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我曾經是，他們的王！

“你是誰？”

老者驚駭欲絕的望著沈沉風，眼神充斥著震撼，激動，迷茫，猶豫，還有那一抹濃濃的悵然之色。

搬山侯。

老者已經不知有多少年，沒有聽過這個名字了。

此時突然聽到，他心中久久無法平息。

不過他沉默片刻以後，眼神忽然凌厲起來，噴吐出濃濃的仙光，化為火焰，讓整個空間一片扭曲，厲聲問道：“你到底是誰，為何會知道搬山侯？”

“我是誰？”

沈沉風自嘲一笑，抬頭看著滿臉冷漠的雕像，雙眼似是陷進回憶。

腦海中，一個青年跪在他的下方，誓死效忠。

而在此時，他站在雕像的下方，淡淡的道：“我曾經是，他們的王！”

轟隆。

彷彿是一聲驚雷，在大殿中炸響。

老者倒吸一口冷氣，從腳底涼到眉心。隨即他猛地攥緊拳頭，全身仙光噴湧，怒吼道：“放肆，你可知道，他們的王，曾經是何等人物。你一個歸一境的修煉者，也敢羞辱陛下？”

“我很久，都沒有聽過陛下這兩個字了。”

沈沉風無視那滔天的怒吼聲，面帶微笑的看著老者，道：“你變了，當初你還是一件下品仙器。沒想到千年不見，你竟然已經成為上品仙器。而且你從一個少年，變成一個老頭，我差點都沒認出來。”

“你你你……”

老者滿臉呆滯的看著沈沉風，那微笑中帶著睥睨，溫柔中帶著鋒銳，平淡中帶著高高在上的表情，讓他彷彿回到千年之前，第一次見到那位大帝的時候。

雖然兩者容貌截然不同，但是無論語氣，表情，乃至是眼神，都是極其相似。

難道……

他說的都是真的。

眼前這個青年，竟然真的是曾經的陛下？

“不可能。”

老者搖了搖頭，甩掉腦海中這個荒謬的想法，道：“當初陛下，慘遭暗算，早已死在九天之下。你一個歸一境的修煉者，也敢冒充陛下？”

說著，一股猛烈的殺氣，瘋狂撲了出來。

整個大殿，一片蕭殺。

沈沉風神色不動，眉宇不驚。

他似是不受殺意影響，仍然用平靜的語氣，道：“是啊，當年我慘遭李穆魚暗算，確實是已經死了。但是千年之後，也許是老天垂憐，我竟然又活了。”

“什麼？”

滿身殺意的老者，表情突然僵硬。

他下意識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望著沈沉風，道：“你真的是陛下？”

沈沉風沒有說話，雙手結出一個法印。

剎那間，老者靈魂震動起來。

那股震動，是如此的強大，如此是猛烈。以至於他的身體，竟然開始變得虛幻，隱隱有了崩潰的預兆。

可是他全然不顧，雙眼明亮的望著沈沉風的法印，滿臉激動道：“帝印，天地之間，只有陛下才能結出帝印，引起我等靈魂的共鳴。”

“陛下，沒死，你沒死，實在是太好了。”

“如果搬山侯能夠陛下還活著，就算是死，他也無憾了。”

說著，老者忽然跪在地上，將右手放在胸前，做了一個奇怪的禮節，低聲喝道：“器靈蹈海，代表主人搬山侯，拜見陛下。”

嗡！

聳立在大殿中央的雕像，也不知是被帝印觸動，還是其他原因。

他竟然和器靈做出同樣的動作，保持奇怪的禮節，跪拜在地上，對著沈沉風行禮。

這一跪，橫跨千年。

這一拜，陰陽兩隔。

沈沉風神色恍惚，連忙抬手，道：“起來吧，如今我只是一個普通的修煉者，早已不是什麼陛下了。”

“不。”

蹈海瘋狂搖頭，眼神堅定，道：“主人說過，他們為神武王朝而生，也願為神武王朝而死。他們生是神武人，死是神武鬼。不論陰間還是陽界，他們永遠效忠陛下，雖死無悔。”

“雖死無悔？”

“好，很好。”

沈沉風心中感動，放聲大笑，道：“搬山侯，不愧是我蒼穹劍帝的兄弟，我沒有看錯你。”

足足半晌，笑聲作罷。

沈沉風凝視著蹈海，儘管早已知道答案，但是仍然開口問道：“搬山侯，還有冠勇侯。既然已經施展禁忌封天之術，那麼他們兩個……”

“是的。”

老者低垂著眼簾，道：“主人和冠勇侯，早已經身亡。主人化身為大荒七峰，冠勇侯化為暗魔峰。還有搬山軍的將士們，化為大荒仙派的群山。他們相互呼應，支撐結界，守護著整個南荒。”

本來這件事情，乃是關乎著整個南荒生存的天大秘聞。

可是在確定了沈沉風的身份以後，蹈海沒有任何猶豫，全部托盤而出。

不過沈沉風，早就猜出搬山侯和冠勇侯的下場，並沒有露出驚訝之色。這讓一度懷疑的蹈海，也暗暗鬆了口氣。

“這個結界，至今還存在著？”

沈沉風微微皺了下眉，心中更是不解，道：“既然擁有結界，那麼李穆魚的大軍，是怎麼來到南荒，並且摧毀鳳神行宮？”

“你知道鳳神行宮？”

蹈海有些吃驚，隨即他臉上露出一抹苦笑，道：“陛下，你有所不知。結界，確實還存在。但是當年因為一場意外，結界變得不完整。每過一百年，便會有一塊結界突然消失。”

“而正是這個原因，每隔一百年，聖輝帝國都會對南荒，發動一次進攻，妄圖想要將南荒徹底收服。好在前幾百年，聖輝帝國內部不夠穩定，沒有太大的精力，來管南荒的事情。”

“不過現在，聖輝帝國日漸強盛。在風華女帝的高壓政策下，內部團結一致。而且聽聞，這次聖輝帝國傾盡高手，誓要將整個南荒徹底收服。”

聽到這話，沈沉風心中越來越亂。

他思來想去，也沒弄明白怎麼回事，道：“你從頭到尾，和我講一遍，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當年到底發生什麼意外，還有李穆魚的大軍，到底是怎麼闖過結界，攻破鳳神行宮。”

“遵命。”

蹈海整理一下思緒，言簡意賅，將當年事情緩緩道來。

當年為了掩護天武女皇，搬山侯和冠勇侯施展封天之術，形成一座巨大的結界，將靈武大陸和大荒界徹底隔離。

這種隔離，不是將兩個世界徹底隔開。

而是根據修為，進行阻隔。

其中法相境以上的修煉者，將會被結界阻止，無法來返與兩地。

但是普通的修煉者，並不受影響。

受到結界的阻止，李穆魚的大軍，立即被阻擋在外。就算有些蝦兵蟹將衝進南荒，想要破壞結界，也很快被鎮壓下來。

就這樣，聖輝帝國和南荒平靜下來，大概有將近兩百年的和平。

在這段時間，有幾位搬山軍的將士，聽從搬山侯的命令，留在南荒之中。他們組建大荒仙派，負責守護結界，以免被有心人破壞。

然而。

儘管大荒仙派防守森嚴，但是後來發生的事情，還是讓結界發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