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釋景何曾見過這樣的南知意?

他急忙跨步上前,擔心詢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你的手……怎麼抖成這樣?”

說話時,他盡力把聲音放到最輕,跟哄小孩似的。

順勢把她拉起來,目光充滿了關切。

“我……我……”

南知意開口想說話。

可不知道為什麼,嗓子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掐住了一般,好幾次都發不出聲響。

看出她臉上的著急,帝釋景抬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撫,“別急,慢慢說,是傷到了嗎?”

南知意搖了搖頭。

惶然的情緒,也因為對方的舉動,有所減緩。

“那就好。”

帝釋景鬆了口氣,注意到小女人溼漉漉的頭髮。

他轉頭看了眼地上的吹風機,又問,“是要吹頭髮嗎?”

南知意輕輕點頭。

這會兒,喉嚨間那股窒息感,也消失了不少。

她調整著氣息,幾個深呼吸後,才總算緩過來,道:“剛才手上突然脫力,就沒拿起來,才把吹風機摔了。”

“沒關係,待會兒我幫你吹。”

帝釋景直直看著她,繼而問起來,“不過,手怎麼會脫力?有不小心撞到嗎?”

說著,他抬起南知意的手,輕輕幫她揉按。

看著對方溫柔的舉動,南知意心裡湧出了一股難以言說的發澀。

當下,她忍不住,想把一切都說了。

反正也要瞞不下去了……

“其實我……”

南知意鼓足勇氣,打算坦白一切。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傳來了幾道急促的敲門聲。

“爺,是我!”

周易隔著門喊道,也讓南知意剛要說出口的話,生生頓住。

帝釋景的注意力,被門外的周易引開了,沒注意到身邊欲言又止的小女人。

他蹙著眉,問,“什麼事?”

周易回道:“有急事!”

聽語氣,似乎還真挺急切的……

周易向來有眼力見,要不是真的重要,肯定不會選擇這時候來打擾。

南知意也知曉,當即開口,“去看看吧,別耽誤了什麼事。”

帝釋景頷首,卻沒鬆開她。

反而牽著南知意,到外面沙發坐著,叮囑了句,“等我一會兒。”

說完,才去開門。

“怎麼了?”

周易如實彙報,“剛才有人闖入郊外的別墅,試圖劫走傑西,被我們的人阻攔了。但沒想到,這麼一折騰,傑西沒撐過去,已經死了。”

帝釋景雙眉微蹙,“死了?”

他怎麼記得,抓到人的時候,看著人還算正常?

周易輕咳了一下,看了眼自家爺身後的門。

接著如實道:“昨天,少夫人的大師兄他們去看過後,就被折騰得剩一口氣了!”

聞言,帝釋景神色未變。

沉吟了兩秒後,他冷嗤了聲,“死了也好,這樣,就再也沒有人對她不利了。”

周易點頭,順勢說了句,“那我去把人處理了?”

“去吧!”

帝釋景允許了。

周易很快識趣地離開。

他走後,帝釋景也轉身回了房。

南知意看見人過來,便問了句,“發生什麼了嗎?”

帝釋景坐到她身邊,把剛才周易帶來的訊息,如實說了。

傑西死了?

南知意內心頗為詫異。

甚至,有點消化不過來!

興許是有了南婉月‘假死’的前車之鑑,她再度問,“確定真沒了嗎?”

帝釋景頷首,“確定,他原本就被手下傷了,被你師兄他們那麼一折騰,自然撐不下去。”

南知意一瞬怔愣後,又很快恢復神色。

她平心而論地開口,“這樣也好,他會有這個下場,也是罪有應得。”

傑西研發的藥物,已經害死了不少人,有這個下場,純粹是活該!

把人當作試驗品,死了都算便宜他了!

不過這話,南知意沒有說出來。

她低垂著眸,內心那股對傑西的憎惡,卻不會隨著他的死,而消散。

看著小女人這表情,帝釋景當下抱住她,安慰道:“以後總算能安心了,再也不會有人覬覦你的生命,我也不用擔心,有人隨時對你不利。”

南知意靠在他懷中,內心漸漸安穩下來。

她似是贊同,又似感慨地說道:“的確……再也不用提心吊膽,擔心被人盯上了。”

這樣的日子,總算過去了。

兩人抱了一會兒,帝釋景就鬆開了她,“我先幫你把頭髮吹乾。”

南知意笑了笑,“好。”

帝釋景開啟吹風機,調成熱風,先挑出一縷溼發,從上往下慢慢吹了起來。

之前有幫她吹過的經驗,所以他的技術,也是越來越熟練。

南知意靜靜享受他的服務,內心洋溢著幸福,溫熱的風吹在臉上,渾身都暖暖的。

她不由在心裡感慨:時間要是能就此停留就好了……

很快,帝釋景就把頭髮吹乾了。

收好吹風機後,他走過來,目光卻盯著南知意的手,問道:“你手好點了嗎?”

南知意下意識收攏五指,輕握了下。

她意外發現,自身原本的力氣,似乎又回來了!

“好像沒事了。”

聞言,帝釋景嘴角的弧度,都上揚了些,“是嗎?那就好!走吧,睡覺去。”

南知意頷首,乖乖任由男人牽著,去床上休息。

當晚,她依偎在帝釋景懷中,睡了個極安穩的好覺。

第二天一早。

南知意吃完早餐,就去了研究所,和師兄師姐他們說了傑西已經死亡的事情。

研究室內,四人都非常詫異,也唏噓了幾句。

畢竟相識一場!

不過很快,他們就恢復淡定了。

秦惜說道:“傑西這樣的人,自從他選擇蔑視生命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身為醫者的資格了!不值得我們掛念!”

“嗯,更別說他還對自己的小師妹下手,這麼狠心的人,留著也只會傷害更多人。”

陸無憂贊同道。

路嚴爵點頭,簡單表示,“確實。”

幾人聊了一會兒後,南知意突然開口,“大師兄,那抑制的藥劑……能再幫我打一針嗎?”

路嚴爵聽到這話,動作一頓,下意識看著南知意,皺起了眉頭,問道:“怎麼了?藥效失效了?”

南知意沉默地點頭。