中一直同班。直到周寒考上國防學院,她倆給他踐行那夜,他喝多了,趴在桌子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喊冤,樑子萋才知道校霸周寒還有這樣的坎坷的經歷。
“樑子萋,小心小爺我滅你口。”周寒咬牙切齒道。
樑子萋乾笑一聲,繼續戳他心窩,“滅我口也不管用,你們那所小學,誰還不知道你這小惡霸被一女娃娃揍得嗷嗷叫?”
沈清蕪笑得不行,“你倆能消停一會兒嗎?一見面非得槓上才舒坦?”
倆人這才偃旗息鼓,不情不願地坐下。
很快,各式精緻的菜餚陸續端了上來。
“周寒,你真打算走刑偵的路?”沈清蕪問。
“嗯,這幾年,我很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你外公他答應了?”
“他老人家一輩子鐵腕治家,可是對於我們這些小輩的理想,他一直很開明。”
“保家衛國與懲治罪惡,同樣是為了守護一方安寧。”
周寒夾起一片嫩白的魚片放到沈清蕪碗裡,又給樑子萋夾了一片。
“小五,我會幫你找到證據的。”
沈清蕪垂下眸,斂下眼裡翻滾的情緒。
十五年了,還能找到證據嗎?
連她自己都不信。
“謝謝你,周寒。”她輕聲說。
席間,周寒突然接到緊急集合的命令。
匆匆結束飯局,他們在衚衕口分別。
“小五,臨時任務,你下個月的婚禮,我可能趕不回來了。”
樑子萋低聲囁嚅:“那你下次再參加。”
“什麼?”周寒凝眉。
“別管她。”沈清蕪看了樑子萋一眼,後者悻悻地別過視線。
沈清蕪轉身,上前輕輕抱了抱周寒,“你萬事小心。”
周寒拍了拍她瘦削的背,“行,有啥事兒,你找我四哥。”
“嗯。”沈清蕪點點頭。
待周寒的牧馬人揚長而去,樑子萋挽上沈清蕪的手臂,慢悠悠地走向路虎。
“小五,今晚住我那兒?”
“不了,陸隨之說不定就在你家樓下等著我。”
“我在三環有套房子。”
“你還有套房子?我怎麼不知道?”樑子萋一臉驚訝。
“上個月偷偷買的,房子不在我名下。”沈清蕪挑了挑眉,眉目生動,連眼角的小紅痣也跟著顫了顫。
樑子萋:“6啊,這下陸隨之找不著了吧。”
一個小時後……
樑子萋的路虎停在東三環的漫雲小區門外。
她盯著擋在車頭的庫裡南,狠狠道:“他陸隨之還真tm神通廣大,都堵到這兒來了。”
“姐妹,要不我把這庫裡南撞了?”
沈清蕪按下車門上的解鎖按鈕,淡淡道:“小七,你先走吧。”
“但是……”
“沒事的。”她回頭對著樑子萋笑了笑,“他只是想將我控制在他眼皮底下,不會虐待我。”
沈清蕪下車,隔著車窗對樑子萋揮揮手。
路虎很快消失在街角。
沈清蕪沒動,只安靜的站在那兒,昏黃的街燈,將她的影子拉得細長。
庫裡南的後座昏暗一片,忽地,車門開啟,一隻西褲包裹的長腿從車裡邁了出來。
陸隨之臉色不霽,灰色的西服裡,領帶早已不見,黑色襯衫的紐扣也鬆開了兩顆。
他走到她面前,沉聲道:“上車。”
沈清蕪沒動。
“你怎麼發現這兒的?”這種被掌控的感覺,讓她有點不爽。
“上個月,你有一筆大額的私人交易。”陸隨之緊緊盯著女人那張流麗的小臉,冷蔑道,“同一時間,你畫廊的一個員工購入了這個房子。”
“所以,你早就打算用這所房子來躲我?”
陸隨之表情陰騭,似乎下一秒能隨時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