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

朱福一臉無奈,攤手道:“沒辦法,真是沒辦法。本來還想再養幾年我閨女,這說結婚就結婚了,你說說這。”

“哎,朱老三,真是沈家老大親自上門說要娶你閨女的啊!”

“那當然!”朱福叉腰理直氣壯。

沈頌親自上門來說的。

他可沒說假話。

過程什麼的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甄曉蘭從屋內走了出來,聽見朱福的話嘴角抽了抽。

這話能有人信?

不過說起來還真解氣,誰讓全村不論男女老少都背地裡偷著說她寶貝閨女這輩子都嫁不出去的話。

哼,這下看到了吧。

她寶貝閨女嫁就是要嫁最優秀的。

沈頌那可是十里八鄉都爭著搶著要的好女婿,人又長的周正。唉,甄曉蘭捂住上揚的嘴角,沒辦法沒辦法,成了她甄曉蘭的女婿。

朱家院子比沈家大,朱福不想寶貝女兒受委屈,直接拍板婚事在朱家辦。

臨近晌午,朱家院內院外都擠滿了村子的人。

朱豆豆跟沈頌並排站在院子中央。

證婚人是朱奶奶跟村子裡最有威望的村長。

儀式很簡單,比二十一世紀的簡單多了。

因為沈頌領結婚證都是需要打報告,報告下來需要時間,所以兩人沒有領結婚證,只是先走個過場。

儀式結束,朱豆豆回到房間,都覺得恍惚,不真實。

她伸手拍了拍臉,“無所畏懼的朱豆豆,反正沈頌下午就回部隊了,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況且他剛才也說了,不想去沈家住,還可以繼續住在朱家,這跟沒結婚一樣一樣的。”

“不過...”朱豆豆扭頭看向窗外跟在朱福身後的沈頌,她單手託著下巴,感嘆:“他全身上下真的都完全長在我的喜好上,跟他在一起過一輩子也不是不可以。”

站在院子裡的沈頌察覺到一道目光直白的落在自己身上,他皺起眉頭看向目光來源。

對上朱豆豆那雙圓又大明亮且略帶探究大眼睛,被他抓包住,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慌亂和驚訝。

沈頌愣了下,隨即移開視線。

朱豆豆沒想到沈頌的反偵查能力這麼厲害,她不過才注視一會兒,就被他察覺到,真不愧是軍人。

她默默的把頭降下去,餘光注意到昨晚放到一邊的藥材。

知青團那群人也被朱福邀請過來吃席。

“小雨你快吃啊,再不吃都被別人給夾完了。”童彤給林雨夾了一筷子豬頭肉,隨後又飛快給自己碗裡夾了一筷子。

她跟林語是同一個地的,機緣巧合下又跟林雨分到一個地當知青。

跟林雨有所不同的是,她上面有個哥哥下邊有個弟弟,家裡長輩重男輕女,在家的時候好東西都緊著哥哥跟弟弟,她很少能吃到肉這種好東西。

沒想到在這能吃上豬頭肉這樣油水大的東西。

朱家還真是有錢!

真是不白來!

童彤悶頭就著肉猛扒了幾口高粱米飯,見林雨還沒動作,胳膊肘懟了懟:“小雨,你看啥呢?”

感受到胳膊上的動作,林雨這才收回視線,她朝童彤搖頭笑了笑:“剛才走神了。”

童彤不疑有他,趕緊招呼林雨搶肉吃。

林雨瞧著碗裡的肉,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嚕響起來。

她強忍回頭的慾望。

快了,快到時間了。

這邊,朱福帶著沈頌一桌一桌的敬酒,哪知沈頌沒醉自己倒先醉了。

甄曉蘭過去的時候,沈頌正一臉嚴肅的攙著朱福的胳膊,旁邊還站著村長,倆人手拉手說的臉紅脖子粗的。

村長:“朱家老三,真沒想到是你家閨女收了沈家老大!”

朱福大手一揮,大舌頭道:“村長,不是我說,你想不到的事還多著呢。”

村長:“哎呦你小子。”倆人好哥倆似的互相錘了對方胸膛一下。

“朱老三。”甄曉蘭表面用力實則沒啥力氣的拍了下朱福後腦勺,朱福“哎呦”一聲,捂著腦袋愣愣的望著甄曉蘭。

“媳婦你打我幹啥?”

甄曉蘭瞅著朱福醉的七倒八歪的,氣不打一出來,上手擰朱福耳朵,疼的朱福不由得順著甄曉蘭的勁兒走。

“媳婦,媳婦!我錯了!錯了!”

“錯了?那你說說錯哪了。”

朱福嚥了咽口水,“不該喝這麼多酒。”說完,耳朵上的痛感比剛才更甚,朱福瞥了眼沈頌,悄咪咪的拉了拉甄曉蘭。

“媳婦兒,今兒是咱閨女大喜日子,當著這麼多人,還有…女婿面前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

甄曉蘭抬頭看了眼,周圍桌子上仰著脖子看戲的眾人,紛紛把腦袋縮回去繼續搶肉吃。

“你趕緊回屋躺著去,我有事跟沈頌說。”

朱福見甄曉蘭放過自己,不由得鬆了口氣。

要是擱之前,非得好好在他耳朵唸叨唸叨…最嚴重得是不讓他上炕睡覺!

站在一邊沒說話的沈頌聽到甄曉蘭的話,抬起頭,正好對上朱福投來“多多保重”含義的目光。

甄曉蘭跟沈頌走到門口無人處。

沈頌:“您找我什麼事?”

甄曉蘭聲音沙啞的開口:“我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樣我很清楚,這門婚事怎麼來的我不清楚,但你現在走了過場,就算你倆還沒領結婚證,也確實是夫妻了。”

不是甄曉蘭不相信自己的女兒,要她是個男人,也不會瞧上朱豆豆。

更何況是沈頌這樣有大好前途,長相端正的人。

生下朱豆豆,她的身子虧損的厲害沒辦法再要孩子。就把朱豆豆寵的沒邊,況且朱豆豆還是朱家這輩唯一的閨女,只要朱豆豆開口,他們都會想辦法滿足她。

時間長了,等甄曉蘭反應過來好好教育的時候已經晚了。

-

朱豆豆扯出一摞油紙,仔細認真的把剛剛分好的藥材依次包好。

在酒席的時候她聽到沈家那邊的親戚說沈頌的部隊在南方。

南方潮溼,朱豆豆給他配了兩種,一種是祛溼的,有泡腳用的,煮水喝的。

另一種是防蚊蟲的。

買的種類較少,配出來的也比較少。

等朱豆豆包完,便聽到一聲汽車喇叭聲。

一輛軍綠色吉普車停在朱家門口不遠處,從主駕駛下來一名戴著軍帽身穿軍服的男人。

男人瞧見站在不遠處的沈頌,但沈頌胸前怎麼還戴著個大紅花?貌似是結婚用的那種。男人不信邪的揉了揉眼睛,他可是狙擊手,不會看錯的。

再一瞧,還真是!上面還寫著新郎倆字,沒聽說過他有物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