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年代的市面上,流行的水壺幾乎都是鋁製品。

使用鋁製水壺雖然對人體造成傷害的可能性極其微小。

但商業就是這樣。

要抓住人們的每一個痛點才行。

余天設計的這款水壺,不但造型新穎,能發出好玩有趣的聲音,更是在整體上都採用了不鏽鋼材料。

成本不可能白白增加。

他必須要找出對比的點,讓人們相信不鏽鋼比鋁製的更好更健康。

剛要出門。

程飛居然跑來了。

他昨天晚上一夜沒睡,研究了許多方案,但始終覺得不夠。

“天哥,咱們拿下市政府招待所的標到底是為了什麼?”

他心裡有些沒底。

甚至覺得裝修一個招待所沒啥大用處。

畢竟政府的招待所都是招待國內外貴賓以及各省行政要員的,與普通老百姓好像沒啥關係,還不如將心思放在民房上面,多搞幾個漂亮的宣傳畫冊。

但余天的用意遠不止這些。

他的目標更為長遠,已經放在了深城剛剛興建的南海酒店上面。

南海酒店是深城第一家五星級大飯店,意義深遠。

根據記憶。

它的主體應該在85年的年初建成,而開業的時間,是在86年。

整個深城政府,都對南海酒店的裝修十分重視,給它留下了足足一年的裝修時間。

畢竟它是深城的門面。

余天還記得前世,站在風帆形的南海酒店樓頂,可以俯瞰無敵海景,遙望深城大橋和香港,此般美景,記憶深刻,永世難忘。

“也就是說...”

程飛似懂非懂,“咱們現在拿下京城的招待所的標,為的就是未來競標南海酒店?”

這是自然。

京城招待所,現在很重要。

凡是有國外友人甚至各省大員來,基本都會住在這兒。

只是未來。

隨著酒店業蓬勃發展,住宿條件大大提高,基本沒人再住進招待所。

有些市政府甚至會指定某個酒店為專門的公務接待酒店,不必再費心費力的維護,省心省事。

而余天之所以要拿下京城招待所的標,還有一個重要原因。

他記得。

在前世的報紙上曾經見過。

83年年底,深城大領導會到京城述職。

照片上顯示。

他所住的地方,就是京城招待所的高標房間。

所以。

裝修好京城招待所,給他留下一個完美的印象,才是重中之重。

程飛恍然大悟。

兩人又做了詳細討論。

現如今。

京城招待所有大小客房共58間。

大會議室5間。

中小會議室8間。

四個餐廳,一個接待大廳。

按照余天的認知,裝修肯定是同時進行的,不可能完全承包給一家裝修公司。

拿下客房的裝修當然是最好的,但有些難度。

將近60間的客房,是整個招標過程裡最大的蛋糕,張四海一定會拼盡全力。

所以他便將目光放在了餐廳以及會議室上。

他問程飛想怎麼做。

程飛很為難。

“不好辦,這...分開裝修的話,風格肯定不一樣,到時候多突兀?”

80年代的裝修風格很亂,裝成啥樣的都有。

如大多數居民家裡,一般都是看別人裝修的怎麼樣,然後量體裁衣,根據別人的風格來自行要求,但裝出來的還是一般般。

什麼風格統一。

什麼歐式中式。

這些話要是說給普通民眾聽的話,他們大多數都會一臉懵逼。

“這就是要點。”

余天笑道,“我之所以讓你畫出全出的裝修圖紙,就是為了給甲方和招標所減輕壓力。”

程飛更懵。

這不是將自己的勞動成功拱手送人嗎?

好傢伙。

畫出一整套的裝修方案,最後只競標餐廳和會議室,其他的全都白白便宜了張四海,難道余天還想和張四海拉攏關係嗎?

眼見程飛表情忽明忽暗,余天知道他這是想錯了。

怎麼可能便宜張四海呢?

余天這叫姜太公釣魚願者上鉤。

表面上只競爭客房和會議室。

可實際上。

他不但要製作出全套的精緻的裝修方案,更要在價格上達到最低,就當投錯了標。

甚至不賺錢都行。

如此一來。

這一個小動作,一定能把其他招標公司逼上絕路。

甲方和招標所定會著重考慮其他投標公司給出的價格。

就算張四海硬著頭皮降價,余天也不擔心。

這算不上兩敗俱傷,只是張四海單方面的巨大虧損。

畢竟余天還有別的產業,有的是賺錢的門路。

張四海則不同。

他除了裝修,別的根本什麼也幹不了。

“我懂了!”

程飛聽得明白,大喜過望,轉身走了。

余天這才再度出門,趕赴協和醫院。

此時。

蘭大夫已經入職了。

她就在江華的手下,做一個主治醫師。

江華十分客氣。

余天是他心中的財神爺。

二話沒說。

找了館子。

三人落座,江華稱讚道,“兄弟,別怪哥哥說你,你引薦的太晚了些!像蘭大夫這種優秀的大夫,早該來我們協和醫院上班才對,這是利國利民的大事兒嘛!”

醫術精湛是真的。

誇讚卻是為了要好處。

余天門清,遞過去一張信封,“江院長,這是老家人給你捎的信,我替你拿回來了。蘭大夫對我很好,和我親姐姐一樣,你以後可要受累,多多幫著照顧。”

捏了捏信封。

厚厚一沓。

江華掂量掂量,沒有一千,也得有八百了。

他知道余天肯定是有事相求。

余天也不隱瞞。

話鋒一轉,說道,“我想讓你在報紙上刊登一篇關於鋁製水壺對人體健康有害的報道,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什麼?”

江華大驚,連連擺手,“這可不好辦,醫學是嚴謹的,目前科學上還沒有什麼可以論證鋁製水壺不健康的地方,我不能胡說八道啊!”

余天早就想好了。

他遞過一張寫滿了小字的紙,說道,“江院長,你看下,就按照上面這個發表就行。我只是要你的一個署名,一個權威性而已。只要你做到了,我還有好處給你,你覺得怎麼樣?”

“稍等,我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