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口中,養父的為人,顛覆了她以往的認知。

溫心寧很不願意去相信這件事。

在她看來,她的養父,是一個溫和又慈祥的父親,他從小就疼愛自己,雖然他們的家庭條件不算特別好,但她的養父母,卻願意什麼都給自己最好的。

她那麼好的爸爸,怎麼在親生父母的眼中,變成小偷了?

溫心寧無法接受,她臉色不怎麼好,情緒也有點激動起來,“你們胡說!我爸怎麼可能是那樣的人?”

她這話出來時,面前的兩人表情明顯一滯,都一副愣愣的模樣,看著溫心寧。

過了一會兒後,容欣才回道,“我們沒有胡說,這件事千真萬確,我知道……溫立養了你那麼多年,你對他的信任,多過於我們,可是,心寧,這是事實,我們不會平白無故,去汙衊一個已經去世的人!”

她的眼神,充滿了悲傷。

溫心寧看到了,那一刻,她面色發白,內心卻對容欣的說辭,充滿了抗拒。

她不相信,她不願意接受這個所謂的真相。

溫宏似乎也被她的態度刺傷了,乾啞著聲音開口,說:“心寧,我和你媽媽真的找得你好苦,你不能這麼忘恩負義,認賊做父啊!”

溫心寧深吸了一口氣,問他,“你們這麼說,有什麼證據嗎?”

情緒強撐的夫妻倆,聽到這話,表情頓時一滯。

似乎沒想到,溫心寧會這麼問他們。

溫宏苦笑著回道,“這件事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了,現在想要證據,哪裡會有什麼證據?溫立當年被驅逐出溫家後,就沒人再關注過他,要不是後來我們發現他消失的時間點和巧妙,剛好又聽朋友說在Y國見過他,我們現在還找不到你。”

溫心寧握了握拳頭,“既然沒有證據,那我暫時不會相信這件事,我很感謝你們來找我,我也很樂意跟你們相認,但唯獨這件事,我不信……”

容欣原本慈愛的表情,頓時變得有些氣憤,“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們可是你親生父母啊!難道我們還能騙你不成?!”

溫心寧垂下眸子,沒吭聲。

容欣的臉色不由沉下去,她很不高興,也很憤怒。

這些情緒之餘,也很內疚,懊悔,“要不是當初我沒看好你,就沒有現在這麼多事了,好不容易咱們母女再見,心寧,你這話,就是在扎爸爸媽媽的心啊!”

溫宏也紅了眼睛,卻連忙扯了扯容欣的袖子,說,“好了,孩子也是無辜的,你跟孩子置什麼氣啊?咱們才剛見面呢,一切慢慢來。”

說完容欣後,他又對溫心寧說:“心寧,我們知道你一時無法接受這件事,我們現在也不逼你,我們給你時間你自己回去想想,但我內心還是希望,你能認清好壞!

否則,真的太對不起我們這些年,對你執著的尋找了!”

溫心寧聽完他們譴責的話後,囁嚅著唇,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容欣和溫宏說的其實也沒什麼錯。

他們站在不同的方向去看待她養父。

如果面前這兩人說的是實話,自己的做法,的確太傷他們心了。

但在她沒有證據證明,她養父真的是他們說的那樣之前,她實在無法接受他們的話。

沉默良久,最後還是溫心寧打破了雙方之間的沉靜,“抱歉,鬧到現在這個局面,不是我的本意,我需要一點時間,今天就到這裡吧。”

溫心寧站起身,給面前這兩位長輩鞠了一躬。

容欣眼睛還紅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最後還是溫宏開口,“也好,我們現在住在城中心的明珠酒店,你如果想見我們,可以去那裡找,或者打個電話也行。”

“嗯。”溫心寧說不出拒絕的話,只能淡淡點頭,在容欣不捨的目送下,離開咖啡店。

這場認親,就這麼草草收場了。

回去的時候,溫心寧的心情有些低沉,明顯受了些影響。

在公司上班的傅司沉,也收到跟隨溫心寧的保鏢的彙報。

“溫小姐和那對夫妻,聊得似乎不是很愉快。”

聽完這個彙報後,傅司沉擰起眉頭,以為是發生了什麼,於是直接吩咐保鏢,“把人送來公司。”

“是。”保鏢應聲,當即讓司機調轉車頭,前往傅氏。

溫心寧上車後,一直在發呆,都沒發現司機在中途改道。

等車子停下來後,她才發現,他們已經到公司樓下了。

溫心寧當即問司機,“不是回家嗎?怎麼把我送到公司來了?”

司機回道:“這是總裁的意思。”

溫心寧點點頭,大概知道,應該是保鏢們和傅司沉說了什麼,傅爺才會讓他們送自己來公司。

她的心被他的細節溫暖了,索性就上去找人了。

她進辦公室的時候,傅司沉已經在等著了,瞧見她耷拉著眉眼,就把人拉過來問,“說說,什麼情況?”

溫心寧抬眸看了他一眼,自然沒有隱瞞,很快就把跟父母說的那些話,詳細描述了一遍。

傅司沉聽了後,卻是一陣擰眉。

他知道,溫心寧的養父對溫心寧的重要性,突然出現的親生父母,告訴她的事實,打破她對養父固有的認知,她肯定不太能接受。

“唉。”

溫心寧嘆了一口氣,表情有些苦惱,“我該相信誰呢?”

或許是想到咖啡店裡,容欣對她說的那些話,溫心寧眼眶也有點紅了,目光裡全是求助一般的神情。

眼下,她能依賴的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